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一阵歌声响起,江土迷迷糊糊醒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响了。他定了定神,反应过来是米粒儿打来的。
出差到现在已经两天两夜了,米粒儿才打来第一个电话,这可不是米粒儿一贯的风格。江土本来想着打给米粒儿的,不过白天一直在忙,晚上嘛,虽然没做贼,但也心虚,就有意无意的给忘掉了。现在半夜三更的米粒儿打来电话,江土一时有些紧张,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了,毕竟只有米粒儿和小浩母子二人在家,他赶紧按下接通键。
“喂?”一声做贼似的低声响起,江土瞬间放下心来——米粒儿跟他开玩笑时,都会用这种做贼似的低声做开场白。老婆想玩玩,自己当然要配合了,江土也压低声音沙哑着声音:“喂……”
他压低声音还有一层原因是怕吵醒小刘,毕竟有些事情瓜田李下的,不是那么好解释清楚的,解释清楚了也没人愿意信,他都想着明天赶紧再去问下前台有没有多余的空房了,哪怕自己掏钱呢。
米粒儿低沉又可爱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老公……我想你了。”
江土心里一暖。米粒儿虽然比自己还大上一点儿,但在自己面前却一直像个小女孩儿。俩人都是不操心的性格,说好听点叫无欲无求随遇而安,说不好听点叫鼠目寸光得过且过。不过不管怎么说,两人的面相却因此都显得年轻。曾有个搞装修的朋友跟他俩年纪相当,一起吃饭的时候看着他俩直感慨自己怎么那么显老。江土当时安慰他说让他想想人家郭德纲,跟林志颖站一块也没啥心理负担。
米粒儿的小女孩心性在江土面前展现得特别明显,经常给江土撒个娇耍个赖,江土也甘之如饴,配合她搞怪,把她当成小妹妹一样哄着,刚好米粒儿也是个娇小的外形,两人倒是一直配合的很默契。
江土陪着米粒儿聊了会天,安慰了她好一会,期间“听话”“乖”之类的话自然是少不了的,好容易把米粒儿哄睡着了,江土才微笑着挂了电话。
“哎呦,真没看出来啊,直木头一根儿的江大才子,居然这么会哄老婆。”身后突然传来小刘带点慵懒的调侃。
江土被吓得一激灵,回头翻着白眼道:“我说大美女,咱不带这样吓人的成么?我这小心脏都快被你吓罢工了!”
小刘脸上还带着被吵醒的睡意,嘴上却不饶人,仍旧调侃着:“只是不知道,您那位小娇妻如果知道她老公哄她睡觉的时候,却在和别的女人一个屋子里睡觉,会作何感想啊?”
江土赶紧摇手道:“你别毁我啊!咱这既没同床又没共枕的,我可承担不起您的美意。”
小刘一撇嘴:“德行!把人吵醒了你至少要表示一下歉意吧,我看你是一点道歉的觉悟都没有啊!”
江土直接躺到沙发上,枕着手笑嘻嘻的说:“那你偷听我们夫妻之间的谈话,这怎么算?往小了说也算窥人隐私吧?往大了说你这叫窃取国家机密!”
小刘白了江土一眼,打着哈欠转回卧室睡觉去了。江土一时睡不着,拿着手机胡乱翻着,无意间划到了通话记录页面,突然发现在他和米粒儿煲电话粥的时候,有一个号码给自己来过电话,而且还连续打了六七个。可自己怎么连一声提示音都没听到?
江土疑惑地查了下号码归属地,秦京市的。看来不是那种骚扰或诈骗电话。这么晚了,谁会找自己呢?难道是某个同事?
江土疑惑着,想了想,还是打了回去。
电话很快接通了,却没有声音。江土喂了几声,对方依然毫无动静。不是那种线路故障的无声,就是接通了不说话的那种安静。江土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对着话筒说道:“半夜三更的吵人睡觉,你觉得有意思么?神经病!”
他骂完了刚想收线,对方终于迟疑着哦了一声。
江土一愣,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女人,但却并不很熟悉,他没说话,静静的等下文。
对方好像犹豫了很久,才鼓足勇气开口道:“你……你能出来一下吗?”
听出来了,是秦秘书的声音。
江土有个特长,就是耳朵好使,听过的声音基本都能留个印象。要是多聊几句,再听到就能马上分辨出来。
他愣了一下,暗道咱俩不是很熟吧,而且还这么开门见山的一点歉意都没有。
不过他还是决定出去看一下。别的不说,就冲着对方是个美女这一点也要出去。男人嘛,遇见美女有困难要保护,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保护不是?
其实两人谁都没提要在哪见面,但江土却凭着直觉来到了酒店后面的那条街上。
这条街比较有特点,整完的景观灯都不会熄灭,看着还挺别致,既不刺眼,也不乏艺术气息,算是这里一个小景点吧。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小秦一个人在路灯下晃荡,身影看上去有些单薄。江土晃晃悠悠地走过去,离她还有两米远就站住了,也不说话,拿眼睛瞧着她。
深夜,路灯,景致,美女。这些元素凑在一起,江土都觉得自己要是不来个四一九什么的都有些对不起这天时地利人和了。他暗暗深呼吸了下,努力保持着镇定。
秦秘书看到了江土,却还在来回踱着步子。她心里很犹豫,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着了魔似的想把江土叫出来。她今晚就是莫名的睡不着觉,老是回想着白天和秦悦云聊天的情景,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一样,总想找个人聊聊。三更半夜的,能找谁呢?几个闺蜜的电话都关机了,鬼使神差的,她居然在通讯录里发现了江土的电话,她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存的了。
更加鬼使神差的,她居然直接就拨通了那个号码,就好像,她本来就是准备要打给江土一样。
现在江土来了,她却有些傻眼了。她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就跟个神经病似的——大半夜的把一个不熟悉的男人叫出来,还不知道想说什么——这让别人怎么想?小秦越想越懊恼,懊恼到她忍不住狠狠剜了江土一眼。
江土福至心灵,居然有些明白了小秦的意思,笑着冲她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秦秘书脸跟发烧一样烫,她捂住自己的脸,羞愧不已地盯着江土的背影。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江土的后背,是看不到江土的脸的,自然也无法看到江土边走边微微翘起的唇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