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在街上跟凤清扬偶遇之后，赵晋安的心情就变得有些低落。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可能是因为心底深处始终还藏着一丝对凤清扬的情意，又或者只是单纯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情不妥，总之他匈口像是梗着什么东西，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这么过了两天，他终究还是没忍住去找了他爹。
“爹。”
赵丞相正在书房里看一封密信，见儿子不敲门就直接进来，脸上立刻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没有规矩了，进门之前也不知道叫下人先禀报一声？”
“我……”赵晋安显然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愣了一下才低着头讪讪地道歉，“儿子忘记了。”
赵丞相冷哼一声，把手里的密信收进抽屉里，“找我有什么事？”
听到他这么问，这两天都有些神思不属的赵晋安才想起道明来意，“爹，齐王他……真的要造反吗？”
他的话音才刚落，赵丞相就立刻拍案而起，“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赵晋安进门后就被他连番训斥，这会儿也终于回过神来了，拉过椅子子啊他对面坐下来，“爹，您就不要再瞒着我了，我可是都已经听人说了。”
“你听说了什么？”赵丞相沉着一张脸问道。
“上次您让人从我这儿拿走的紫音草，后来去哪儿了？”赵晋安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我听宫里的御医说，皇上生病就是跟这东西有关系，难道不是你们做的吗？”
赵丞相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估计眼前如果坐的不是他亲生儿子，他都想动手杀人灭口了，“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管这么多。”
“爹！”他这么说无疑就是默认，赵晋安立马就急了，“造反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您怎么能这么糊涂呢？难道您就不想想娘跟我们三兄弟吗？”
他在相府排行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兄长，而且兄长们都在朝中身负官职，他爹这么做难道是想把全家人的性命都堵上吗？
“你懂什么？”被亲生儿子这样当面质问，赵丞相就算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们三兄弟？”
赵晋安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为了我们？”
“当然啦！”赵丞相冷哼一声，“你大哥二哥入朝这么多年，现在还只是五六品的芝麻小官，而且手里根本没有什么实权，还不是皇上怕他们势大故意压着？”
赵晋安还是不太明白，“可您不也是从芝麻小官一步步高升，用了好多年才做到丞相的位置上吗？”
他两位兄长从出仕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是三四年的时间，纵观满朝文武也没有再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一下子跃升为朝廷栋梁的啊！
他不提自己还好，赵丞相听见这话更加生气了，“啪”一声又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就算我做到了丞相的位置又怎么样？皇上还不是向着孙尚德那个老匹夫，把老夫当成是摆设？”
当今朝廷一共有左右两位丞相，赵丞相负责户、礼、工三部，而孙丞相则是负责兵、吏、刑三部，本来两人分工并没有什么不公平的，但是赵丞相野心大，就感觉这样的分配是让自己受到了忽视。
这样的怨气在他心里憋了不只是一天两天，所以当齐王暗中找到他，并且承诺等事成之后只留他一个人做丞相的时候，他几乎没有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赵晋安从来不知道他爹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的，听完这番话之后不由得愣住了，“爹，你……”
“行了行，你不用再说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赵丞相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这件事爹心里自有分寸，你就当做不知道，也不许到处去说知道吗？”
赵晋安还想再劝，但是看他爹这个样子显然听不进去任何话，于是也就只能作罢了，“那儿子就先回去了。”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赵丞相才冷声叫来了一个暗卫吩咐道：“去看着他，事成之前不许他再踏出府门半步，免得耽误了齐王的大事。”
“是！”
……
丞相府里发生的事情，凤清扬一点儿也不知道，她这会儿正待在药房里，研究凌霄前两天从那间胭脂铺子里买回来的胭脂。
“主子，这胭脂有什么问题吗？”凌霄今天正好当值，见状从房梁上跳下来，饶有兴趣地问道。
“不知道，我这不是正在研究吗？”凤清扬随口回道。
“属下觉得应该不会。”凌霄一边说一边在她身边坐下来，“毕竟他们是开门做生意的，再加上这京城里遍地权贵，万一真的闹出了什么事儿，就算店主背景再强大也没用啊！”
听到他这么说，凤清扬感兴趣地抬起了头，“真的有人去买啊？”
“当然。”凌霄点点头，“只不过因为他们家的伙计都是男人，所以那些大户人家基本上都让他们把胭脂送到家里挑选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好研究的了。”凤清扬有些失望地放下手里的胭脂盒，“本来我还以为能够从这些胭脂的配方里，看出是不是跟路南风有关系呢！”
“所以主子想查的其实是那间胭脂铺子？”凌霄像是明白了什么。
“嗯。”凤清扬点点头，“花娘说这间铺子有问题，但她也说了这只是她的猜测而已，说明连她都没有办法查到铺子主人的底细，我只好想别的办法了。”
听完她的话，凌霄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说不定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前两天我们去买胭脂的时候，听到里面的伙计说了一嘴，说是他们打算招女伙计来着。”凌霄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她，“我们是不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让人混进那间铺子里去？”
“好主意！”他的话音刚落，凤清扬就立刻拍板同意了，“如果真的能够派人混进去，那么我想知道的消息应该就很容易打听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