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在他的眼里,这少年的轻功根本不值一提。
那少年一个劲儿往前奔,还不忘记往后看了看,薛无痕没有跟上来,他心里暗自庆幸,看样子赢定了。
到了半山亭,这少年歇了下来。他扶着一棵树,擦了擦汗水,自言自语道:“那人还没跟上来,看样子我肯定赢了。”
这话刚说完,他听到了薛无痕的声音,“怎么停了下来?”
少年吓了一跳,赶紧回头,果然,薛无痕就在他身后。少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是如何追上来的,他还回头看,并没有看到薛无痕的身影。
少年深吸一口气,发足狂奔。薛无痕摇了摇头,施展轻功跃上树梢,在树上一个一个起落,连雪花都不曾抖落。
少年到了好汉坡顶,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他扶着一棵树不住喘气,“这回使尽了全力,他总跟不上吧!”
“你来了,我等很久了。”薛无痕的声音又传到了少年的耳朵里。薛无痕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道:“跑累了吧!”
少年赫然看到薛无痕,不觉脸色大变,“你、你怎么上来的!”
薛无痕若无其事,“我,我当然是跑上来的,不然还能飞天不成?”
“不,不可能,我一直回头看,并没有看到你!”少年有些害怕。
薛无痕有意让少年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施展了轻功,跃上了一棵树,接着足尖一点,又跃上了另一棵树。
薛无痕从树上跳了下来,笑嘻嘻地说道:“看到没,就是这么跑上来的。”
少年惊诧、怀疑等情绪涌上心头,甚至还能看到他眼里的喜悦,“这、这轻功……”
薛无痕道:“比你的轻功好么?”少年赶忙点头,“胜过我这等三脚猫的功夫百倍!”
薛无痕转身要离开,他本想问一问这个少年为何这般行事,但想到他手中的物事,想着寻梅该着急了,便没有发问。
那少年见薛无痕要走,赶紧上前拦住了他,随即“扑通”跪倒在雪地里。
薛无痕疑惑道:“你这是干嘛?”
少年诚恳的说道:“大侠武功高强,还望收我为徒!”
薛无痕愣了愣,“大侠不敢当,不过是庐山上一个樵夫!”
少年没管薛无痕说什么,恭恭敬敬的向他扣头。薛无痕也疑惑,这人初时那般倨傲,现在为何变得那般恭敬。他搀扶起少年,“我不收徒,你走吧!”
“师父,请你一定要收纳徒儿!”少年又跪倒了下去。薛无痕道:“我都说了不收徒,你这是为何?”
少年没有起来,任凭雪地里那般寒冷。薛无痕本想再拒绝,但转念一想,这少年实在是个好苗子,虽然行事有些怪异,若日后悉心指导,定能成大器。
“你先起来!”薛无痕又去搀扶他。少年没有起来的意思,恭敬道:“师父不肯收我,我就不起来。”
薛无痕道:“既然如此,我便收你为徒。”少年有些激动,又恭恭敬敬磕了八个头,算是完成了拜师礼。接着,他站起身来,“多谢师父收录!”
薛无痕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少年道:“师父在上,弟子名叫杨远兮!”
薛无痕喃喃道:“路漫漫其修远兮,杨远兮,不错。那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
“不敢有瞒师父,弟子父母遭人所害,弟子想学功夫替父母报仇。”杨远兮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少林寺?”
“唉,一言难尽,我去过少林寺。少林寺的大师们说我戾气太重,不能去学武功。他们都以为,习武之人旨在强身健体,不能为了伤人学武功。”杨远兮似乎有些遗憾。
薛无痕自幼在少林寺,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本想问杨远兮的杀父仇人是谁,但又不便问及这些事,于是问道:“那你每日在这拦路找人比划,就是为了找到会武功的人?”
“不错,可是我碰到的人武功都不如我,前两天碰到李太白,我知道他的武功很好,可是他始终不肯收我为徒。”杨远兮说道。
“那你为何要扣留下别人的东西?”薛无痕有些不明白。
“弟子也不愿这样做,但是我不这样做就没有人愿意跟我动手。而且,只有在年关他们才愿意动手,不然他们都直接把东西给我了。”
这个倒是没错,年关的东西都比较重要,这样才能迫人出手。薛无痕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他刚开始会那么狂妄,恐怕也是要激怒别人,然后迫的别人出手。
“你可知道你这样做误了别人的事么?”薛无痕责备道。
“弟子明白,日后再也不会干这样的行径了。”杨远兮脸色一红。
“另外,你日后可别像今天这般出言挑衅别人了,忒不知天高地厚了!”薛无痕道。
杨远兮脸色又一红,“师父,弟子岂能不明白天外有天,可是我不这样挑衅别人,怎么能让别人动手呢?武功高强的人不会跟我一般见识,如果我不狂妄一些,怎么会惹得别人想要教训我呢?师父您起初也是想教训一下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吧。”
一番话说的薛无痕哭笑不得,原来这些道理他都明白,只是这样的拜师方式,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了。
薛无痕道:“你记住,习武可不能心急。”
杨远兮不知道薛无痕为什么这样说,还是点了点头,“弟子明白了!”
薛无痕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便道:“随我一同去见你师娘!”
杨远兮望着薛无痕的包袱,便试探道:“师父,你这个包袱里是与师娘成亲的物事么?”
薛无痕眉毛一挑,“小孩儿不要管这些!”
杨远兮知道他猜对,窃笑道:“师娘肯定是及其美丽大方的女子!”
薛无痕听他夸赞寻梅,也是一喜,可是脸上还是表现出生气的样子,“说了小孩儿不要管这些!”
“我已经不小了,十七岁啦!罗通十五岁挂帅扫北,难道还是小孩儿么?”
“油嘴滑舌!”薛无痕笑着说。
“对啦,不敢问师父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