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歌灵转转眼珠子,看向外边见到墨王殿下长身玉立端着一碗药站在她床边呢,惊得坐了起来。
“墨王殿下?”
“姑娘可是忘了,刚才是我将你救起来的?”季若墨好笑的看着于歌灵,坐到她身边,用勺子为她喝药,顺便告诉她落水之后发生的事情。
“这儿是我母妃的长乐宫,太医说你没事,只是有些受寒,好好养两日便可大安了。”
喝了几口药,于歌灵才彻底清醒过来,也才反应过来,现在喂她喝药的是墨王,不是她的锦月锦心。
赶紧接过药碗,“我自己来自己来。”实在忍受不了中药的味道,就捏着鼻子一口干了,相当的豪爽。
没见过这样不矫揉造作的姑娘,墨王殿下呆了呆,于歌灵却已经拿袖子抹嘴巴了。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今后墨王殿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又恰好能做到,殿下就尽管来找我吧。”
不过想来墨王殿下也没什么事会麻烦到一个势单力薄的孤女,于歌灵就放心了,在心里补了一句,“只能来世当牛做马以做报答了。”
季若墨微微勾起嘴角,心里闪过的“救命之恩当要以身相许”的念头。
于歌灵拉拉神游的季若墨的袖子,“我既然没事了,也不好再赖在淑妃娘娘的宫里,殿下咱们还是回去吧。”
她还想去看看于歌吟母女的下场呢。
想着若是林少薇她们不给力,她就只能拖着病体残躯亲自往她们身上踩几脚了。
季若墨叫人拿来一个雪狐披风,保证于歌灵不再受寒,也就答应了,陪着她一起往乞巧宴的水榭去。
只是于歌灵实在是想太多了,于歌吟母女虽然没有被处死,也可以说是万劫不复了。
这件事情上,不进夏芝心、林少薇给力,还有萧瑟和自愿自发出手的淑妃这个神助攻呢。
水榭里,淑妃向皇后进言,“于氏毒妇颠倒黑白,诬陷于二姑娘,不如就让人将今日之事,和她所作所为公诸于世吧。”淑妃娘娘母子都是好人呀。
这样齐侯府就彻底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若周芸不被齐侯休弃,只能说明齐侯胸宽似海情深不渝。
皇后颔首,“也好,总得还于二姑娘一个清白不是。”
夏芝心赶紧跪下来谢恩,“多谢皇后娘娘为灵儿做主。”
突然想到于歌灵总说她自己会解决此事,而且听林少薇所说,她刚才确实有些故意激于歌灵的嫌疑,所以她要等的时机是这个。
如果真的是的话,她也要夸一声,她这个外甥女真的是好算计了。
从古至今,能借皇家之手处理事情的可没有几个。
皇后娘娘亲下懿旨还她清白,她就是不清白也清白了,而周芸母女只会更加被人唾弃。
之前险象环生,于歌灵还是被墨王殿下救起的,夏芝心暗道,她这个外甥女不仅智计无双,也豁的出去。
跪趴在地上的周芸呢,一听到这个处决,就立刻晕了过去,但还是被皇后娘娘叫人拖出去行刑了。
于歌吟不停的挣扎,但也于事无补,这里没有人会反驳皇后娘娘,也没有人会同情她。
听着棍棒落在皮肉上的声音,虽然没有亲眼看见惨状,但众人还是心头一跳。
皇后娘娘趁机立威,“你们以后也当引以为戒才是。”
众位夫人皆垂首称是,就看皇上的御驾浩浩汤汤的过来了。
德妃和皇后对视一眼达成某种默契。
迎驾之后,皇后殷勤的伺候着皇上,“陛下怎么来了?”
“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朕能不过来?”皇上睨她一眼,有些不满,好好的乞巧宴就被办成了这样。皇后赔笑,“不过是些小事,臣妾都已经处理好了。”跟皇上将事情简略的过了一遍,没有提起德妃拦人去查看的事儿,也没有把错往自己身上带。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也不会和皇帝提起这等小事。
“嗯。”皇帝对皇后的处置不置一词,但心里还是有自己的计较的,想着林暮宵还回来,这事也就不算完。
但如今皇后这样做也好,总算是先给了林家一个交代。
环顾了一周,没看到季若墨,问淑妃,“老四呢?”
刚才皇后貌似也把墨王救了于歌灵这一段给隐去了,大概是想替他们省去麻烦,给淑妃卖个人情吧,可是架不住陛下自己要问呀。
这就怪不得皇后娘娘了。
季若离站出来,“四弟这会儿怕是还在安慰美人罢。”
皇帝若有所思,含笑拍了拍淑妃的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虽有失礼之处,但事从权急,爱妃啊,你将老四教得很好。”
原来皇帝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把事情都了解清楚了,不然他也不会过来。
淑妃笑着称惭愧,这都是陛下教导有方。
“只是四弟到底是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这可如何是好?”季若离忧心忡忡,仿若真的是在替季若墨担心这件事。
“离王殿下不必忧心,我们武人家的女儿,不会这般矫揉造作,必是不会缠上墨王殿下的。”
之前都是她们女人家在说话,林少庭插不上嘴,现在皇上来了,终于有了他的用武之处。
他可不能让离王往他妹妹身上泼脏水,让皇上现在就金口玉言赐婚下来。
“墨王殿下侠肝义胆,救人于危难之中,灵儿只会感念殿下救命之恩,至于其他的,我们林家的姑娘就是战场都上得,不会在乎这些虚礼。”
德妃阴阳怪气,“于歌灵可不是你林家的女儿。”
夏芝心笑笑,态度谦和语气凌厉,是分毫不让,“德妃娘娘不知道,灵儿刚进府我家老封君就说了,以后灵儿就是我林家嫡女,和少薇也是没有区别的。”
淑妃看他们争辩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儿子,好像是被这个林家嫌弃了呢。
别人家都是争破了头都要进墨王府,他们倒好,一心要与墨王撇清关系。
不过她也不知道季若墨的想法,所以轻易不开口,就只当是在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