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秦襄赶忙又将双锏放在马鞍上,双手往后一伸,抓住了王凌燕的手腕。接着他双手一抖,喝道:“撒手!”王凌燕只觉得手腕一痛,长短剑掉在了地上。
秦襄抓着她的手腕并未松开,往前一摔,王凌燕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背上,随后又被摔了出去。
这次他没有封住王凌燕的穴道,王凌燕凌空翻了个跟头,又坐在了自己的马背上。
只是此刻她嘴角的笑容却变了,变得娇羞,脸也从额头红到了脖子。刚才贴着秦襄的背,令她热血上涌,心跳加速。
她强迫自己收摄心神,一颗心却还是怦怦直跳。她断断续续的说:“多谢……多谢将军手下、手下留情!”
她这话没说错,秦襄确实有手下留情,如果他封住她的穴道,她肯定会被摔个四脚朝天。或者说他再用大一些力气,她的手腕都可能被捏断。
王凌燕的脸色慢慢恢复,脸上又出现了微笑,“秦将军虽然手下留情,让小女子免受骨折之苦,但小女子奉命阻拦将军,却是不敢这样让将军走了。”
秦襄大口大口喘息,显然已经很累了。他心里也着急,可是没什么办法,除非将王凌燕杀了,可是他这般疲倦的情况下,如何能杀得王凌燕。他以为他手下留情,会让王凌燕动容,然后放他过去,看来他错了。
一般江湖人士与人比斗,输了都不好意思再斗。可是王凌燕还要阻拦他,这倒让他有些惊讶,他甚至有些后悔,为何没有捏断她的手腕。
“你已经输了,可还要再斗?”秦襄反问。
“小女子确实输了,但是秦将军也是强弩之末,小女子若始终不肯让开,恐怕秦将军还不能轻易过去。”王凌燕说的很轻松。
“你说的也没错,不过你连兵刃都脱手了,还怎么斗?”秦襄道。
“那就空手与秦将军斗一场。”
秦襄笑了,这女子当真不知好歹。马背上打斗,空手得吃多大的亏。纵使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再好,也不可能强过当年尉迟恭空手擒敌。尉迟北深得家传,都不敢轻易空手与他斗,这女子一开口竟说出如此狂妄的话。
秦襄滚鞍下马,“既然如此,我就在地上与你空手斗一场。”说着话,秦襄将双锏悬在马鞍上。
他这样做,实在也是想省一些体力,他现在真的是又累又困,再挥舞这么沉的双锏,得消耗多少体力。王凌燕的武功也不弱,总能过得几十招,待几十招后,就算能把她毙了,也是精疲力尽。
王凌燕看到秦襄下马,嘴角动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微笑,显然她是在感慨秦襄这一举动。
“好!秦将军不肯占小女子便宜,小女子也不客气啦!” 她也下了马,摆了个攻守兼备的架势。
秦襄不再耽搁,一出手便使出了尉迟北教他的擒拿手法,双手向王凌燕的“肩井穴”抓过去。这一抓气势凌人,王凌燕若被抓中,两条胳膊定会立刻脱臼!
王凌燕当然不敢大意,身子提溜一转,避过这一抓,随即一掌拍下去。秦襄右手一伸,撞向她的手腕,同时格开了这一掌。
王凌燕只觉手腕上火辣辣的疼痛,看来秦襄的手腕当真如铁一般硬。她晃了晃手腕,又挥掌攻了过去。
秦襄也不躲避,他自然已经看出来王凌燕空手格斗的本领并不高,所以见招拆招,见式解式。只片刻之间,二人又拆了二十招。
秦襄暗暗佩服,王凌燕虽然是个女子,武功着实不弱,内力也很精纯。
王凌燕更是不轻松,每与秦襄手腕相撞,她都觉得火辣辣的疼,二十多招过去后,她的手腕都已经麻木。
再斗得十来招,反倒是王凌燕不敢撄其锋芒了。她施展开步法,尽量不与秦襄硬碰硬,手腕缓解的同时,也极大限度的消耗他的体力。
秦襄何等样人,当然能看出来她的意图。他眉头深锁,索性不管其他,使出了擒拿手中的近身搏斗功夫。本来他顾及王凌燕是女子,不太好近身,擒拿手受到了很大的限制。现在他知道,再这么耗下去,金龙帮的人来了就不得了。
王凌燕看到秦襄突然变招,老是近身压制,她也是又羞又怕,身法步法都有些乱了。
秦襄知道机会来了,循着一个空隙,左手抓住她的手腕,身形往前一抻,随即右手抵住她的背心,右足往她下盘一扫,叫了一声“去!”同时双手发力,将她整个人摔了出去。
王凌燕被秦襄抓住时就知道大事不妙,是以赶紧挣扎,可是没有丝毫撼动。她只感觉脚下一个踉跄,站立不稳,倒在了秦襄的手上,然后又被他扔了出来。
她是金龙帮帮主的妹妹,何时被人这般抓过,顿时脸色绯红。她一颗心怦怦直跳,心中如火烧一般。
好在秦襄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变化,不然她肯定会被嘲笑一番,甚至想找地缝窜进去。
秦襄不管她怎么想,自顾自上了马,方欲动手,听得后面声音传开:“姓秦的,休想跑!”
原来他在这耽误了这么些时候,后面王凌龙追了上来。他坐下的战马虽然跑得快,却也经不起这么久的耽搁,王凌龙已然帅众赶来。
此刻的秦襄已经跑了一天一夜不说,还与金龙帮两兄妹交战许久,已经是精力交粹。秦襄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空,长长的叹了口气,眼角流下了一点泪痕,看样子要交代在这里了。圣上啊,圣上!千万要提防安禄山。千万要体恤臣下,莫要再沉醉于酒色了!
秦襄拨转马头,眼神已经变得冰冷,完全没有了龙骑都尉带兵时的那般炽热。他似乎决定血溅当场!
“你们兄妹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秦襄的语气都变得冰冷了。俗话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他本是掌管禁军的人,冷酷起来也着实令人望而生畏。
这突然的冷酷,把王凌龙兄妹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