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军路的将领们开始有人建议趁此机会去攻打灵州,一举将灵州重新收复回来,还好索超和富弼都没有被胜利冲昏了头,在将三州掠夺一空之后,撤回了永兴军路。
西夏大军从兴庆府赶到的时候,宋军早就撤回边境了,宋军临走之前还放火把三州的草场烧了个精光。看着成为焦土的三州,再看看边境上斗志昂扬且武装到牙齿的宋军,西夏兵只能撤回。
十一月,童贯在夔州路承州将意图逃亡广南西路的李顺生擒,童贯大喜,一天之内连续派出三员八百里金牌快脚向汴京传送捷报。还专门给李顺打造了一个大大的木车,打算一路押送李顺进京。就在童贯沾沾自喜,参与讨伐的将军们相互庆贺的时候,永兴军路和秦凤路的捷报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先是秦凤路经略使种谔的战报,“西夏贼首李元昊领兵十五万寇掠秦凤路,坐镇秦凤路之八贤王亲帅一万将士为诱饵,诱使李元昊将其围困在西安州天都山,会州、西安州都有西夏大军围城。李元昊中计领兵十万前往秦州城,八贤王、狄青与王陆在天都山里应外合,斩首一万两千余,俘虏五千余人,敌将仁多保忠授首、嵬名察哥下落不明,报捷!”紧接着是秦凤路知州韩琦的战报,“贼首李元昊领兵十万攻打秦州,我军经略府提辖官鲁达、朱武和永兴军路李宪、范淹领兵八万在六盘山设伏,李元昊中计,铁鹞子仅逃出千余,此战斩首两万余,俘虏四万余,李宪斩首敌方大将仁多零丁,报捷!”永兴军路宣政使李宪的战报也到了,“八贤王赵德芳以身犯险引西夏大举入侵,在天都山设计让李元昊分兵,李元昊行至六盘山被我两路联军击溃,李元昊仅有千余人逃脱,敌将仁多零丁授首。后八贤王在天都山大败围困西夏兵,会州、西安州解围。此战乃是圣上洪福所致,十数万将士感念圣上恩宠,拼死报国。立功者有韩琦、种谔、范淹、鲁达、朱武、狄青、王陆、韩滔、李密等,臣得圣上厚爱,于侥幸之间取得敌军仁多零丁之首级,臣不敢居功,伏唯圣裁。”永兴军路知州富弼的战报是最晚来的,但是却是最值钱的,“贼首李元昊围困天都山之时,两路骑兵共计三千五百余人,自永兴军路袭取西夏之龙州、夏州、宥州,连战十日征伐无数。永兴军路急调二十万民夫十五万厢兵进入敌境,将三州之战马牛羊尽属运回永兴军路,共计战马七千,马匹三万,牛羊十万余,三州草场尽属焚毁。”捷报经过每个城池的时候都要大声喊出来,一来可以鼓舞士气,二来让人们知道军情紧急,让开道路。
但这回百姓可没有让路,百姓们先是一愣,然后将金牌快脚拉住让他再说一遍,百姓听了之后都在感叹。多少年了,自打灵州被西夏人攻克之后,边境年年告急,多少年没有这样大快人心了。
有的人说杀了三万多西夏兵杀得好;有人说西夏人年年寇掠,现在我们也去抢他们,做得对!有人说这五万俘虏应该都杀了做成京观;有人说上国不应该去掠夺,还将草场焚毁,不仁不义;有人说应该一举反击重新拿回灵州;也有人说应该让西夏献降书。
总之民间各种争论声都有,但听到这些让人扬眉吐气的捷报的城市都有百姓自发性的点起鞭炮庆祝,年还没到,但各地的鞭炮声不绝于耳。
民间都在争论,朝堂上更是乱成一锅粥,薛居正认为索超、富弼的行为师出无名理应将功折罪,并立即派遣使者前往西夏,指责他们出兵,令他们投降。
沈伦则主张趁着西夏元气大伤的时候,联合吐蕃、回鹘一起将西夏这个西南大患彻底铲除,一劳永逸。
寇准则弹劾李宪、韩琦、富弼、种谔四人,如此调动军队超过三十万的大战,之前朝堂竟然毫不知情,四人隐瞒不报,全都应该锁拿问罪。
王钦若坚决反对对边关将士问罪,边关将士浴血奋战半个多月,上万将士血染沙场,怎么能因为寇准的一句话就抹去他们的功劳,应该赦免他们的罪状,有功该赏,如此天下将士为圣上披坚执锐,必然所向无敌。
王旦指出,辽国一直暗中扶持西夏,现在西夏大败,辽国为了防备我大宋一举灭亡西夏,很可能会调集大军陈兵边境,应让边关守将早作防备,并让童贯加速回朝。
太宗立刻采纳了王旦的意见,令童贯加速回朝,边关守将谨防辽国入侵,然后继续看着朝堂上关于秦凤路和永兴军路是赏是罚而争论不休。
太宗皇帝有自己的考虑,刚刚即位就有如此大捷,应该重赏,可是边关守将擅自挑起战争,不罚又和抑制武人的国策相违背。
最头疼的是,秦凤路还有一个赵德芳,赏的少了,这些武夫很有可能对赵德芳来个黄袍加身,赏的多了,赵德芳以身做饵,现在已经是八千岁了,再加封难道把王位让给他不成?太宗头一次后悔当时为什么为了显示优厚给赵德芳一下子就加封到八千岁。
郭槐注意到太宗脸色不好,朝堂上还在争论不休,“退朝!”百官听到退朝,停止了争吵,慢慢退出了大殿。
“郭槐,你刚才为何喊退朝?”
“奴才见圣上愁眉不展,大臣们的争吵又无休无止,恐怕圣上龙体欠安,就喊了退朝,请圣上恕罪。”
太宗揉着太阳穴,“你知道朕为何事发愁?”
郭槐用手比划了一个八,“圣上可是为此发愁。”
“是啊,你说朕该如何处理?”
“圣上,八贤王已经不小了,何不为他定下一门亲事?”
“定亲?”太宗不知道郭槐什么意思,“圣上,这八贤王定亲之后,总要会汴京感谢圣上赐婚吧?”
“妙计!真是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