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妃的笑看起来是那么的随和。小白本以为眼前这位比自己大了不知多少岁的女子会有着难以靠近的矜持,但事实上焱妃给她的感觉却是十分亲近。
“那么你和那位白发奇人”,焱妃口中的白发奇人指的是老白,“也像我和焱王一样,是恋人?”提到恋人的时候焱妃羞涩地往小白身上靠了靠。
这哪里像一个长者啊!小白在心里不禁一阵鄙夷,但是她还是思索着该如何回答焱妃的问题,“不是”,小白看了看在一旁正陪着焱王饮酒的老白,“他把我当做亲妹妹来看待,而现在他也是我唯一的亲人,哥哥。”
“现在?”焱妃听出了小白那没有说出来的内容。
“是的”
“那么原本呢?”考虑到可能会提起令人不愉快的往事,焱妃的语气变得更加柔软了,“我知道你可能经历过一些苦难。”
小白用‘你怎么知道’的眼神看着焱妃。焱妃继续道:“从你的一言一行中,我总是能感到一种落寞,是什么事情让你变成了这样呢?可以告诉我吗?”
除了老白以外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接地让自己去回忆,村子里那一天的灾难,虽然有些艰难但小白还是开口了,“我的村子也遭受到了袭击。”
袭击?焱妃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也许小白即将说的袭击和自己曾遭到的袭击会有相同之处。“袭击我们村子的是冥虚宗,当然这是后面老白帮我查到的。那天他们来了很多人,最后村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幸存了下来,村子里一位神秘的老婆婆和我的爹娘都死在了冥虚宗的手里,其他很多人都失踪了,包括我的弟弟。”
既然敌人亮明了身份,那应该和袭击焱王、焱妃的不是同一伙人。
“那么他们是为了什么呢?”
小白耸了耸肩表示并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但又突然想到当时冥虚子对那天雷之力表现出的垂涎,她一边拿出了《五行诀》一边猜测道:“可能是为了这个吧?”
“这个?”焱妃疑惑地接过秘籍并翻开来看了看。
“老白说这上面末尾缺失的几页极有可能是能引动天地之力的无上功法,‘雷诀’,可能他们是想来抢夺这本秘籍。”
焱妃一边翻看着秘籍一边感叹,“这是一门强大而精深的术法”,焱妃突然似想到什么一样,高举起秘籍向焱王、老白喊了一声。焱王、老白随之投来‘什么事’的目光。之后焱妃站了起来把小白的《五行诀》递给了焱王,并把小白村子遭受到冥虚宗袭击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焱王一边疑惑地看着小白的《五行诀》一边猜测道:“如果冥虚宗真的是为了抢夺这门术法而来的话,那倒是和袭击我们的人有一些共通之处,袭击我们的人给我的感觉是他们是想收罗天下神兵,而冥虚宗的目的仿佛是收罗天下强大的功法,收罗天下的神兵与功法,如果把他们合二为一,那么显而易见他们极有可能有着不可告人的野心与秘密。”
焱王把《五行诀》递还给了小白,在小白接过的一刹那,焱妃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异样的眼神,她看了焱王一眼,但是焱王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是一门修炼者梦寐以求的功法,虽然缺失了最后的几页,也许那里所记载的才是威力最强大的,但这本秘籍仍然有着难以匹敌的威力,你现在修为尚浅不能发挥它真正的实力,不过只要肯勤修苦练,等到将来你的阅历与修为到达一个较高的层次的时候,你就能体会到这门功法的威力了。不要气馁小姑娘,你目前一定是把村子那天遭遇的厄运看作是灾难,但从另一种角度来说,村子的厄运也是你人生发生转变的契机,如果不是遭遇不幸可能你此生都无缘于修炼,但现在上天既然已经把你引入修炼之门,你应当快速振作起来才是,等你真正地成长起来变得强大、变得无需畏惧的时候,你也好弄清楚你想知道的一切。”
焱王的敦敦教诲字字入心。变得强大,变得无需畏惧世间的一切,到那时才能拥有弄清楚世间一切的权力。
对于一个弱者,世间是不会有过多的解释的。
小白把《五行诀》收入袖中。焱王继续嚷嚷着要喝酒,他高声地向焱妃介绍着,老白带来的酒十分奇特,很对自己的胃口,也许焱妃也会喜欢。焱妃向老白投去好奇的目光。老白则谦虚地解释,“我体内有无法治愈的寒毒,这酒是我一个老朋友特意酿制的可以压制我的寒毒,酒性温和,善能通血强气,是于人无害的。”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还让我喝了你那么多?”
老白大方地摆了摆手,“人生在世知己难寻,虽然这酒确实不是随处可得,但总是可以再酿制的,最多是我再麻烦麻烦我的那位老朋友了。”
“这怎么行?我焱王从来不受人如此之大的馈赠”,焱王的语气十分严肃,他一把抓住老白的手腕,瞬间便将灵元放进了老白的体内,果然老白的体内有一股寒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藏于膏肓之中。本来焱王是想为他驱除寒毒的,但略略试了试便发现那绝无可能,但是他还是让老白盘腿坐下并帮助老白把寒毒狠狠地压制住。
温和的火之灵元从体内退了出去,老白顿感浑身比先前暖和了不少,看来这一时半会儿是不用担心体内的寒毒了。还没有等他开口言谢,焱王遗憾地叹道:“我只能帮到你这儿了,你体内的寒毒恐怕已有不少时间了,它们甚至是已经与你的血脉融合在了一起,根本无法根除,你是从那里中了这么深的寒毒的?”
老白并没有立即回答焱王的疑问,他回身到石桌上满倒了两杯走回来,把其中一杯递给焱王,焱王有些迟疑但只是一瞬,“大恩不言谢,这满杯全当敬恩人了。”说完老白一饮而尽,他的豪迈也感染了焱王,焱王随之一饮而尽并痛快地笑了出来,“好,不把生死放于心,果然真潇洒,果然真丈夫。”
既然别人不想提起旧事,追问是最令人厌恶的,焱王当然深谙这一点。
焱妃重伤初愈,小白也需要调理一下,毕竟她是在死亡的边缘上回来的,即便没有受到重创,但光是焱王让她承受的惊吓就足以让她到了不得不静心调息的地步。另外老白似乎与焱王也十分投缘,老白有问不完的问题,而焱王也十分有耐心。因此洞中的时间过得飞快,小金狐和扶翼也得到了一次长时间的自由,他们在洞中窜上跳下的,或与焱妃、小白嬉戏或跑到洞口眺望远方,总之洞中的充斥着单纯的欢笑。
这样单纯而无忧无虑的生活一直持续到,焱妃的脸上泛起微微红晕的时候。
这一天焱王在洞口处负手看着远处,“该下山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需要我们去做。”没有任何人反驳焱王的提议。
四个人经过商议,首先还是回重炉老怪那里一趟,之后再去赤羽伏妖剑主人家赤羽家的那里问个究竟,想必作为赤羽伏妖剑的主人一定有神秘袭击者的线索。焱王、焱妃倒不是急在寻仇,比起仇恨‘打神鞭’更加重要,他们必须把它找回来。
打神鞭是他们夫妇肩上不可推卸的责任,那是他们最重要的人临终时给他们的嘱托。当然关于这一层情感,老白他们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