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天冥从来就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
他让刘大川把二夫人母女抓起来之后，虽然表面上好像是放着不管了，但其实早就让人暗中去了凤清扬生活过的庄子里打探，把二夫人之前的所作所为全都查得一清二楚。
而被二夫人找来“作证”的几个人，也把自己被威逼利诱的事实说了出来，可以说现在二夫人母女罪证确凿，想抵赖是不可能的。
听完师爷宣读的罪状之后，二夫人的脸色已经变成了一片惨白，她没想到对方能查得这么深，这会儿再说什么也都来不及了。
“现在，你们知罪了吗？”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刘大川厉声喝道。
二夫人惨白着一张脸没有说话，她身边的凤清婉见状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急切地催促道：“娘，您快说句话啊！”
虽然她对律法并不怎么熟悉，但也知道这些罪状一旦被定下来，即使有齐王作为靠山，她们母女两个也没有办法轻易脱身。
可惜不管她怎么着急，二夫人始终都闭着嘴巴一言不发，凤清婉没有办法只好自己来，“这些事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肯定是有人故意诬陷我们的！”
“哦？”刘大川见她还在嘴硬，忍不住冷笑一声，“传证人。”
早就守在外面的衙役，立刻带着好几个人走了进来，其中就有二夫人的贴身丫鬟巧儿。
“你……你们……”
看到这些人，凤清婉的脸色不由变，她知道这些都是她娘从庄子里找来的，本来是为了证明凤清扬的假身份，结果却没想到最后变成了指认她们的人。
二夫人也看到了，不过她比凤清婉要镇定得多，只在看到巧儿的时候脸色沉了沉，眼睛里快速闪过一丝狠戾。
而巧儿自从进来之后就不敢往她们的方向看一眼，全程都垂着脑袋望向自己的脚尖，直到头顶上的刘大川开始询问，这才小声把二夫人交代她做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其他几个证人的说法也都大同小异，刘大川一一询问过之后，这才又看向跪在堂下的母女俩，“这下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凤清婉抿紧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倒是刚才一直沉默的二夫人，这会儿突然伸手一指，“我没有做过，都是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自作主张，跟我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她指的人正是巧儿。
巧儿没想到她会把责任推给自己，顿时连害怕都顾不上了，厉声反驳道：“夫人你怎么能这么说？奴婢可都是听了你的吩咐，才去做的这些事，你怎么能翻脸不认呢？”
“我没有！”二夫人却咬死不肯承认，“她说的这些事，我根本就不知道。”
巧儿简直要被气死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大人，你可一定要给奴婢做主啊，奴婢跟二小姐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会让人污蔑她呢？这些都是我家夫人指使我做的啊！”
本来就热闹的大堂上，因为她的哭声变得更加喧杂，轩辕天冥用手按了按胀痛的眉心，给不远处的刘大川使了个眼色。
刘大川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以为证据都已经这么清楚了，二夫人母女肯定会认罪才对，结果却被她们抓住机会，把责任推给了一个丫鬟。
如果换成是一般人，他早就已经让人用刑了，相信只要几板子下去，再怎么嘴硬的犯人也会抵不住招供；可眼前这两个却不行，她们好歹是安定侯的亲眷，不能给人留下“屈打成招”的把柄。
他正为难着应该怎么办时，就看到了轩辕天冥冲自己使的眼色，他立刻如蒙大赦般拍了下惊堂木，“来人啊，先把犯人押下去，改天再审。”
“是！”
衙役们把二夫人母女带了下去，刘大川站起身走到轩辕天冥面前，诚惶诚恐地说道：“王爷您看这……下官可不好办啊！”
“没什么不好办的。”轩辕天冥却不以为意地摇摇头，“你把刚才的那张罪状给我，本王这就进宫去见皇上。”
听到他这么说，刘大川松了一口气，连忙让师爷把罪状交给他。
轩辕天冥接过来，一刻不停地走出知府衙门，距离皇上给他的三天期限只剩下最后几个时辰，他必须要赶快进宫去给皇上一个交代才行。
其实，只要有手里的这张罪状，他就对皇上就算是有交代了；不过他还想知道点儿这件事跟齐王有没有关系，所以才让刘大川提审了二夫人母女。
可惜的是，他并没能从二夫人母女口中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轩辕天冥轻叹一口气，把手里的东西塞进了袖袋中，虽然这次还是没能抓住齐王的把柄，但是至少可以看出来对方开始着急了，而齐王这一着急，对他和皇上来说无疑是很有利的。
“王爷，到了。”
马车缓缓地在宫门口停下来，轩辕天冥撩开车帘下车，大步朝着宫里走去。
皇上这会儿难得清闲，正陪着贵妃和小皇子在御花园里赏花，远远看到他在小太监的引领下走进来，便抬起手冲着他招了招。
“天冥，这里。”
“见过皇上、贵妃娘娘。”轩辕天冥依次对着两人行了礼。
贵妃笑着回礼，然后转过头对皇上说道：“既然皇上跟天冥有事要谈，那臣妾就先带小皇子去远处转转。”
“去吧。”
凉亭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皇上这才又开口道：“都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轩辕天冥一边回答一边从袖袋里取出罪状，“所有的事情经过，这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请皇上过目。”
皇上接过来大致看了一遍，随手放在旁边的石桌上，“既然是有人故意污蔑夜王妃，那朕肯定不能轻易放过她们，你想怎么做？”
“臣听皇上的。”轩辕天冥恭敬地回道。
结果却得到了皇上的一个白眼儿，“朕在问你，又推给朕干什么？”
轩辕天冥神色不变，“那二人到底跟臣有些牵连，臣不好做这个决定，只能请皇上为臣和内子做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