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作为维持京城百姓基本治安的衙门,肯定不会无端端地把人抓起来,他们是接到了几个赴京赶考举子的报案,说是曾经在药王楼买过药,结果吃完之后病非但没有好,反而又加重了。
听到这个理由,凤清扬差点儿被气笑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的药治不了并还会加重病情,她都开始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对方吃过她的药之后变成什么样子了。
出了夜王府直奔京兆府衙门,得到消息的刘大川匆匆忙忙迎出来,“不知道夜王妃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王妃恕罪。”
凤清扬冷眼看着他,“刘大人真的不知道我要来吗?”
“下官……下官……”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刘大川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他当然知道凤清扬会来,因为半个时辰前他刚派人抓了药王楼的掌柜。
“刘大人也不必跟我打官腔,直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凤清扬没有给他找借口推脱的机会,干脆利落地切入了正题。
虽然在来的路上她已经了解过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她还想听听刘大川是怎么说的。
好在刘大川还不算太蠢,知道她亲自来府衙肯定是已经知道了起因缘由,当下不敢有任何隐瞒地把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见他说的跟自己知道的没什么出入,凤清扬脸上的神情才稍微缓和了一些,“那些前来报官的举子们呢?”
刘大川额头上的冷汗更密了,“下官让他们先回去了。”
“为什么?”凤清扬不满地皱起眉头,“出了这种事情,难道刘大人不打算升堂,把事情审问清楚吗?”
听到她这么问,刘大川脸上挤出一抹讨好的笑,“京城里谁不知道药王楼是王妃您开的,也就那些外地来的举子有眼无珠,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下官本来不打算理会他们,可又怕他们闹起来惊动了皇上,所以才让人去请了掌柜的来,委屈他在府衙暂住几日,等再过几天恩科开始,他们自然就没有心思再找事了。”
他这话表达的意思很清楚,就是他让人把掌柜的抓来只是做做样子而已,顺便堵住那些举子们的嘴,等过两天风头过去就会放人,让凤清扬不用担心。
这是他能想出来的最好的解决办法,毕竟夜王府不是他能得罪的,如果真的把掌柜的过堂提审,那可是直接打凤清扬的脸,以轩辕天冥护妻狂魔的性子,到时候他头顶的乌纱帽恐怕就要不保。
但是如果他什么都不做,又难保那些前来告状的举子们有金榜题名的,这样的人他同样得罪不起,只能用这样折中的办法来保住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
如果凤清扬理亏的话,可能就会顺着他给的台阶下了,但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是她药王楼的问题,她没有必要承刘大川这个情。
“刘大人的意思是,就这么不清不楚地混过去了?”
她问得一点儿都没客气,刘大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也开始摸不准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思,“那依王妃之见,下官应该怎么做?”
“你是知府大人,应该怎么做还需要问我?”凤清扬勾了下唇,笑意却分毫不达眼底,“干脆我替你来做这个知府好不好?”
刘大川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心里懊恼得恨不能扇自己一个嘴巴子,“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既然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有劳刘大人立刻升堂审问,如果真是我药王楼的药出了问题,我任凭你按照律法处置,可如果这里面有其他的隐情……”
凤清扬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威胁之意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
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刘大川当然不敢再耽搁,立刻就决定升堂提审,并且让衙役把那几个原告举子们全都带了回来。
凤清扬当然也没有离开,她要亲眼看看,那些人是怎么吃了她的药之后病情加重的。
告状的举子们很快就被带了过来,他们不认识凤清扬,只朝着坐在堂上的刘大川行了拱手礼,“大人可是抓到那让我等备受苦楚的黑心之人了?”
听到他们毫不客气的问话,刘大川下意识瞄了一眼旁边的凤清扬,见她并没有因为举子们的话而动怒,这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的缘由还没有弄清楚,你们可不要仗着自己有功名就信口开河。”
“怎么不清楚?”他的话引起了几位举子的不满,“我们就是服用了药王楼的药丸,结果当天晚上病情就加重了,肯定是他们卖假药害人!”
几个人说得信誓旦旦,如果不是知道那些人都是自己亲手来的方子,凤清扬都要相信了,“你们从药王楼买的药带来了吗?”
如果不是她突然开口,几个举子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这会儿才纷纷把目光朝着她投过来,“你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大胆!”见他们对凤清扬出言不逊,刘大川抓起手边的惊堂木便重重地拍了下去,“这位是夜王妃,也是药王楼的楼主,你说跟她有没有关系?”
听到这话,几个举子脸上都露出了一丝错愕,显然没有想到药王楼的后台竟然会是夜王府。
可是都到这个地步了,他们再想要打退堂鼓也已经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那些药丸我们并没有带来。”
“没关系,辛苦刘大人派人去取一趟好了。”凤清扬好脾气地回道,“这可是很重要的物证,我也要亲眼看见以后才能断定,你们有没有在我的药里动手脚。”
此言一出,几个举子气得脸都青了,“我们怎么可能会在药里动手脚?”
“那可不一定。”相比起几人的气急败坏,凤清扬的语气就淡定从容多了,不是因为刘大川明显忌惮她的态度,而是她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几个举子说不过她,只好把目光投向刘大川,“大人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