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凤清婉特意起了个大早,想趁着还没有别其他人发现的时候,赶快找大夫去看一下自己的脸。
结果她起身后正准备往脸上挂面纱,目光却不经意瞥过梳妆台上的铜镜,拿着面纱的手剧烈一颤,轻薄的面纱飘飘悠悠落在了地上。
但是她却顾不上把面纱捡起来,难以置信地冲到梳妆台前,战栗着用双手把铜镜拿起来,看着里面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自己的脸。
为什么会这样?
凤清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昨天她脸上还只是一个个红点儿,今天却变成了一片片的溃烂,但是她并没有感觉到疼,好像这一切都只是在做梦似的。
会不会真的是在做梦?
可能她睡觉之前太担心、太害怕了,所以才会梦到自己的脸变严重了,对,肯定是做梦,要不然怎么脸都溃烂了,她却一点儿也不疼呢?
在心里拼命安慰着自己,她试探着抬起手拧了自己的脸一把,可是传来的真切疼痛,却告诉她这并不是一个噩梦,而是真实发生了。
“啊!”
心底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凤清婉抓狂地摔掉了手里的铜镜,还不够解气又把梳妆台上的其他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上,巨大的动静吸引来了不少下人。
“小姐,你怎么了?”小溪一边问一边拼命地敲门,“发生了什么事?你快点儿把门打开啊!”
凤清婉却像是没有听见似的,捂着自己的脸蹲在地上绝望地哭起来。
见怎么都叫不开门,小溪只好去禀报了二夫人,而凤淮阳正好也还没有出门,就和二夫人一起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婉儿,又怎么了?”二夫人拍着房门问道,“把门打开让娘进来。”
房间里却安静地一点儿回应也没有,跟刚才摔东西的动静完全判若两人。
担心女儿一个人在屋子里出了什么事,凤淮阳干脆叫来几个下人把房门给撞开了,冲进去之后就看见凤清婉神情呆滞地坐在地上,一张脸看起来十分吓人。
“啊!”惊觉到有人进来了,凤清婉连忙捂着自己的脸尖声叫道,“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
凤淮阳拦住身后的一众下人,“你们都留在门外。”
“是。”
把下人全都赶出去之后,凤淮阳和二夫人关上门走进屋子里,看着满地的狼藉一人皱眉一人不解,“这到底又是在闹什么啊?”
二夫人刚才被挡住了没有看见凤清婉的脸,这会儿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丈夫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把手拿下来。”
“不!”凤清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婉儿,你的脸怎么了?”二夫人这会儿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把手拿下来让娘看看,是不是长了什么东西?”
凤清婉却左躲右闪,坚决不让她的手碰到自己。
实在没有办法,二夫人只好求助地看向丈夫,却看见他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老爷,你是不是知道婉儿她怎么了?”
凤淮阳却没有回答她,而是径直对着凤清婉说道:“难道你就打算这么一直用手挡着,以后都不再见人了吗?”
听到他这么问,凤清婉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
“我跟你娘又不是外人,让我们看看能怎么样?难道我们还会嫌弃你?”凤淮阳又继续说道,“更何况,你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还能帮你想办法解决不是吗?”
他这一番话在情在理,凤清婉犹豫一会儿,终于放下了捂着脸的双手。
“我的天啊!”二夫人忍不住惊叫出声,“婉儿,你这脸是怎么了?是不是你昨天吃错了什么东西?”
凤清婉摇摇头,泪水随着她的动作从眼睛里滑落,“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还只是一个个红点儿,今天早上起来就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二夫人的吃惊变成了满满心疼,“疼不疼啊?”
“不疼。”
这个回答出乎了二夫人的意料之外,“真的不疼?”
凤清婉再次摇了摇头。
“先叫人请大夫过来瞧瞧吧,看看到底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凤淮阳一直在旁边听着母女两人的对话,这会才沉声说道。
本来以为凤清婉会像刚才那样拒绝见外人,但是这次她却没什么激烈的反应,点点头同意了父亲的提议。
于是凤淮阳立刻就叫人去请来了大夫,经过诊断之后,大夫捋着花白的胡子说道:“看这个症状,小姐应该是中毒了才对。”
“中毒?”听到这个词,在场的三个人都是心中一颤。
尤其是二夫人,她这几天每天都要忍受毒发的痛苦,听到这两个字就不由得心惊胆战,“大夫,我女儿中的是什么毒?你能帮她解开吗?”
“这个嘛……”大夫捋着胡子的手微微一顿,“实在是惭愧,老夫只能诊断出小姐是中了毒,但究竟是哪一种毒药,老夫就无能为力了。”
他的说词跟之前来给二夫人诊断的时候一样,二夫人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她却顾不上细究这些,抓住大夫的袖子问道:“那她的脸呢?你能不能给她治好?”
“老夫会尽力的。”大夫说着,拿起笔飞快地开了一张方子,“这些药是内服的,我回去之后会再让人送来一些药膏,每天三次擦在脸上,应该会缓解一些目前的症状。”
凤淮阳接过药方,“谢谢大夫!”
送走了大夫,他又叫小溪拿着药方下去熬药,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跟二夫人母女说了一声,这才出门去上朝。
二夫人则留下来陪着女儿,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有心思回想刚才大夫说的中毒的事,“婉儿,你这几天吃过什么东西,或者是见过什么人吗?好端端的,为什么会中毒呢?”
凤清婉心思全都集中在自己的脸上,听到她这么问不由得愣了一愣,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闪过,她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凤清杨!是凤清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