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团最近老是挨揍。
它挨揍的原因是江土心情不好,导致米粒儿的心情也不好。于是夫妻两人都有些控制不住脾气,这时候麻团一些本来能容忍的坏习惯,就成了它挨揍的导火索。
比如,麻团会乱撒尿,这一点很让人烦。它的乱撒尿,不是说到处撒尿,而是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每次见到江土和米粒儿过来,总会忍不住的滴尿,或者说淋尿。
小狗一般泌尿系统没有发育完善,容易控制不住尿道括约肌,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比如见到主人,或者被喂食的时候,或者恐惧的时候,滴尿是比较常见的现象。一般这种情况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自然改善。
但是麻团有些极端了。它好像天生就是特别情绪化的狗狗。比如,一见到江土或米粒儿走到笼子边,就会激动得来回乱窜,同时把尿甩得到处都是,很多时候还会尿到笼子外面,甚至尿到人身上。曾经有一次,米粒儿在笼子边上蹲下身擦它滴在地板上的尿,结果麻团那次不知是激动还是真就想尿,直接就呲出一大泡尿!而且因为它是人立起来扒在笼子上的,这尿直接就尿到了米粒儿的头发上,把米粒儿气得一把抓起它,拿着晾衣架狠狠抽了它一顿。
江土查过资料,说狗狗见到主人本来就容易兴奋,如果再长时间关在笼子里,它见主人过来时就会更加兴奋,这样它的滴尿行为就会更加不受控制。如果长时间这样下去,即便长大了,也不会改掉这个坏毛病,反而成了一种条件反射似的习惯了。
江土也尝试过把麻团放出来,可这小家伙的破坏力简直是无敌的,而且属于典型的记吃不记打,不管你怎么教训它,它都摇着尾巴兴高采烈地听着,然后一扭头就会再去搞破坏。米粒儿的花都被它咬坏两盆了。
而且麻团还有一个坏习惯延续了下来,怎么都改不掉,就是踩屎。因为这个,米粒儿想了很多办法,比如模拟训练:拿只狗狗布偶玩具做示范,拿布偶的爪子朝屎上按,然后狠揍布偶。本来以为麻团会像斗音上的狗狗一样转身就逃,再也不踩了。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兴高采烈地要去和布偶玩,而且是踩着屎冲上来的,还把爪子上的屎弄到了米粒儿的袖子上……
江土仔细观察过,如果麻团在笼子外面,它是不会踩屎的,也知道绕着自己的便便走。但是只要是在笼子里面,这家伙就像没有这方面的记忆一样,排便完了之后,最多等三秒,就把这茬彻底忘了,平时怎么溜达现在还怎么溜达,平时怎么窜来窜去现在还怎么窜来窜去,把那新鲜的便便踩的那叫一个狼藉一片惨不忍睹,屋子里还臭不可闻……
江土总结了一下就是:麻团属于天生容易情绪激动的狗,所以它见了主人容易滴尿,再加上长期关在笼子里,就滴得更厉害;另外,它会忘记笼子里有自己的便便,才会胡乱踩。所以,如果把它放在外面养,这些坏毛病就都迎刃而解了。
听完了江土的分析,米粒儿摇摇头说:“你的意思是,麻团没有错,全是关在笼子里惹的祸?”
见江土点头示意,米粒儿直接怼他道:“你可拉倒吧!就别维护它了,它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江土忍不住反驳道:“那你想想,它来的第一个晚上,多乖巧,多安静,咱们那时候多喜欢它啊!全家人,包括小浩,都把它当个宝儿一样!为什么现在会这么烦它?”
米粒儿怔了怔才说:“问题是它就安静了那一晚啊!你再想想,平时甭管是喂水还是喂饭,豆包从来都是安安静静地等着,它呢?它哪一回不是嗷嗷叫个没完?看你抓狗粮,豆包就是安静看着,它可倒好,来回倒腾太空步不说,还同步滴尿,滴得到处都是!而且还带伴奏的,别人听见了都怀疑咱不是喂狗,是在杀狗呢!”
江土啼笑皆非,他突然发现米粒儿不知什么时候沾染上了自己说话的习气,说气话时也开始带点胡诌的口吻了。他尴尬笑道:“不至于吧,它那可能是饿的,你看它每次吃饭都是拿嘴直接杵进食盆的,太饿了吧。”
“你也知道啊!”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米粒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看看它吃饭那德行,整个一饿死鬼投胎!豆包每次都是舔着吃,狗粮一粒都不洒,它呢?哪一回不是吃得惊天动地,洒的狗粮一地?别说吃饭了,就连喝水,它TM都能用杵的姿势,这点我是真服了它了!”
江土忍不住笑了,米粒儿并没有夸张,麻团喝水真的是独树一帜。别的狗都是用舌头卷水喝,这家伙还是直接把大鼻子杵进食盆里,就跟水里有它仇人似的,大脑袋一上一下的狠命杵,就跟要把食盆戳漏一样,每次都是只听得空空作响,三下两下就把水喝完了,那声音,真跟猪拱槽似的……
江土挠了挠头:“还有吗?”
米粒儿说了半天,不但没消气,反而越说火气越大,“当然还有!你又不是没看见,哪只狗像它似的,一见吃的就发抖!”
江土哑口无言。麻团还真是,见你拿吃的,它会先来回蹿着嗷嗷叫,然后就开始哆嗦,主要是脑袋哆嗦。一边哼哼一边哆嗦,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就像三辈子没见过吃的一样。哆嗦一会儿,口水就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而且它的口水不是清汤,是白沫。等白沫流多了,在嘴边堆成一堆,它就会猛地空咬两下嘴,发出咄咄两声响,嘴边那两堆白沫,就朝两边飞溅出去……
最夸张的一次,是江土弯腰给它朝食盆里添狗粮,它在笼子里空咬嘴巴,白沫直接隔着笼子喷了江土一脸,气得对狗一向好脾气的江土也把它拎起来打了几巴掌。
江土无奈地说:“行啦,真搞的跟罄竹难书似的,它就是一只小狗嘛,有这些毛病,咱慢慢给它改呗。”
米粒儿脖子一梗:“还慢慢改?怎么改?!你都给它改了仨月了,它眼看着都快长大了,你自己说,它有没有哪怕是一丁点进步?一丁点,哪怕一丁点就好,只要你能说出一丁点来,我就不揍它了!”
江土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说:“知足吧,好歹它只是踩屎,没有在屎上打滚。隔壁单元邻居家那只泰迪,专门在屎里打滚气主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江土话音未落,麻团人立而起,乐颠颠地把大脑袋探过来,讨好地舔他的手。与此同时,江土只觉小腿上一阵热流——麻团又尿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