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凤清扬他们回来之前,皇上的病情是由太医院的御医们联手诊治的,虽然没能诊断出皇上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根据他们常年给皇上诊病的经验,也多少暂缓了病情的恶化。
凤清扬向皇贵妃做出承诺之后,就叫人把御医们开的方子拿过来,一张一张地认真研究起来。
偌大的寝殿里静悄悄的,轩辕天冥放下手里见底的茶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漏刻——已经快到丑时了。
站起身走到正聚精会神看方子的凤清扬身边,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询问道:“娘子,依你看皇兄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暂时没有。”凤清扬摇摇头,学着他的样子小小声回道,“不过日子长了可就说不好了。”
听到她这么说,轩辕天冥悄悄松了一口气,恢复正常声音说道:“既然不急在一时,那就把这些方子带回王府再看吧。”
他们从明州城日夜兼程地赶回来,路上舟车劳顿十分辛苦,回来之后又顾不上休息就匆匆忙忙来了皇宫,现在已经夜深人静,他们也该回去休息了。
正一心照顾着皇上的贵妃娘娘,听到他这话不赞成地皱起了眉头,刚要开口阻止却又蓦然想起刚才轩辕天冥护妻的模样,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现在不只要靠着凤清扬来救皇上,朝堂上更是需要轩辕天冥出面,安抚已经开始起疑心的群臣们,所以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把人给得罪了。
这么想着,她只好换了一种说法开口道:“要不然,你们两个今天晚上就留在宫里吧,本宫这就让人去给你们把偏殿收拾出来。”
“不用了。”轩辕天冥却一口回绝了她的提议,“明天朝中就知道我们回来了,如果我们不回王府却宿在宫里,他们只会更加地胡乱猜测。”
皇贵妃本来还对他的拒绝有些不满,听完他的分析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想得太过简单了,“你说的对,是本宫考虑不够周到。”
“皇兄不会有事的,贵妃娘娘不必这么紧张。”知道她已经被这个变故弄得六神无主了,轩辕天冥也没有多说什么,“我们今天先回去,明天我再带清扬过来给皇兄诊治。”
“也好。”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皇贵妃自然只能答应,“本宫还要照顾皇上,就让喜公公送你们出去吧。”
轩辕天冥跟她拱手告辞,然后带着凤清扬离开了宫里。
这会儿已经夜深了,马车行驶在回夜王府的路上,“哒哒”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清晰可闻,凤清扬放下车帘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他从宫里出来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还在担心皇上?”
“嗯?”轩辕天冥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儿来,“没有,我实在想明天要怎么面对朝中的那些官员们。”
听到他这么说,凤清扬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你不是都已经辞官了吗?这件事再由你出面真的好吗?”
她可是还记得,当初朝中有不少人都对她家王爷心生嫉妒,整天在皇上耳边说一些挑拨离间的话,这才逼得她家王爷不得不提出辞官。
现在皇贵妃让轩辕天冥出面去安抚那些大臣们,不知道会不会被他们刁难?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轩辕天冥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放心吧,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真的吗?”凤清扬半信半疑地问道。
轩辕天冥抬起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娘子,你这是不相信为夫的能力?”
“哎呀,不要闹。”凤清扬生气地瞪了他一眼,“我是认真的,毕竟你现在名不正、言不顺,万一那些人不肯听你的怎么办?”
“他们敢!”轩辕天冥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就算再借给他们几个胆子,也没人敢当我的面儿说三道四,最多背着我给皇上写奏折告状而已。”
这话说得十分霸气,凤清扬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捧住他的脸用力亲了一口。
“嗯,那我就放心了。”
安抚好她之后,轩辕天冥问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于皇上中的毒,娘子心里有几分把握?”
“现在还说不好。”凤清扬摇摇头,“我必须先弄清楚皇上到底是怎么中的毒,这样才能配制出相应的解药,要不然的话,就算是我也只能束手无策。”
“那你想到办法了吗?”轩辕天冥又问道。
“要是这么快能想到就好了。”凤清扬轻叹一口气,肩膀也跟着垮了下来,“刚才我问了喜公公关于皇上的饮食作息,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只能等明天进宫之后再看看了。”
轩辕天冥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辛苦娘子了。”
“本来有九转还魂丹的话,说不定能先让皇上醒过来,可是我手上最后一颗在明州城的时候用了,现在再配新的根本来不及。”
九转还魂丹虽然是解毒圣品,但是配制起来特别麻烦,再加上能用到的时候并不多,所以凤清扬身上只有一两颗用来防身,结果却没想到这阵子接二连三地发生意外,她手上的存货居然用完了。
听出她语气里的沮丧,轩辕天冥侧过头亲了亲她的脸,“没关系,相信以娘子的能力,很快就能查出原因来的。”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啊?”凤清扬从他怀里仰起脸,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难道你就不怕万一我查不出来,皇贵妃一气之下迁怒于你吗?”
“不怕。”轩辕天冥摇摇头,“我媳妇可是闻名天下的药王,只要是跟医药有关系的事,我相信没有什么能够难得倒你。”
凤清扬被他这副信心满满的模样逗笑了,直起身主动送上一个亲吻,“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轩辕天冥收紧抱着她的手,“所以娘子你只管安心帮皇上救治,其他的事情统统交给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