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棠仍然感觉到叶芸浑身上下不断的颤抖,他伸手轻轻的抱着叶芸,扶着她到旁边坐下,轻声说道:“来,先过来坐下喝杯茶。”
慕容棠第一次见到叶芸这样,她就算是面对慕容杰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
“芸儿,既然他们主动来挑衅你,以你的性格,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的。不如,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今天那个病人的情况,或许,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叶芸的手里捧着热茶,脑子里面不断的回放着今天那个病人的情形,茶杯的温度,慢慢的让她冷静了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九惧就是为了让她害怕才会这样做的,她不会输的。
慕容棠将茶杯拿走,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心里却略感疑惑:“九惧应该是慕容杰或者是慕容殇背后的人,现在这两个人都已经入狱,他们为何还要来纠缠你?”
叶芸只能轻轻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她哪里能告诉慕容棠真相,只能说道:“可能这是因为他们几次都没有在我这里占到便宜,次次的计划都被我破坏了,所以,心怀旧恨。”
顿了顿,叶芸又说道:“对了,父……他今日宣我进宫了。”
慕容棠先是一愣,随后,他似笑非笑的说道:“确实有些意外,不过又似乎本该如此,这样才符合他的性格。”
慕容棠现在倒不是很担心慕容诚,因为叶芸已经知道要怎么应付他了,而且,当下慕容诚也断不会向他动手,不能,也不敢!
“慕容棠。”叶芸静静的看着慕容棠,好一会儿后,她才轻声问道,“你到底跟他做了什么交易?不要骗我!”
“他不是想要让我当太子吗?他不就是因为现在身边没有人,而夏朝开始向我朝进军了吗?需要一个人替他去打仗,那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可是……亲斩上官轻尘?”叶芸微微垂眸,“我今天问过他,但是他并没有回答我,可是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不止如此!”慕容棠轻笑一声,“斩了他,太便宜他了!”
叶芸一愣,抬头紧紧的盯着慕容棠:“难道……”
慕容棠伸手轻轻的抚着叶芸的头发,笑了笑,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慕容杰之间以前到底有什么样的仇怨,可是我看得出来,你之前一直很怕他,同时,你也很想杀了他。现在,我是你的夫君,这件事,我理当代劳!”
“可是,这怎么能……他对慕容杰偏爱至此,直到现在他都还在想着要放上官家一马,因为如此上官家一旦倒了,朝中再无人能制衡于你,这才是他最担心的。”叶芸着急的说道,她没想到慕容棠居然会用这样的条件去做交易。
慕容棠笑笑的看着叶芸,原来,他的芸儿果然看透了一切:“现在,已经轮不到他阻止了。芸儿,宫里的事情,我自会处理,无论如何,我与他是父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所以,我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可是,该报的仇,一个都不能少。至于你说的九惧,尽力而为,不可逞强。不要让她看到你的软肋。”
叶芸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
第二天,叶芸早早的回了芸水居,她没有先去找家人,而是找到卫冢的师兄弟,仔细的叮嘱:“这几日,任何访客一律不见。家里的人,也不可出门。”
“是,小姐。”
卫冢转头看着叶芸,昨日的事他也在场,看得出来当时叶芸的情绪就快要崩溃了,后来又听见小檀的担忧,卫冢已经知道,这次的事情,比他想象的将会更加严重。
而且,昨夜太子下令,只要叶芸出门,身边的护卫不能少于十人。以前叶芸出门,身边只有他和小檀,偶尔会有孙问香跟着,可是现在太子把寒刹也留在了叶芸的身边。
“卫冢,昨夜我让你命人把昨日那具尸体抬到芸水居的后门,可有办妥?”
“已经办妥了。”
叶芸走进大厅,谭文曜他们都已经在那里坐着了,在见到叶芸的时候,谭文曜既惊讶,又心疼:“芸儿,你不舒服的话,应该多休息几日。”
叶芸轻轻的摇头,转头看了一眼小檀,小檀立刻把几包药交给谭氏身边的下人。
“娘,家里面的人如果有谁不舒服,就立刻命人煎给他喝,这药只需要熬一刻钟就能喝。”
谭氏等人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叶芸如此郑重的交待,就赶紧应下了。
叶芸这才说道:“外祖父,请随我来。”
两人一起在往后门的路上,叶芸和谭文曜都换上了叶芸自制的衣服和口罩,谭文曜转头看了叶芸一眼,轻声问道:“芸儿,可是你之前所说的,九惧的手段?”
叶芸低垂着眸子,轻轻的点了点头:“外祖父,芸儿是第一次如此手足无措,直到现在,还没有半点的头绪。”
谭文曜敛眸想了想,半晌后,轻笑一声:“看来,芸儿也误会了大夫这个行业的存在。很多坊间的百姓都会有相同的想法,身为大夫,职责便是救死扶伤,尤其是有名气的大夫,在他的手里,就不应该会有死亡。可是,大夫也是人,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现在九惧的做法,是想激起你的惧意,让你知道,他们才是赢家,就算你现在已经是太子妃了,可你依然是他们的手下败将。
但若是芸儿能够放下所有的想法,心里只想着一件事,尽力而为便可。我们也只是普通人,也有我们治不好的病,救不活的人,如果此毒当真如此厉害,那就随它去。”
“外祖父所说的,芸儿都知道,可是,若是他们将此毒用于更多的寻常百姓呢?若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要对付我呢?若他们……真的向大商下手,我们又该如何?”叶芸双手紧紧的握着,尽管低着头,可是她额边的青筋涌现,足见她现在的激动,“外祖父,神医这两个字,从来都不是芸儿的负担,大夫这两个字,芸儿也未曾真的把它当成是自己的责任。我只是,不想见到有人枉死,尤其是,牺牲在别人的明争暗斗之下。”
谭文曜轻轻的点了点头,叶芸转头吩咐所有人都不可以过来,只有她和谭文曜一起走了进去。
“外祖父,我们再仔细的看看他中毒的特征,这些,是小言子记下来的细节,或许,我们能看到一些昨日没有见到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