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
凤清扬上车后便坐在了车窗旁边,这会儿马车开始驶动,时不时有微风穿过窗帘撩起她的鬓发,却无法吹熄她心口熊熊的怒火。
她虽然一言不发,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闲人勿近”的气势,轩辕天冥心虚地摸摸鼻子,最终还是决定不能让自己这样被无视下去,得想办法早点儿让自家娘子消气才行。
这么想着,他挪过去坐在媳妇身边主动开口道:“娘子刚才特别威风。”
凤清扬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不要以为你夸了我,我就会原谅你。”
“我冤枉啊!”见她愿意搭理自己,轩辕天冥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开始卖力地为自己喊起冤来,“如果早知道他打的是这个主意,我根本连理都不会搭理他一下。”
“那你明明是去向皇上辞行的,为什么又跟那家伙扯上了?”凤清扬刚才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只不过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说起这个,轩辕天冥的脸色沉了一沉,“是他说想要跟皇上做一笔生意,皇上这才叫我也坐下来听听看。”
“做什么生意?”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凤清扬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问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重点不对,“不是,他一个王子又不是走商的,怎么还做起生意来了?”
“他手里有皇上想要的东西。”
没有得到具体的答案,凤清扬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不能说吗?”
“能说。”轩辕天冥伸出手把她抱在怀里,“距离东溟国不远的一座荒岛上,出产一种叫做‘焚香土’的东西,听说用这种土烧制出来的瓷器坚不可摧,而且还自带奇香。”
“真的假的?”凤清扬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不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那不就是摔不碎的瓷器吗?”
她说完就觉得这话有点儿怪怪的,因为瓷器给人的感觉就是脆弱不堪,如果像金银铜铁那样摔不碎,还能叫做瓷器吗?
轩辕天冥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耐心地跟她解释道:“由焚香土烧制出来的东西之所以也叫瓷器,是因为它们的外观跟普通瓷器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自带异香,很多人都分辨不出来。”
“嗯,然后呢?”凤清扬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然后就是皇上想用这种土烧制一些东西,但是派了好些人去那座荒岛上,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回来。”
说到这里,轩辕天冥的语气沉了沉,“还有一些趋利的商人,听说了之后就想要自己弄一些回来,结果整个船队都无人生还。”
“我的天啊!”凤清扬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
“兴许是那座岛上有什么不知名的危险吧。”轩辕天冥摇摇头,毕竟去了岛上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其他人也没有办法得知他们到底是怎么送的命。
凤清扬在心里为那些人默默哀悼了一下,这才又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木和熙说的生意,就是他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焚香土,想要卖给皇上?”
“没错。”
“可你刚才不是说那个岛上很危险吗?”凤清扬不明白了,“去了那么多人都没有生还的,木和熙又是从哪里弄来的焚香土?”
轩辕天冥嗤笑一声,“不知道,他不肯说。”
“会不会是他在忽悠皇上啊?”
不能怪凤清扬有这种想法,实在是这件事听起来有点儿匪夷所思,如果真像轩辕天冥刚才说的那样,出产焚香土的荒岛上危机四伏,木和熙根本就不可能见到活着回来的人。
那他手里所谓的“焚香土”又是从哪里来的?
轩辕天冥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刚才木和熙跟皇上谈的时候他也在场,从对方的描述中可以听出来,对方撒谎的可能性并不大。
“东溟国离那座荒岛并不算远,他大概从很久以前就在研究怎么登岛了,或许这次是终于想到了能避开岛上危险的办法吧。”
听到他这么说,凤清扬才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不过她很快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对了,皇上想用焚香土烧制什么东西啊?”
轩辕天冥摇摇头,“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这个答案让凤清扬感到十分意外,“他没有告诉过你吗?”
轩辕天冥脸上多了一丝无奈,“他是君、我是臣,他不会把什么事情都告诉我的。”
“好吧。”凤清扬本来也就是想到了才随口一问,听到他这么说便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不过我觉得皇上想要烧制的东西应该挺重要,要不然他也不会把你给卖了。”
知道她还在介怀刚才的事,轩辕天冥抱着她的手紧了紧,语气里也带上了满满的委屈,“现在知道你相公我有多可怜了吧?”
“少来!”凤清扬却不吃他这一套,“虽然这件事不是你惹出来的,但到底是跟你脱不了关系,我可没有那么快原谅你。”
“那娘子想怎么样?”轩辕天冥立刻从善如流地问道。
“嗯……”凤清扬认真地想了想,“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所以你就先欠着吧,等回头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知道她这么说就代表着事情告一段落,轩辕天冥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好,娘子什么时候想到了就告诉我,为夫随时奉陪。”
“这还差不多!”
虽然木和熙没能得逞,但这件事到底还是膈应到了凤清扬,接下来几天她的心情都低沉,做什么事情也提不起丝毫兴致,就连她最爱待的药房都不去了,每天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桃红和靛蓝看在眼里都着急得不行,生怕她会把自己憋出什么毛病来。
这天吃完午饭后,桃红终于忍不住提议道:“王妃,要不然我们出去逛逛吧,总闷在府里也不是个事儿。”
“是啊。”靛蓝在一旁附和道,“王妃你要是还生气,咱们干脆带着人去使馆去闹一通,也总比你把气憋在心里强不是?”
见她俩跟唱戏似的一唱一和,凤清扬不由得失笑道:“谁说我憋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