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土躺在沙发上整整出神。
麻团的神秘失踪又出现,神秘的女孩儿,错乱的时间线,濒死场景的幻像,这些乱糟糟的搅成一团,在他脑海里揉成一锅粥。
他不敢去想像如果那个幻像是真的,那眼前的一切又作何解释。在原本的记忆中,飞机经过颠簸后,顺利着陆,一切恢复正常。可是脑子里的幻像却不时跳出来,告诉他,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幻像截止在最后那声惊天动地的撞击爆炸声,每到那时,江土的脑袋就会像针扎一样疼。
他忽地翻身坐起,愣愣地看着窗外的月亮:麻团莫名的出现在七天前的照片上,我又偏偏看了照片后脑子里出现了幻像,难道说是麻团……
这太荒谬了,江土使劲摇摇头。又过了一会儿,坐立不安的江土悄悄起身,躲进厨房里,拨打了一个号码。
正睡得香甜的小刘眉头紧蹙,被电话吵醒让她非常不开心。不过看看是江土的来电,还是不情愿地按下了通话键。
“你这两天……还好吗?”
小刘一怔,顿时睡意全无!
江土暗暗打了自己一巴掌!呸呸!怎么这话听着这么暧昧呢!可话已出口,再解释反而更说不清,他只好继续说道:“呃,我是说……这次出差回来,你有没有觉得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话音刚落,江土又给了自己一巴掌!
小刘红了脸,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你老婆没在家?”
完了!
两人脑海里同时闪出这个词。
江土是觉得越描越黑,小刘是觉得自己有给人轻浮的感觉。
江土不再顾忌那么多,直接说道:“我是问你,有没有觉得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比如,一些不太一样的记忆?”
小刘嗔怪道:“你大半夜的打电话,就为了确认一下这个啊?”
江土忍不住冲口而出:“我是觉得我可能重新活了一回!”
小刘一怔,脱口而出道:“你这算表白么?”
江土心里一句我勒个去!直接挂断了电话。
小刘对着手机发了会呆,晃晃头骂了句神经病,继续睡觉。
江土哭笑不得地又找出秦秘书的号码,想了想,还是算了,再误会一次自己跳河都洗不清了!
豆包静静看着江土忙活,不时摇摇尾巴。它觉得很好玩——江土现在这个状态,好像一只没头苍蝇日出乱撞,这个情景和它记忆中的许多场景重合在一起,又让它想起了许多尘封的记忆。
到底要不要帮麻团那家伙擦屁股?豆包犹豫不决。它能感觉到麻团的存在,也知道这家伙在哪儿。但豆包也知道,麻团这样做自有它的道理,在没弄清楚之前,最好还是别乱插手。
天桥下,麻团依旧静静地卧着,看着来往的车流。旁边的女孩儿似乎也劝累了,沉默不语,有些无聊地拨弄着脚下的石子。
麻团终于开口了:“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女孩儿一愣道:“什么?哪样?”
麻团没有看她,依旧盯着车流说:“你给他留下了破绽,让他有了怀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女孩儿稍一沉默便笑道:“怎么?我不应该这样做么?”
麻团很干脆地摇头:“不应该!我也不会允许你这样做!”
“你在对我发脾气?!”女孩儿突然激动地大声喊起来,“你为了他,冲我发脾气?你是不是傻!你凭什么要为他付出这么多?凭什么?你还不够吗?!”
一股无形的漩涡在女孩儿身边出现,令人咂舌的力量涌动翻滚着,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噼啪作响。
麻团不动声色,轻描淡写地扭头,嗷呜一声,围绕着女孩儿的恐怖力量顿时烟消云散。
“凭什么?”女孩儿不甘心地吼道:“你为他付出这么多,他都知道吗?而且,他当初又是怎么对你的……”
“闭嘴!”麻团突然暴怒,一道音波瞬间把女孩儿包围,强大的压力压得女孩儿说不出话来,脸涨得通红。
好一会儿,麻团才撤去了力量,女孩儿不由自主地发出嘿的一声吐气声,她脸色由红转白,胸膛剧烈起伏,一时无法开口。
麻团冷冷道:“我离开人间太久了,刚回复记忆时脑子也乱,一时没搞清楚他们已经有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可是你不同!”它扭头盯着女孩儿,“你明知道四毛那个电话可以拍照,为什么不阻止他?你是故意让江土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女孩儿狠狠喘了口气,呸了一声,一脸不甘心的说道:“那又怎么样?!他不应该知道么?凭什么让你一直默默的为他付出?你还要付出到什么时候?!”
麻团沉默一会儿,低头道:“那是我的事。”
女孩儿愤怒地大喊一声:“你还真把他当主人啦?!”
麻团没吭声,站起身,慢慢走进了天桥阴影里。
女孩儿看着它渐渐远去的背影,冷冰冰的话语里满是不甘:“堂堂特殊一族,竟堕落至此!我不会让你这样下去的!”言罢一跺脚,横向里蹿了出去,转瞬不见。
江土躺在沙发上,渐渐感到了困倦。这一天的信息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大脑发出了保护性抑制的指令,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直安静趴在笼子里的豆包,耳朵忽然动了一下,眼睛立刻睁开,两粒金色的火焰在眼中闪动着微弱的光芒。
四下里一片寂静,没有一点动静,但豆包就是盯着阳台的一角,眼睛也不眨一下。
良久良久,就在江土刚刚发出鼾声的时候,一道白芒从阳台闪现,刷地一下直奔江土额头而去!
豆包眼中的金色火焰瞬间亮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一声细微几不可闻的嗤啦声,白芒在空中化为一道黑烟消散。
阳台外面,扒在墙上的女孩儿一声低吟,身子颤抖了一下,直朝地面摔了下去。
楼层不高,也有将近二十米。还好地面上是一楼邻居刚刚翻过土的花园,女孩儿摔在软土上,发出沉闷的噗通声,好一会儿才挣扎着爬起。她一脸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情,一咬牙,忍着伤痛,在夜色下悄悄离去。
豆包摇了摇头,看着沙发上睡得正香的江土腹诽道:你倒是睡得舒服,本汪好容易积攒起来的气力,又耗费掉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