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从北时凉的妈妈梦悻然的哥哥梦鸿龙那里拿到的。”钟离将笔记本放在桌子上,“里面有许多关于北时凉小时候和梦悻然的故事,这些都被梦悻然记录了下来,写成日记和笔记。”
“这封面……”希惜指着笔记本的封皮笑了笑,“这是北时凉么?她不是说她以前是个男生嘛?”
白幕看了看封面上的小孩子,“这是用照片合成定制的吧,看起来北时凉小时候也是女生的装扮。”
“我拿去给北时凉看,她不会拒绝的。”钟离拿起笔记本站起来走向卧室门,“这可比酸奶柳橙汁有用多了。”
钟离敲了敲门,“北时凉,开门,我拿到了梦悻然生前的笔记本,要不要看看?”
卧室里许久都没传来声音,钟离有些急了,“你真的不想看看你妈妈梦悻然写的日记?里面有许多关于你小时候的事情。”
“小……小时候……”卧室里突然传来北时凉的声音,钟离心里一喜连忙说对呀对呀你快开门,我给你看。
然后北时凉就拧开门锁给钟离开门,钟离一进门迎面而来一股酒气,北时凉拿着一瓶红酒还在往嘴里灌,“哈哈哈……我小时候……可……可……可像……”
她指着客厅的茶几,“可可豆……了……”
“1989的帕图斯?”钟离瞪大了眼睛,“我去这玩意儿一瓶四万多你买来当饮料喝?”他连忙拉着北时凉的手,“北时凉你不会喝酒,先放下。”
“帕……萨斯?萨斯兰德他死了啊……”北时凉抱着酒瓶子歪歪倒倒的往窗边走,“这是什么酒啊……好……好……兰德(难得)吗?”
“她三天都没出过门,卧室里怎么会有红酒?”白幕在钟离背后问。
北时凉一屁股坐在窗边的桌子前,靠着桌子傻笑,“红酒……我点外卖啊!”她指着窗外那架宣传北极星酒店开业的广告直升机,“第一瓶半价,只……只用了两万!”北时凉拿出那张钟离给她的黑卡,“刷一下……它就……从窗户边递给我了……嘿嘿嘿嘿。”
钟离一脸黑线,心说这特喵的直升机打广告就算了还能当外卖员用?空运一瓶红酒?还半价?您顺风毕业的啊?
“你醉了。”钟离挥手示意白幕他们不要进来,然后他把门关上,走近北时凉。
“别喝了,你没喝过酒,对身体不好。”钟离抢过北时凉手中的酒瓶子,低头一看发现已经空了。
“咳咳咳……”北时凉满脸醺红色,摇头晃脑的对外面指指点点,“我不怕!我……我可是王之棱异。”
整个卧室都散发着陈年红酒的浓郁酒香;床上凌乱不堪没有整理过;旁边的电脑桌上笔记本电脑还开着百度,桌子上满是零食袋和饮料瓶;地板上还残留着呕吐物。
“呕……”北时凉对着窗外,胃中一阵翻涌,吐出恶心的呕吐物从窗外飞落。
“嘶……”钟离扶额,他从桌面上扯了几截纸巾搂住北时凉给她擦嘴,“先休息,等休息好了我带你去医院。”
“不去!”北时凉挣开钟离,把窗户开到最大,阵阵微风扑面而来,将她吹的清醒了些。
“北时凉我知道你心里难受,”钟离站在一边安慰的说着,“可你也别这样摧残自己啊,林沐映还在外面等着呢,你哥哥言悦也还等着你去找呢。”
“她都不跟我说话!”北时凉指着外面那架直升机,“她就会对着那什么北极星酒店看,好像……咳咳咳……好像北极星才是她妹妹一样!”她一边说着一边对着窗外吐,下面停着的几辆名车已经被弄的污秽不堪,车窗上还往下流着红酒和胃酸液。估计不久后车主就要上来理论了。
“她会想起来的。”钟离轻声说。
“切除脑白质不是失忆!”北时凉转过头对钟离大喊着:“你以为我是傻子吗?钟离!”
“姐姐想不起来的,她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北时凉垂下头低声说,“言悦哥哥在北冥区,可TGL渗透了大半个北冥区都没找到他。”
“我们会找到他的。”钟离再次靠近搂住北时凉,“先去卫生间漱个口,我给你看你妈妈的笔记本。”
然后钟离一阵连拖带拉地才把北时凉弄出卧室带进客厅旁的卫生间,从洗手盆前拿漱口水给她。
“这……这是什么酒,怎么绿色的……”北时凉拿起漱口水往嘴里灌,钟离连忙把漱口水抢过来,“这是漱口水不是酒你别咽下去!”
“嗝~”北时凉喝两口漱口水打了个饱嗝,“味道……还……还不错!”她用手撑着洗手台往面前的镜子上看,然后用手指戳了戳,“给我……穿越!去……去迈源斯……找颜柠!”
镜面当然不会有动静,只是被她戳的叮叮响,钟离一脸无奈的捂了捂脸,然后扯开不停戳镜子的北时凉,“别闹了,你先去沙发上休息会儿,我帮你收拾房间。睡一觉明天再谈好吗?”
“咳咳……”北时凉撑着洗手台忽然安静下来,她静静地盯着镜面,“钟离,你知道我活不过十七岁么?”
整个卫生间突然死寂下来,除了钟离自己的呼吸声,什么声音都没有,他连北时凉呼气的声音都听不到,钟离心底渗出一股恶寒。
“我知道……“钟离愣了愣,然后叹了口气低声说,”希惜跟我说过了,我不该把你送进精神病院,我知道你害怕那里,对不起……我只是想……”
“之前在废旧发电厂的觉醒并没有改变我的体质。”北时凉打断钟离的话低声说,“我觉得撞桌角很痛,其实并不全是变成女孩的原因,而是身体越来越差,逐渐承受不住暗物质的侵入……所以越来越脆弱。”
“锻恒谦哥哥给我的封印是为了不让暗物质继续侵入我的身体,所以我现在是正常人了。”北时凉又说,“我直至现在依旧不知道钟寒璃培养我究竟是为什么,你们对我隐瞒了什么?”
“你没醉?”钟离皱着眉问。可北时凉一脸醉醺醺的样子根本不像没醉,可是这时候神智怎么会这么清晰。
“我不会醉的,”北时凉低着头不再看镜子,“我其实有酒瘾,所以我喜欢吃酸甜的东西来压制酒瘾——妈妈从小就带我喝酒了,不然你以为我会买1989年的帕图斯?”
“她说姐姐也喜欢喝红酒。”
“你妈真是不务正业没教你点好的。”钟离翻了翻白眼说,“老姐想要报仇,我父亲就是死于LK之手,所以她恨LK,那时候LK还没有分派别。”
“她苦心积虑培养你,就是为了在世界博览会上借机处理掉LK的鹰派。”钟离靠着卫生间关闭的门,低沉地说道:“罗宾逊也在培养王之棱异,而且是用初代棱异为基础进行暗物质实验。就相当于把机器升级一样。”
“这是北冥区渗透特工传来的消息,目前初代棱异除了林沐映和你以及已经死了的锻恒谦,就只有言悦了。”
北时凉从洗手盆旁边抽出卫生纸擦嘴,“所以最后那场所谓的诸神之战其实只是我与言悦的战斗?”
“也可能是所有棱异与言悦之间的战争,生物科技永远都在进步,你或许是快被淘汰的棱异之王了。”
“我知道你并不想,可这是必然的。”钟离说。
北时凉无声的笑了笑。
“王从来都只有一位。”北维度用悲鸣般的声音说。
然后北时凉眼前一黑,小腹传来一阵剧痛,她听着钟离着急的呼喊声,身体逐渐瘫软,顺着洗手台滑倒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