十四风住尘香花己尽日晚倦梳头
一个月余,句容己灭。马哈尔班师回鞑靼。
这日,用过早膳,韩有对正要出门行医。脑子一沉,有点反胃,身子晃了晃。一旁的马哈尔手疾眼快,忙扶住她,道:‘夫人,你怎么了?’
韩有对勉力笑笑道:‘适才脑子沉了一下。许是这几日有些劳累,又受了风寒所至。’
马哈尔道:‘夫人为了本王的臣民,真是辛劳了。也要照顾好自己才是。’
一旁音琴道:‘这几日跟随夫人行医,夫人一直都不得劲。’
马哈尔道:‘没错,爱妃这几日一直都食欲不振。不行,音琴大嫂,你给夫人看看。’
韩有对又好气,又好笑。嗔道:‘不用了,我自个就是个大夫。有事没事,我心里清楚。’
马哈尔道:‘医者不自医,坐下。’按着她坐下。
音琴上前把脉。半响,忽然喜道:‘恭喜王爷王妃。王妃她有身孕了。’
韩有对一怔,喃喃道:‘怎么可能?’
马哈尔欣喜若狂,道:‘太好了,音琴大嫂。王妃不去看诊,你代夫人行医吧!’
‘是’音琴笑笑道:‘那奴婢告退。夫人好妈调养,我和良子会代夫人看诊。我去叫良子了。’
韩有对待音琴走后,忙解下腰间香囊,打开看看朝马哈尔扬了扬。
马哈尔讪讪道:‘不错,夫人的香料被换了。不过,夫人你别生气。你身上己经够香了。不用再弄这些花花草草了。’
韩有对白了她一眼,道:‘少装糊涂,我哥教你的。’
马哈尔耸耸肩,道:‘夫人千万别生气,对咱们孩儿不好。你不会想……’
韩有对白了他一眼,道:‘放心,我是大夫,所有的生命都一视同仁,更不会害自个的孩子。’
马哈尔悬着的心放下来,搂过她道:‘我们浩尔钦家族终于要开枝散叶了。以后小王子另有其人了。’
韩有对道:‘也许是公主呢?’
马哈尔道:‘都好,令师真乃神人。七星抱月贵无极,是说我们命有七子啊!’
韩有对道:‘想得美。’
马哈尔呵呵笑道:‘不管想不想,美不美,她总是要来的。该接受的,咱们总得接受。夫人,以后咱们要是真有七个孩儿,该娶什么名才好。’
韩有对娇嗔道:‘想得真早,还没成形呢!’
马哈尔道:‘有备无患嘛!父汗母妃走得早,几个叔父伯父的,也对汗位虎视耽耽。我们这一枝也太单薄了,想想。只有幸劳夫人了。’
韩有对缓傻道:‘草原上的人,总离不开草,生生不息。就叫风住,尘香,花尽,日晚,绿草,芳甸,怡人吧!’
马哈尔一怔,道:‘风住尘香花己尽,日晚倦梳二人?绿草芳甸总怡人。’
韩有对颔首笑道:‘不错。’
马哈尔道:‘太随意了。’
韩有对道:‘好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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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韩有对生下三对双胞胎,全是小王子。夫妇二人一直期盼有一个小公主。
这日,韩有对做了一锅青团。刚在庖房忙完,就听屋里哭声一片,忙进了毡房。只见日晚与芳旬哭了起来,便道:‘住儿,你是老大,说说怎么了。’
风住应声道:‘额娘,是尘香和花尽抢日晚与芳甸的青团吃。他们就哭了。’
韩有对柳眉一竖,道:‘混账东西,你们能吃饱穿暖,是因为你们是可汗的孩子。能吃到美食,是因为你们的娘是南人。外边还有多少吃不饱,穿不暖的,知道吗?香儿,尽儿,出去门口罚站。’
‘怎么了?晚儿,甸儿怎么哭了。来,父汗抱抱。’马哈尔这时进了毡房。抱起日晚和芳甸。
韩有对瞪着眼道:‘你儿子,为了抢吃食,竟然打起来了。你说如何是好。’
马哈尔笑笑道:‘本王还当什么事,难道本王还养不起几个孩子。让他们吃就是了。’
韩有对恚怒道:‘你养得起,我养不起。王爷也给我门口站着去。’上前抱下日晚与芳甸。
马哈尔吃惊道:‘本王也要罚站吗?’
韩有对嗔道:‘他们这么小,你不怕外面有狼有危险吗?天寒地冻的。’
马哈尔忙道:‘好,本王陪自己的孩儿罚站。’
入夜了。孩子们回到自己的毡房由奶娘看顾。马哈尔与韩有对躺在榻上闲话。
马哈尔道:‘夫人,你今个是否对孩子们太严厉了。小孩子吵闹,很平常吗?’
韩有对辗转了下身子,道:‘无情最是帝王家。头两天还争穿的,今个又争吃,争喝。以后呢?是不是还要争你的可汗之位。’
马哈尔如当头棒喝,恍然大悟,连声道:‘夫人言之有礼,以后管教孩ll,本王不会再干涉了。来,让我听听小公主在说什么?’
韩有对道:‘好了,快睡吧!没准又是个小王子呢!’
马哈尔道:‘不会。我想该有个小公主投奔咱们来了。你想,有六个哥哥和咱们宠着她,我们的怡人该有多威风啊!’
韩有对失笑还:‘要还是个小王子呢?’
马哈尔瞪眼道:‘我先打他屁屁。’
韩有对笑笑,心下忖道:‘世事皆与愿违,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越不想生,还不是生了几个混球。’
马哈尔忽道:‘对儿,都说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本王是不是你的无双呢?’
韩有对笑而不语,道:‘那对儿是不是王爷的如玉呢?’
马哈尔道:‘自然是了。’
韩有对回道:‘妾身亦是。’
马哈久笑了唉,拥她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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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后,韩有对临盆,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小公主怡人来了。
弹指一挥间,又三载。这日,韩有对偕音琴看诊归来,途经军营,几个士兵在窃窃私语。便就伫立一边,只听一个士兵道:‘听说了吗?和林部给咱们王爷送了一个美人。’
另一人道:‘真的,那个美人就在咱们军营里。我亲眼见过。那可真叫个水灵呢?’
先前那人道:‘以前也有别的部落给王爷送过美人。不过,王爷和王妃感情正浓。不欲理睬罢了。不过,恩爱总有绝时。王爷独宠了王妃十年了。己是很大殊荣了。听闻以前昭君出塞,也不过独宠了三四年光景。’
另有一个士兵道:‘那个王爷不是五六个妻妾的。这也很平常。是以后,后院不太平了。’
韩有对心中一沉,忖道:‘该来终归来了吗?是否是我该去的时候了。一如当初的班婕妤。’
音琴气道:‘夫人别听他们胡诌,奴婢这就去骂他们。’
韩有对拉住她道:‘音琴大嫂。不必了,是真是假,日后自见分晓。’
音琴道:‘那好,夫人不要多想。有话就问问王爷。这么多年夫妻,又有这么多可爱的小王子,小公主,王爷会有分寸的。’
韩有对淡然道:‘本妃明白,音琴大嫂,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草原上的牧民,平日还要靠你照顾的。’
音琴躬身告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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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日暮时分,马哈尔回到王帐,只见六个小王子在帐内玩耍。便道:‘住儿,你们额娘呢?还有怡人去那了。
风住道:‘回父王,晨起用过膳后,额娘就抱着妹妹出去了。午时,晚时,也是让疱房的人做的饭。’
尘香道:‘是啊!庖房做的饭很难吃。’
花尽道:‘父汗,我想母妃的锅塌豆腐,至尊虾球,鬼鸡,油闷鳝筒。’
风住和日晚推了他一下,花尽不在知声。
马哈尔大惊,道:‘什么,你们一日都未见额娘了。怎么没有叫人知会父王呢?’
芳甸有些'懵懂地道:‘额娘不是又看诊去了吗?’
绿草亦道:‘是啊!母妃一忙着救人,常常不管我们的。都是嬷嬷带我们啊!’
∵马哈尔有些泪崩,道:‘看诊不会带着怡人的。你们这些个傻孩子,连自己的额娘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来人!’
一个士兵应声进来道:‘小人在。’
马哈尔道:‘快去请音琴大嫂过来王帐一趟。’
‘是’士兵应声出去。时间不大,音琴来到王帐。马哈尔道:‘音琴大嫂,昨个你跟王妃出诊,可有发生什么事吗?怎么个王妃就不见了。’
‘什么?’音琴大惊,喃喃道:‘这帮该死的,乱嚼舌根。’
马哈尔面沉似水,道:‘快说,不许隐瞒。’
音琴躬身道:‘是,奴婢不敢隐瞒。昨个看完诊,回来时,路过军营,有几个士兵在说闲话。’当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马哈尔心道:‘糟了。’摸下身上的通关文牒,果然被韩有对不知什么时候摸走了。道:‘我晓得了。音琴大嫂请回吧!’音琴躬身退了出去。
马哈尔对风住和尘香道:‘住儿,香儿,看好弟弟们,父王去追你们母妃。’
风住道:‘孩儿明白,我会看好弟弟们。’
马哈尔拍拍他,走出王帐,对帐外士兵道:‘给我备马。备完马再去告诉布哈斯将军,将昨日乱嚼舌根者杖毙。’
帐内,尘香道:‘大哥,母妃是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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