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狗还能撞邪?!”
听了江土的话,米粒儿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坚决不信。
也难怪米粒儿不信。民间传说中,有些体弱的人比如久病缠身的,尤其是孩童,有时会出现撞邪的现象,比如突然胡言乱语等等。此时会有老人建议,让孩子跳个火盆,就是把火盆放地上,让孩子从盆上跳过去,据说这样可以驱走邪祟。先不说这种事情的真假,单就拿破除邪祟的方法来讲,很多地方都是选择用泼狗血的方式来破邪。也就是说,在民间传说中,狗血,尤其是黑狗血,是有破除邪祟的功能的。所以米粒儿一听江土说豆包撞邪,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江土捏着下巴说:“你还别不信,我小的时候就听人说过,我们那有条狗,还是黑狗呢,平时好好的,有一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听地嗷嗷叫,还老是挠门前的一个土包。人们以为那土包里有东西,挖开来看啥都没有,结果那狗一边叫着又去挠另一个土包。怎么吼怎么哄都不好使,最后有个老邻居说可能是撞邪了,就拿个柳叶枝在狗头上绕了三圈,狗就好了。”
米粒儿半信半疑地说:“真的假的呀?有那么神么!”
江土一耸肩:“你问我,我问谁去?我猜可能是那狗患了癔症,出现幻觉了,而柳树刚好有能挥发出治疗癔症的成分,我瞎蒙的。”
米粒儿啧啧称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说这么热闹,有个屁用啊,咱家豆包还睡着呢!”
江土揉着腮帮子,跟牙疼似的吸着凉气说:“你没见麻团很怕豆包么,没准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呢!”
“滚一边去!江土,老娘早就知道你没溜,没想到你丫的这么没溜!”米粒儿一脚把江土踹躺到了沙发上。
麻团睁着大眼睛看着江土,眼神里有几分同情。
江土一把抓过麻团抱在怀里哄着:“麻团乖,看看你豆包哥哥到底咋回事儿,完了你告诉我啊。”一边说一边抱着麻团蹲在豆包身边。
趴在江土怀里的麻团不像刚才那么怕了,但仍旧不愿意去碰豆包,小爪子直往回缩。这一人一狗把米粒儿气乐了,她挥挥手骂道:“行了行了,都滚去睡觉吧,明天我带豆包去医院,听医生的!”
第二天,医生面对着沉睡的豆包,一筹莫展。几个小护士围在旁边啧啧称奇。米粒儿在一旁懊恼不已。早知道医生也没辙,还不如在家睡个懒觉呢!
最后,拿着血检结果的医生告诉米粒儿,豆包除了还有一丁点贫血之外,没有任何问题。至于它为什么睡不醒,这已经超出了治疗范围。简单来说就是,虽然豆包睡不醒,但它并没有生病,而医院是看病的地方,所以豆包这个睡觉的问题不归他们管。
米粒儿垂头丧气地抱着豆包往回走。没办法,只能抱着。这小家伙现在足有十二三斤重了,平时活泼的抱在怀里还不觉得重,现在睡着了,死沉死沉的。米粒儿感觉自己就像抱了一个狗样的大西瓜,把她累得气喘吁吁。
江土听米粒儿电话里说完情况,也只能安慰米粒儿再等等看,也许豆包下午就醒了呢。
“对了,你有没有问医生,该怎么给它补水?它这样睡下去会脱水的。”快要挂电话时,江土突然想起来。
米粒儿摇摇头说:“没办法,只能靠注射或输液,但医院不想给输,因为它现在的状态必须要住院才行。我不想让它住院,医生也不想。”
江土无奈叹气:“明白了!那你回去先休息吧,没准豆包是参禅入定了呢。”
虽然心情不好,米粒儿还是被逗笑了。江土就是有这个本事,什么事都能拿来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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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包随着那一堆东西飘进黑洞之后,看到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在黑暗的中央,有一座银色的平台。平台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将靠近的物体全部隔绝在外。豆包发现自己正是朝着那座银台飘了过去。
慢慢地靠近了,那座银台越来越清晰。原来是一片漂浮着的陆地,表面覆盖着一层银霜。淡淡的光晕就是笼罩在陆地上的气体。豆包轻易地穿过了那层光晕,并没有如同其他物体般被弹开,也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它就像迈过门槛一般从容地飘了进去。
落在银台上,豆包左右打量了一下。空旷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银色陆地,落在上面才发现这里有多大。豆包抽动着小鼻子用力闻着,没发现有什么东西。似乎除了地面,再也没有其他的存在。
豆包开始奔跑。它在这片银色的陆地上飞奔。它的后腿在这一刻似乎完全恢复了,强壮有力,每一次伸缩,都将它的身体朝前弹出好远。它舒展四肢,像陆地猎犬一样奔跑,跑了好远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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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包已经睡了一个礼拜了。
江土和米粒儿甚至都不敢和别人说起这件事。说得好听点,是太神奇了。说得难听点,是太邪门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骗小浩说豆包只是晚上睡,白天一直都在玩。可是这个谎言在小浩周末放假的时候被拆穿了。江土只好再骗小浩,告诉它豆包周末需要多休息,因为它最近正在恢复身体的关键时期。
江土最近在单位工作都经常走神。他甚至觉得豆包有些神秘了。人就是这样,对自己无法解释的东西,或者去努力探索,或者寄托于未知的存在,还给那存在起了个名字叫神灵。
米粒儿倒是沉住了气,耐心地给豆包每天按摩,翻身,防止它肌肉萎缩和生褥疮。每当这个时候,麻团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这个礼拜,麻团异常的安静,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上蹿下跳了。每天就是乖乖的呆在笼子里,甚至连吃饭都文静多了,至少不是三杵一空了,大概会有五六杵。
又过了三天。
这天晚上,米粒儿正在给豆包按摩着后腿,突然觉得手里正揉捏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呃——”
豆包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