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时凉坐在床上看着面前的衣服,有种想捂脸的冲动,她实在不想穿这身梵尔斯学院的定制校服。
随着季节变换,学院的衣服也随之改变,以前是以短袖水手服为主,现在改成了白衬衫加黑色海军领外套,百皱裙加长到了膝盖,附带黑色长筒袜和一双学院主题帆布鞋。
看起来感觉还很简约,北时凉用食指挑起长筒袜,脑子里全是校长梵提的嘴脸,这家伙在自己刚去学校的时候还特意去班里关照了一下,搞的同学都以为自己是校长的私生子。
即使过了这么久,穿女装还是令她羞耻不已,每次出门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对于别人的赞言北时凉也是基本忽略,希惜说她简直就是个单细胞生物。
至于别人说她性格奇怪她也懒得反驳,她的性格的确也有些奇怪,平常的时候柔顺乖巧,偶尔又活力四射到处瞎蹦跶,也会突然之间沉默地像个面瘫,说话都无力。
北时凉不想那么多,拿出手机全身心投入到新赛季的冲分之旅了。
“熬夜打游戏对皮肤不好。”希惜从卫生间里裹着浴巾出来就看见趴在床上玩游戏的北时凉。
“不重要不重要。”北时凉敷衍,然后继续打游戏。
“这次可是正式开始学校生活了,你都不做些准备吗,听钟离说你旷课一个月老师都准备撤你课桌了。”希惜一边穿着睡裙一边擦头发,“以你这个社交能力,在学校里恐怕很难合群。”
打游戏是什么爱好?他梵尔斯学院里的学生都是贵族和富二代,打游戏这种低端的娱乐方式和消遣时间的方法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侮辱智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出校在三星米其林餐厅吃饭,带女朋友到星巴克去喝咖啡,然后去迪士尼游乐园玩一圈,再去博物馆参观,参加画展,晚上陪着女朋友看电影,电子游戏简直就是低端中的拖拉机。
即便是在校期间,下课参加社团活动,亦或者是相互聊聊天,似乎都比游戏有趣,玩游戏的人只占少数吧。
“说起来最重要的不是游戏而是女朋友这种生物啊!”北时凉嘟囔。
北时凉放下手机,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这不是我原来的样子,我也不在乎他人的目光,笨到没朋友又怎么样……”
“可你就是这样的,无论是从基因学还是从生物学上来看,你原本就是一个女孩,原来的那个“男孩”北时凉根本就是不存在的,那只是你发育前的样子。”希惜躺在床上,“你为什么总是像不能接受自己一样,那种自卑到骨子里的样子很令人讨厌。”
“因为我是废柴啊,唯一例外的废柴。”北时凉低声说:“钟离会散打,小白姐是HL级别的程序特工,寒璃姐姐更是高高在上的总局长,就连你也是LW级特工,拿起刀和枪来连LK的人都能打,而我什么都不会,还总是需要大家保护,如果那次我能强一些,说不定程心也不会死,我也不是累赘。”
“就是这个破身体!”北时凉情绪有些激动起来,“脆弱不堪,碰到桌角会疼的流泪,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总是会郁闷很久,淋会儿雨就感冒,踮起脚才能勉强刷门禁卡,就连一台电视都搬不动,我好无助……就像你拿着一把神器却发现等级不够无法装备,我有时候会害怕,害怕身边的所有东西!”
“可这就是女孩啊!”希惜搂住北时凉,轻轻地说:“女孩子啊……生来就是要被保护的,你拿不到的东西会有人替你拿,你不开心会有人安慰,你疼你感冒会有人照顾,你不需要搬电视,那个人会抱着你看电影……”
希惜慢慢笑起来,“可如果是男生的话,就只有独自承担啦!每个女孩子都是天使,天使是需要保护和照顾的,时凉你也是小天使,大家都会保护你的。”
“你说的那个人是钟离吧。”北时凉盯着希惜的眼睛,“我不会争取得到他的喜欢,他喜欢谁就和谁好去,我没资格管……”
“那你知道钟小依吗?”希惜突然说。
钟离曾经对自己说过,自己很像小依,小依是他的妹妹,小依到底是谁?北时凉仅仅知道她死了,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在公墓上不经意看到了铭着钟小依的墓碑。
“钟小依,死于六年前,她被只有十一岁的钟离亲手射杀,因为她失控了,变成了恐怖的怪物,只是保留着人类的记忆和意识。”希惜伸出手摸了摸北时凉的脸颊,“你和她,真的很相似,我对于钟小依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但她那独特的粉红色眼瞳和外黑里红色长发我记得很清楚,和你几乎一模一样。”
“钟小依也是棱异实验体?”北时凉猜透了,“而且是比我还要早期的,初代种的王,能与你并肩的人。”她的确聪明,聪明地让人觉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