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路灯光惨淡,身体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伴随着脚步的啪嗒声,江土此刻很有点武侠电影里杀手出场的感觉。
凌晨的凉风吹在脸上,让他有些发烧的面颊渐渐恢复了正常。
从小刘家里出来,他的心跳异常的快。做为一个资深宅男,今晚发生的事对江土来说绝对称得上够刺激。直到现在,他的脑海里还在回想着猛地掀开被子那一刻的感觉。
真爽!让你丫的挖坑埋我!
可是为什眼前老是浮现那一刻的动人画面?虽然没看太清楚,可是……
“真白呀!体形也好”江土仰天长叹……
豆包盯着面前的一坨便便,陷入了沉思。这是它刚排出的一坨便便,很像某羊羊的发型。
豆包也知道这是它刚弄出来的杰作,但是它还是陷入了沉思。
它在犹豫。
理智告诉它,这是便便,自己刚排出来的便便,不能碰。
但是鼻子反馈回来的信息却告诉它,这东西真的很香,很像狗粮的味道啊……
理智和本能反复斗争了好久,豆包突然发现,自己饿了……
于是深更半夜悄悄进屋的江土,看到了这样一幕:豆包坐在笼子里,偷偷摸摸地舔舐着它自己的便便,跟做贼似的。更气人的是,它明明看上去像做贼一样,却不知道躲着人,就在江土的注视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吃光了那坨便便……
好气又好笑的江土顾不上搭理豆包,他悄悄地换好拖鞋,脱下外套,朝卧室摸过去。
汪汪汪!……
麻团突然叫起来,并且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很是激动。
江土气得拿起晾衣架冲到笼子旁,高高举起。麻团立刻趴下,讨好地摇着尾巴。
米粒儿已经被吵醒了,她揉着眼睛走到客厅,借着闭灯昏暗的光线打量着江土。
江土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而且他自己心里本就有鬼,更是有点发毛的感觉。都说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难道米粒儿发现了什么?
米粒儿忽然抽了抽鼻子,江土暗叫不妙,难道自己沾上了小刘的香水味?不能啊,又没直接接触过,难道女人的鼻子这么灵?
“哪只狗狗拉臭臭了?”米粒儿抽着鼻子问。
江土大大地松了口气,他这时候真恨不得抱起豆包亲上一口!
“豆包,不光拉了,还自己打扫干净了呢!”江土故意漫不经心地说,同时在心里嘀咕:豆包,谢了,救人救到底,你再帮我吸引下火力吧!
“啥?”米粒儿果然上当,她仔细看了看豆包的笼子,果然发现了一些便便的残骸,再看看正在舔嘴唇的豆包,气得她忍不住把手伸进笼子里揪住了豆包的耳朵。
“臭豆包!我今天还夸你爱干净,不像麻团那样乱踩屎,你可倒好,直接吃上了!你个臭狗子!”
江土赶紧把她劝回了卧室,笑着安慰她:“别生气,狗狗吃自己的便便是常事儿,要么是缺微量元素,要么是消化不好。”
米粒儿气呼呼的疑问道:“消化不好?”
江土点点头:“是啊,消化不好,它拉出来的便便还是半成品的狗粮成分,它闻着就会觉得那就是狗粮,就吃喽!咱家豆包细小刚好,肠道吸收功能弱,它排除的便便肯定是有很多没吸收的狗粮。所以啊,它不是不讲卫生,只是判断错误而已。”
米粒儿一脸惊讶的说:“真的假的啊?我以前养的虎子可从来不吃自己的便便!”
虎子是条小狼狗,也是米粒儿唯一亲自养过的狗,常听米粒儿说起它的聪明事迹。
江土边换睡衣边说:“那是它吸收的好嘛。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养在院子里的狗,冬天经常啃自己的便便,都冻得梆硬了,啃起来吭哧吭哧的!就是补充维生素呢。”
米粒儿一脸苦相:“别说了,恶心死了!”
说了这么多,江土觉得危险消除了。他放心地钻进被窝,刚躺好,一阵倦意就涌上来,他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米粒儿心疼地给他盖了盖被子,他也顾不上理会。
“嗯?这是什么?”米粒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有杀气!
江土一骨碌翻身爬起,正迎上米粒儿灼灼的目光,他后背的汗毛都炸起来了!迎着米粒儿紧盯着自己的双眼,江土的脑子在电光火石间飞速运转,瞬间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哪呢?哪呢?”他一边不停地发问,一边手忙脚乱地抓到纸盒,抽出一张纸巾。
米粒儿愣了一下:“你拿抽纸干什么?”
“嗯?不是狗屎么?”江土一脸懵地反问,同时眼睛左右扫视着,做出一副检查床单模样。
米粒儿脸色和缓了一点,仍旧盯着他说:“什么狗屎?”
江土心跳得砰砰砰,脸上的神情却放松下来:“哦,不是狗屎就好!我还以为我刚才擦狗笼子沾上狗屎了呢,吓我一跳!你别一惊一乍的行吗?我都困死了!”他打了个很夸张的哈欠。
一根头发递到他鼻子底下,“这是什么?”米粒儿平静的声音暗含杀机。
江土一脸的无奈,他伸手将那根头发拨开,“小狗的毛!别闹了!”他躺到枕头上,努力控制住自己快要僵硬的身子。
该死!什么时候沾上小刘的头发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自己可是比窦娥还冤啊!
米粒儿盯着江土的脸看了一会儿,一把抓住他睡衣的领子,使劲把他拽起来!
“你给我起来!说清楚!你今晚到底干嘛去了?!”米粒儿的声音努力的压低了,她不想吵醒小浩。
江土苦笑,看来今晚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了。怎么办?他脑子再次快速运转着。忽地,他顿悟了!
我干嘛要跟做贼似的?我根本就什么亏心事都没干嘛!是,我是把小刘的被子掀开了,可我那是为了报复出气,又不是为了和她干点什么!而且本来也就是啥都没干啊,我干嘛要把自己弄得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想通了这些,江土直接坐了起来,一脸正气凛然兼理直气壮地说:“干嘛?我加班去了,咋了?你闹什么闹?我哪知道这头发是谁的?”
米粒儿冷笑着:“加班?骗鬼呢你?你身上的酒气现在还没散开呢,你去哪加班去了?你去夜总会加班去了吧你!”她越说越气,越说声音越大。
江土嘿嘿一笑:“夜总会?我倒是想去呢,可我没钱啊!”趁着米粒儿一滞的空挡,他赶紧说下去,“加完班,几个同事大排档喝酒去了,咋了?”
“那这是怎么回事?谁的头发?”米粒儿紧追不舍。
江土一摊手:“我哪知道!大排档人那么多,你老公又长那么帅,我哪知道啥时候被人揩油了!”
米粒儿盯着他看了半天,忍不住摇头叹息道:“江土,你咋这么不要脸呢……”
江土知道,自己这关算过去了。每当米粒儿说出这句话,就表面她气消了。他暗暗松了口气,才发觉后背已经一层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