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一点钟,谁在你左右?欢迎各位收听今晚的《夜半一点钟》,收音机旁的依然是您的老朋友夜枯兰官!
循例说说上一集的故事。
《离婚》这个故事结局让人很欷歔,本应是美好的婚姻,最后落得家破人亡,这是很发人深思的事情。
我总觉得婚姻的基础和前提应该是“爱”,“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的;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新约》中对“爱”作出了很好的诠释,但现实中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
这让我想起一对朋友,都是演艺圈里的人。郎才女貌,缠绵恩爱,堪称神仙眷侣,他们说,寻找多年,终于找到对方,这是爱情的魔力,现在一刻都不能离开对方,要爱到天荒地老。
两年后,他们离婚了,原因不详,据说,双方离婚前,都已经有出轨背叛的行为。
现在的时代诱惑很多,出轨的代价很小,结婚需要很大勇气,离婚只是拍拍脑袋的事情。如果真的是没法再过下去了,离了也就离了,要命的是越来越多的人为离婚而离婚,这里面原因很多,没法赘述,但愿听过《离婚》这个故事的朋友们万一将来面临这个问题的时候,能够三思而后行。
好了,回到我们今晚的节目——《夜半一点钟》。
听众朋友们都在好奇今晚播音室邀请到哪位嘉宾来给我们讲故事,在这里告诉大家,今晚讲故事的嘉宾并没有在播音室里,甚至,我并不知道讲故事的这位朋友到底是谁!
上周我收到一盒录音带,很老式的那种。发件人没写名字,发件地址是北方一座一线城市的精神病疗养院。我们很好奇,因为头一次有人用录音带的方式来沟通,
整个录音带的内容长达六十分钟,听完后现场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震惊不已。于是紧急联系了发件地址上的精神病疗养院,经多方查询,确认了这盒录音带确实是从该疗养院里发出,发件人是该院的病人,目前正在治疗中,有强迫心理症。
我们斟酌了很久,不知是否应该将该录音带的内容作为今晚的故事讲给大家听,毕竟讲故事的人患有严重精神疾病,我们的原则是在节目中最大程度地保证故事的真实性,这似乎和我们的原则有冲突。
后来导播小杨说了一句话,她说:
“这个世界谁敢说自己没有精神病?你?我?还是他?每个人或多或少心理上都会有问题,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让听众们一起来听听一个精神病患者的故事呢?”
我承认她说的很在理,更重要的是,这个故事很让人震惊,其中跌宕起伏诡异莫测,而且逻辑性很强,似乎并不是一个精神病人所能编造出来的,所以,我们决定将他的录音带转换成质量更好的专业音频,作为今晚的故事,与收音机旁的您分享!
好了,现在就让我们一起进入今天的不可思议事件——《夜半一点钟》!
你有没有试过很恨一个人,可你问自己恨他的理由时,却又说不上来?
每当夜深的时候,我的头就会开始发痛,从太阳穴开始,慢慢扩散到整个脑袋,那痛像一个钻头在往里钻,拼命在头颅里搅动,让我记不起来以前所有的事情,剩下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凑也凑不起来,我只能不停地哼哼,抱着头不停地哼哼。
这时我会很恨一个人,我恨不得把他杀了,将他碎尸万段,将他挫骨扬灰,然后拿去喂狗!
不,杀他之前,我必须跟他要回我的东西,属于我的东西,可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我要这么恨他?
我真的不知道。
我甚至连他的模样都不是很清楚,就只记得眼前不停摇晃,好像天地都翻转过来了,然后他张大了嘴巴对我笑,那牙全是烟渍,黑糊糊的,门牙有个缺口,其他的我都记不起来了。
我曾经无数次努力想把事情都记起来,可是头越想越痛,像要裂开一样,让我痛不欲生,满地打滚。
在我痛得受不了的时候,我就会去找李医生。
他对我很好。
他告诉我,我出过车祸,大脑受了重伤,勉强活了过来,但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是他把我从车祸里救了回来,我睁开眼睛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他说,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有时遗忘也是好事。
身上的伤好了以后,我就离开了他那里,整天四处游荡。
但我还是经常会去他那里拿药吃,我身上没钱,他也从来没收过我药费,总是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这让我很难受。
他应该是知道我过去的事情,不过,我怎么问,他都不肯说,每次把药给我后,就让我好好睡觉不要多想。
我想去找份工作,不过这比较困难。李医生说我出车祸的时候身上除了衣服外什么都没有了,身份证、银行卡、钱、手机、甚至名片,都没有了。我又记不起来自己是谁,连名字都不记得,所以,法律上我成了黑户。
找了很久,还是没找到工作。
李医生看到我,摇摇头,说前两天经过一个工地,看见在招工,可能会要人,让我去试试。不过工地离这里比较远,怕我自己过去找不到,又开车送我到了那里。
他把我放下后,嘱咐我好好工作,不要再想东想西,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打他的电话,他给了我张字条,上面是他的电话。
我手里攥着字条,仰头看着漫天灰尘的工地,机器轰鸣声几乎把我吞没。
我站了很久,有一个人走过来看我,戴头盔,问我是不是要来应聘?
我点点头,他一下乐了,把我拖进工地,直奔一个二层的铁皮屋,朝里面的几个人吆喝,来了来了,有人来应聘了,赶紧给办办手续,他娘的,这年头招个工人真他妈难。
屋里的人问我身份证,我摇摇头说不见了,还没来得及补办,他们就上下打量我,不吭声。
“兄弟,看你样子也斯斯文文的,你就老实说,是不是身份证真的丢了?我们这儿可是正规生意,你没身份证我们可不好办。”
我灵机一动,说真的,我身份证真丢了,打算过些天去补办,我现在急需钱,就让我在这儿先帮忙干着,补上了再给你不就行了。
“你哪儿人啊?以前做什么的?”
“大连人,以前在一个公司做文员,公司倒闭了,没办法,过来找个工作糊口再说。”
我发现自己好像一下开窍了,编起东西来顺口得很。
拉我进来的那个人手一挥,喊道:
“行了行了,就先做着,八十块钱一天,你就跟老刘那组,帮忙拉拉水泥钢筋什么的,哎,你这瘦胳膊瘦腿的吃得消吗?看你样子也是个读书人,我们这儿可不比坐办公室吹空调啊!”
“行的,我没问题,您就放心吧,保证不落活儿。”
我在这个工地上待了八个月,这八个月里,我夜里头痛的情况好了很多,只是仍然记不起来以前的事情,总是断断续续。我还找人做了一张假身份证,算是给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
我想,或许我这辈子就一直用这个身份活下去吧,李医生说的对,遗忘有的时候也不一定是坏事。
工地验收通过那天,我在木棚里睡觉。听到外面很吵,我爬起来看,就看到几辆车开进来,工地上的头头们都跑到外面去接车去了,我身边的工友大牛说,大老板来了。
我听说过大老板,这个工地是他旗下的产业之一,传言这个人很厉害,白手起家,现在资产都几个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