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面前会突然出现一处断崖。
站在距离断崖只有几步远的地方,风从崖底吹来扬起了她的发丝和衣裙,她抬起手将被吹乱的发丝别在耳后,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悲凉。
她真的就要这么死了吗?
相比起她的满身狼狈,程烟汐倒是从容自在得多了,只见她慢悠悠地从凤清扬身后走上来,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夜王妃继续逃啊,怎么不逃了?”
“你等这一天应该很久了吧?”
凤清扬转过身看着她,脸上丝毫不见即将赴死的恐惧,反而带着一抹淡淡的嘲讽,“可就算我死了又怎么样呢?轩辕天冥还是不会娶你,而且他还会杀了你替我报仇。”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插在程烟汐的心上,程烟汐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看向她的目光仿佛淬了毒似的,“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我不操心。”凤清扬轻笑一声,探出头看了看不见底的断崖,“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有你出宫的消息吗?”
程烟汐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更加难看了。
“四皇子妃不会再让你回去了,没了四皇子庇佑,又背着谋害亲王妃的罪名,你以为你还能苟活多久?”凤清扬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重要的是,路南风他不会保你。”
虽然他们两个人是合作关系,但路南风不过是把程烟汐当成替死鬼罢了,如果她真的出了事,路南风绝对不会出手相救的。
程烟汐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儿,看着她的目光更加阴毒,“没关系,只要能杀了你,就算要我以后都过着逃亡的生活也愿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凤清扬的恨已经超过了自己的生死。
凤清扬无所谓地耸耸肩膀,“那就随便你了。”
说完也不管程烟汐有什么反应,转身一纵跃下了断崖。
路南风追上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的身影仿佛惊鸿般消失在断崖上,他一脸惊恐地冲上前想要抓住凤清扬,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这下你满意了?”望着深不见底的断崖,他语气沉沉地问道。
程烟汐却没有回答他,转身一言不发地往山下走去,她才不相信凤清扬跳崖跳得那么爽快,是因为看开了一心寻死,她必须要亲眼见到她的尸体才行。
没有得到回答的路南风,神色阴郁地吩咐道:“跟着她。”
“是!”虚空中传来一声应答,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
青州府。
正坐在书房里跟卢阳他们议事的轩辕天冥,突然毫无征兆地站了起来,动作之大带翻了他面前桌案上的一应物什。
“王爷,你怎么了?”距离最近的卢阳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关切地询问道。
轩辕天冥按住匈口急急地喘了几下,等那阵心悸过去才摇摇头,“没事儿。”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严家义见他的脸色十分难看,不由得有些担忧,“要不请大夫过来瞧瞧?”
轩辕天冥却依然摇头,“不用,就是突然心悸而已,这会儿已经好了。”
“王爷是太累了吧?”曹威不如其他两个人心细,听到他这么说也没有往深里细想,“反正事情已经商议得差不多了,不如王爷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儿回头咱们再说。”
其他两个人纷纷点头赞同他的提议。
轩辕天冥虽然觉得没什么大事,但是也没有拂了属下们的好意,“行吧,你们先各自去忙,等晚点儿我们再继续。”
“是!”
其他三个人答应着便起身离开了,轩辕天冥这才有功夫细想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阵心悸,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他而去了似的。
他第一反应就是凤清扬出事了,不过紧接着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临走之前,他特意嘱托皇上帮忙照看自己的王妃,前两日收到的密旨上,皇上还特意提到凤清扬搬进了凤和宫暂住,有皇上和皇贵妃护着,她在宫里肯定不会出什么意外。
这就是消息滞后的坏处了,如果他知道在皇上发出这份密旨没几天,他家王妃就偷偷地溜出了京城,肯定就不会这么乐观了。
可惜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就连前些日子辛夷来传消息的时候,也没有提起凤清扬离开了京城,所以他也没有办法把自己的心悸跟凤清扬联系在一起。
或许真像曹威说的那样,他是因为这些时日太过劳累了吧。
轩辕天冥很快就把这件事放在了一边,也没有像刚才属下们说的那样去休息,而是拿起手边的公文开始处理起来。
“王爷。”不知道过了多久,墨连从外面走进来回禀道,“刚才狱卒来报,说是钱凌远嚷嚷着非要见你。”
轩辕天冥头也没抬,“他没说见本王有什么事吗?”
“没说。”墨连摇摇头,“刚开始狱卒就没打算搭理他,可是后面他越闹越凶,狱卒觉得让他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只好前来请示王爷一声。”
“那就去看看吧。”放下手里处理完的公文,轩辕天冥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墨连急忙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牢房,就看见狱卒正一脸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口,见到他们才松了一口气,“实在是钱大……钱凌远闹腾得厉害,小的这才不得不前去惊扰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没关系,本王进去瞧瞧。”轩辕天冥说着钻进牢门,熟门熟路地来到钱凌远的牢房前,“听说你要见本王?本王现在来了,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比起前几天,钱凌远的样子看起来更加狼狈了一些,显然在牢里的日子并不好过,“王爷,如果下官告诉你一个秘密,能否算下官戴罪立功?”
“哦?”轩辕天冥有些意外地挑挑眉头,还以为他打算咬死死不说了呢!“那要看看你所谓的秘密,对本王来说有没有什么价值了。”
“肯定有的。”钱凌远连忙点头,“我知道旗山里藏着的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