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行至一家布料店,杨远兮便开始挑起了布料。他口中还问:“王姑娘,你觉得哪个比较好?”王凌燕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看着布料。
杨远兮挑了几匹布,口中念念有词:“这个是给师娘的,这个是师父的。”他拿起一匹淡紫色的布匹,“这个给王姑娘,肯定很好看!”
王凌燕道:“念叨什么呢!”杨远兮嘿嘿干笑一声,“没什么,没什么。”
眼看酉时日落,二人逛了一下午,肚腹之中有些饿了,便去找了一家酒馆。这家酒馆不大,只简单的几张桌子,陈设也比较简陋。江湖儿女自然不会在乎这等简陋的陈设,只管吃便是。
杨远兮嘿嘿笑道:“王姑娘,你喜欢什么样的菜肴?”王凌燕心道:“这小子没事老问我作甚?是了,他与我一同出来,自然要顾及一下我的感受。”
王凌燕道:“江湖儿女,不计较什么吃的,能有吃便好。”
杨远兮道:“那我就老实不客气的叫几样菜了!”
王凌燕点头,不置可否。
菜肴端了上来,二人便开始吃了。二人都是腹中饥饿,吃起来便也不那般讲究。王凌燕吃东西还是那般,像个男子一样。
杨远兮不禁道:“王姑娘,怪不得你作男子打扮,吃起饭来,确实像个男子,嘿嘿。”这话王凌燕经常听到,已经习以为常,并未放在心上。倒是也嘿嘿一笑,“江湖中人,哪个不吃豪吃豪饮?”
杨远兮抚掌笑道:“不错,不错!身在江湖,哪个不是豪吃豪饮?为你这话,我就应当与你喝个几杯!”
王凌燕也有这个意思。被哥哥怀疑,这些天实在难受。现在能出来好好喝一顿,也算是排解心中苦闷。她端起杯子,道:“是!这么些天,还没有与杨兄弟喝过酒呢!”杨远兮听得她改口叫他“杨兄弟”,不禁心下大慰。他嚷嚷道:“好!好好!既然王姑娘也有此意,我们便喝个几斤,哈哈!”
酒坛子已经摆在了地上,二人也端起了杯子,一杯一杯对饮着。
杨远兮望着要钱面色稍稍红润的王凌燕,只觉有一股儿醉人的美艳,眉宇之间又露着一股儿迫人的英气。
他正想的入神,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掌柜的,上几壶好酒,再来几样招牌菜!”
杨远兮心头一震,“五行庄的人!”
果然,来的是八个人,个个都是虎背熊腰,虽然须发有些发白,但是体格仍然那般健朗。不是五行庄八兄弟却还是谁?
而那一声叫嚷,便是柳无槿的声音。
杨远兮握紧了拳头,他是亲眼看到这群人杀了父母,此刻仇人见面,自然是怒火中烧。
王凌燕虽喝了点酒,却喝的不多,当然看出来的的异样。她只觉他的眼里充满了怒火,简直要喷了出来。
王凌燕行走江湖日子不少,一猜就猜到了是因为来的八个人。
王凌燕眼睛瞥了那八个人,见他们都是体格壮硕,虎背熊腰。看样子是一群好手,她自忖以她二人决计不是对手。不知怎么,她竟想劝阻杨远兮。她捏住了杨远兮的手腕,向他摇了摇头。
杨远兮会意,缓缓地松开了拳头,又狠狠地饮了一杯。他“砰”的一声放下杯子,引起了柳无槿的注意。柳无槿赫然往这边看了过来,好在杨远兮背对着他,他并没有认出来,只道是有人喝酒喝多了,拿不住酒杯。
王凌燕不明就里,她只感觉这群人与杨远兮应该有梁子。
若换作刚下山,杨远兮定然会不顾一切,立刻冲上去。现在不同,他上次在五行庄,吃了这群人的亏,若不是师父师娘及时赶来,他恐怕已被乱刃分尸。
王凌燕害怕他会冲上去动手,便叫道:“小二,会账!”五行庄的人并不识得她,是以没有人再往这看。她朝着杨远兮轻轻的摇头,示意他不可说话。
小二快步小跑了来,口中念着菜名,笑呵呵道:“客官,承惠七钱银子。”
王凌燕从怀里摸出一些零钱,递给小二,示意杨远兮起身。小二赔笑道:“客官慢走!”
王凌燕特意走在杨远兮旁边,以她的身躯挡着杨远兮,以防他被人认出来。
杨远兮知道她的好意,不觉微笑点头,以示感激。
王凌燕嘴角出现了微笑,也点了点头。
可是,她忽略了一件事,杨远兮的身形比她高出数寸,她挡不住杨远兮的半边脸。
王凌燕知道,此刻不能走的太快,需得步履从容,越是发慌,越会露出破绽。
哪知,五行庄的人也是多年行走江湖的人,从他们坐下开始,便警惕了四周。杨远兮的侧脸还是被瞧了出来。
“站住!”柳无杵突然叫道。
王凌燕装作吓了一跳,颤声道:“这位……这位爷抬是叫小女子么?啊,小女子可是身无分文啊!”她装作是遇到打劫之人。而且,她的表现来看,似乎不会武功。可是,他腰间的长短剑已经露了破绽。
柳无杵道:“不关你的事,我是叫你旁边那个汉子。”
王凌燕道:“这、这……爷台见谅,我们夫妻都是穷苦人家,身上实在没有多少银子。”她竟肯为了杨远兮扯了这样一个谎。
柳无杵道:“少他娘的装蒜,你以为我是瞎子,看不出来你会武功?我说不管你的事就不要多嘴!”
王凌燕心下已经骂了他一遍,脸上还是惊恐的表现,她又道:“爷台开玩笑了,我……我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哪里会什么武功?唉!我叫我这冤家平素练一练功夫,他也不肯花功夫,总是练成半吊子,还望众位高抬贵手。”
“那你腰间的长短剑是做什么用的?”
王凌燕暗骂自己,一时糊涂,竟会忘了腰间的兵刃。不过这也不能全怪罪于她,她从来没有装作不会武功的人。
王凌燕给杨远兮使了了眼色,因为她知道,待会儿肯定免不了要动手。
柳无杵道:“大哥,我看那小子好生面熟!”
原来上次杨远兮去五行庄是夜里,当时也没点灯火,全仗着月光辨认,柳无杵一时间也不能确定,便与大哥说了。
柳无槿道:“不错,这位小兄弟,可否过来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