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杨离开夜王府之后,越想越觉得生气。
亏得她今天还替那个家伙担心得不行,结果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在耍她,看着她在他两个不同的身份中间摇摆不定,那家伙肯定在背地里偷着乐吧?
“清杨,你问过王爷……”
听说她回来,陈氏立刻从屋子里迎了出来,结果在看到她之后却不由愣住了,“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凤清杨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在心里盘桓了一路的的郁气,“没事。”
“你是不是跟王爷吵架了?”陈氏却不相信她的话,因为她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还是说,因为我们从侯府里搬出来,王爷他不满意了?”
“不是的,娘您不要胡思乱想。”听到她毫无根据的猜测,凤清杨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神情,“是因为王爷说下个月初十就要成亲,我……我有点儿紧张。”
“下个月初十成亲?”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消息,陈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也就是说,王爷并不在意我们搬出来的事,还确定了跟你成亲的日子?”
凤清杨被她的反应弄得很是无语,额头抵在她肩膀上哀嚎了一声,“娘啊,不是说不让您胡思乱想了吗?他要是真在意的话,又怎么会让人给我们送护院过来呢?”
听到她这么说,陈氏才突然醒悟过来,“对,是娘糊涂了。”
“娘,我有点儿累,先回房休息了。”凤清杨心累得不行,“至于成亲的事,您看着让人准备吧,反正只要别耽误了日子就行。”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陈氏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成亲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能随随便便准备?算了,你不要管了,都交给娘来办吧!”
“嗯,那就辛苦娘了。”
凤清杨伸出手抱了抱她,这才转身回自己的院子,进门后觉得还是咽不下心里这口气,干脆叫靛蓝上街去买了几味药材回来,把药材当成轩辕天冥用力地捣碎研磨起来。
大概是她脸上的表情太过狰狞、手里的动作太过凶狠,靛蓝光在旁边看着就觉得心惊不已,悄悄拉住身边桃红的袖子问道:“郡主她怎么了?”
“不知道。”桃红摇摇头,“看样子好像在跟谁过不去似的,会不会是谁惹她生气了?”
“不会吧?我们不是都搬出来了吗?还会有谁惹她生气啊?”靛蓝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而且就算以前还住在侯府的时候,也没见她生过这么大的气,不是吗?”
桃红轻轻抿起嘴,似乎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诉她。
“哎呀,你有什么话就说嘛,吞吞吐吐地干什么?”靛蓝没有错过她脸上犹豫的神色,拽着她的袖子小声怂恿道,“咱们知道了郡主为什么生气,不是也能想办法哄她开心吗?”
听到她这么说,桃红就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听说郡主今天去见王爷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王爷惹郡主生……”
因为太过吃惊,靛蓝一时没有控制好自己的音量,好在桃红的反应够快,在她惊动到凤清杨之前,用手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巴,“你小声一点儿!”
“唔唔!”靛蓝没办法说话,只能拼命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桃红这才松开手,拉着她悄声说道:“主子们的事,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你不要大嘴巴乱说话,万一再惹恼郡主让她更生气,王爷肯定不会饶了我们。”
“那我们还要不要想办法哄郡主开心啊?”靛蓝一脸为难地看着她。
桃红犹豫了一下,“我觉得还是先让郡主发解一下吧,说不定等发解完之后,她就不生气了呢?”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靛蓝自己想不到什么主意,就只能听她的,“那我再去给郡主多准备几样药材,让她好好地发解一下。”
她说完就转身朝屋子里跑去,桃红想拦都拦不住,“哎……”
“郡主,这些都是你要的药材。”捧着一大堆药材放在凤清杨身边,靛蓝脸上带着讨好地看向她,“够吗?要是不够的话,我再回去拿。”
凤清杨瞥了一眼脚边的药材,“够了。”
“那……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捣药啊?”靛蓝又问道,“这么多药,我怕郡主你会累着。”
“你知道该怎么捣吗?”
“呃……”
凤清杨一脸嫌弃地摆摆手,“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们两个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要在这里打扰我了。”
听到她这么说,靛蓝只好讪讪地站起身,拉着桃红一起离开了。
两个人离开之后,院子里就只剩下了药杵举起落下的声音,盯着药罐中被捣碎成渣渣的药材,凤清杨嘴角勾起了一抹狞笑。
轩辕天冥来到的时候,正好看见的就是她这样的神情。
他背上突然窜起一抹凉意,就好像凤清杨那个狞笑对着的人是他一样。
摇摇头把这个荒唐的想法甩开,他装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走上前笑着调侃道:“娘子这个神情,是想到了要毒死谁吗?”
凤清杨仿佛一点儿也不意外他会出现,抬起头冲着他灿烂一笑,“你说对了,我就是打算要杀人灭口来着。”
“哦?”轩辕天冥挑挑眉头,“不知道娘子想要杀的人是谁?”
放开手里的药杵,凤清杨拍着手站起身,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你说呢?”
“我?”轩辕天冥用手指了指自己,神情说不出来的无辜,“可是为夫并不记得,自己有做过让娘子生气到想杀死我的事啊!”
“怎么没有?”凤清杨走到他面前,手指戳上他的匈膛,“你明知道我是堂堂夜王的未婚妻子,却还胆大包天对我动手动脚,这事要是让王爷知道了,我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看向轩辕天冥的眼睛,想从那里看出一些动摇。
可结果却让她失望了,她低低地笑了一声,这才又一字一句问道:“你说,我该不该除掉你这个隐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