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案的效果没有赵德芳想象中的那么乐观,赵德芳兴冲冲的出了屋,正好撞见朱诚和他的母亲、妻子,“犯官朱诚见过八王爷。”
老太太正在喋喋不休的训斥朱诚,听朱诚这么一说,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八贤王,老太太一下子给赵德芳跪下了。
赵德芳已经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了,正想打趣朱诚几句,被老太太这么一跪给整慌了手脚,“老人家,你这是做什么?”
“王爷,人人都说你是个爱民的好王爷,我家孩儿朝夕受我们教诲,这次只是一时的发昏,有什么错都是老身的错,您就处罚老身吧。”
“娘,什么错都是我的错,王爷,犯官罪大恶极,但求王爷网开一面,饶过我的老母亲和妻子。”
不管赵德芳怎么扶,老太太就是不起来,“王爷,老身愿意顶罪,朱家三代单传,这点香火不能断了啊。”
朱诚意图谋害皇室之人,虽说当时不知道赵德芳的身份,但也不能说没罪,能否功过相抵,那是公孙策的事情,公孙策一步步安排的事情,赵德芳也不太清楚,只能看着公孙策,用手指了指老太太,然后抽身离去。
“朱诚,王爷都走远了,起来吧,你先送老夫人去休息,然后到堂上来,王爷要问案了。”
“是,我一会就过去,公孙先生请。”
被老太太这么搅合,赵德芳也没有问案的心情了,就和马松一起在一旁坐着听审,由公孙策来进行主审。
“带一干人犯上堂!”
衙役将十几名犯人押了上来,田师爷等人都跪下了,商贾打扮的魁主还站着不跪,两名衙役提着水火棍打在他的腿弯上让他跪下。
魁主冷笑一声,“公孙策,你不过是一个秀才,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你是何人?为何要行刺八王爷?”
“你既然不知道我是何人,如何问案?难道因为我恰巧出现在老君庙,就有行刺的嫌疑么?那老君庙我曾多次布施,去那里还愿有什么不妥的?”
公孙策一拍惊堂木,“本案人犯太多,一起审问恐怕有人串供,人犯先去旁室待审。”
赵德芳等犯人被押下去之后,“公孙先生,这些人的来历没有查到?”
“没有,公孙胜曾经拿到老君庙的布施册,也问过庙中的道士,这魁主一直都用的是西京来的刘姓商人,西京太大,一时无法查证是真是假。”
“启禀王爷、马大人,朱诚在外面候着呢。”
赵德芳一点头,“让他进来吧,说不定他能帮我们一点忙。”
朱诚脱下了官服,只穿着小衣出现在堂上,“犯官朱诚见过王爷、马大人。”
“朱诚你起来吧,这次抓到的人犯身份不明,你跟他们有过接触,有什么知道的就说出来,可以将功补过。”
“我和他们的接触也不是很多,老七一直是我家的厨子,没想到他竟然也是那种人,平时跟我接触的就是田师爷,我原本有一位师爷,因为家中有事几个月前离开了,这才招了他来做师爷,这人胆子不大,但好说大话,我本来不想用他,一时又没有合适的,没想到引出这么多事情来。”
公孙策眼睛一亮,“王爷,学生有主意了,只要这样……”
赵德芳和马松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准!”
十几个犯人挤在一间小屋里面,不许说话不许动,都在地上蹲着,“老七,哪个是老七,跟我们去大堂!”
魁主快速的说了一句,“看来是想把朱诚那边当做突破口。”话还没说完,衙役就开始呵斥了,“说什么话,都好好蹲着,再说话抽你们!”
老七走了之后田师爷这心里砰砰乱跳,审完老七很可能就是审自己,会不会动刑啊,当了几个月的刑名师爷,这大堂上的刑具田师爷可以说是了熟于心,一想到可能用在自己身上,就感觉不寒而栗。
不一会衙役就回来了,看守的衙役见他们来的这么快,忍不住问道,“那老七这么快就招供了?用了什么刑具?”
“嗨,用什么刑具,就是不招,一顿棍子打下来生生打死了,还得我们兄弟俩一会给扔到乱葬岗去喂狗,真晦气。”
“太晦气了,晚上回来给你们准备个火盆,再吃点酒去去晦气。”
“嗨,你俩是没见到啊,王爷是动了怒了,今天指不定要打死几个呢,不跟你们多说了,提田师爷上堂。”
“好的,田师爷,出来上堂了!”
田师爷站起来只觉得腿有些发软,险些摔在别人身上,“快点吧!平日里怎么不见你这么磨蹭,快走快走!”
田师爷跟着两名衙役往大堂走,堂外的地上有一个尸首被草帘子盖着,鲜血已经渗透了帘子,田师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迈步进大堂的时候还险些被绊倒了。
赵德芳一瞧这架势,有戏,对公孙策使了个眼色,“田师爷,你要是不把事情一一道来,外面那个老七就是你的下场。”
田师爷还想硬气一下,“有什么刑罚就使出来吧,脑袋掉了不过是一个碗大的疤!”
“好!来人,动刑!”
“慢着!”赵德芳一抬手,他起身围着田师爷转了几圈,“马大人,还记得进士之后,太祖请你们去御花园欣赏猛兽么?”
“当然记得,”马松一脸回忆的样子,“当时有番邦的狮子,太祖带我们一同观看狮子是如何把一头活猪给吃了,啧啧,那场面真壮观。”
“是啊,本王也好久没看到了,你看这个人怎么样?”
马松打量了田师爷一下,“还可以,挺匀称了。”
“本王也是这么想的,不如找几条野狗饿上几天,把他当肉去喂狗,场面虽然小了一点,不过也可以一看。”
马松摸摸下巴,“这样的犯人不多,我看不如少找几只狗,咬完之后叫郎中给他治伤,一个月看一次说不定还能看上几年呢。”
“还是马大人说得好,要不怎么说你能当上梓州路的知州呢。”
两人这边说的痛快,田师爷可是吓得够呛,这身上的衣服都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我招,我全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