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尔大厦,大厦各层中工作人员来回跑动,接线员不断地接受莫西尔市区的怪异事件和奇闻,在他们的工作理论中,但凡是科学无法解释或者超出常人理解的事件发生都被规划为「棱异入侵事件」,由TGL亲自处理。
所以接线员们接到的求助电话大多数都非常奇葩,精神病患者就是常客。
搬运工们推动着货物小拉车在运货电梯中上升,黑色箱子四角用铝合金捆扎,中间标着TGL的标志,里面都是些枪械装备和子弹物资,他们不需要像警卫厅运送军火那样严密,因为没有人敢入侵这里,即便是这个长相平平看起来像是个民工的搬运工也是前特种部队退役下来的人。
如果谁想来抢物资和军火,说不定会先被他拿出箱子里的枪械解决掉。
再往上是主控室,那里一整层只有一个空间,在这宽阔的空间里遍布着电脑和技术人员,每天都有技术型教授坐镇指挥,今天是一个只有一米六七的孩子值日指挥。
“听说是新来的,直接当上了教授。”
“好像还是棱异,不过看起来毛都没长齐。”
几名技术人员低声讨论,门外传来高跟鞋的踢踏声,阿丽娜带着摩尔·赫兰德和基罗·卡拉什尼科夫打开大门进入主控室。
“阿丽娜姐姐。”孩子轻声问好,他微微鞠躬,然后抬起头。
男孩长着一副阴柔的脸,及耳的天蓝色头发柔顺地落下,额头上若隐若现有着一个红色十字的印记,他穿着米白色的宽长袖和阔腿牛仔裤,浅浅的笑容如沐春风。
“卡门,说一下关于暗物质棱异入侵事件的详细情况,我们准备派特工执行任务。”阿丽娜径直走到主控室前的主席位上入座,基罗和赫兰德则是坐在一侧。
这个卡门可不是LK的编号级专员卡门,而是阿丽娜从莫西尔市政厅下的地下实验室搜寻出来的棱异实验体。莫西尔政府也曾想要造出「极限治愈」希惜那样的王之棱异,但是无奈技术不成熟导致实验失败,最后只留下了代号「CM」的实验体卡门·菲茜在实验罐中封闭保存。
废旧的实验室被莫西尔分部的特工无意发现,于是阿丽娜亲自带人把这个还只有十七岁的棱异实验体从塌陷的地底带出来,并且使用TGL的棱异控制技术将他的不稳定因素排除,完成了最后的实验。
CM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己的妈妈,阿丽娜知道他还是个小孩子,于是收他作为弟弟,CM说妈妈一直希望自己是个女孩于是给自己取名叫卡门·菲茜,但是妈妈在三年毁灭战中死掉了。
卡门也的确长的像女孩,这是染色体组变异的结果,否则莫西尔政府也不会把他用来做棱异实验体。
和北时凉一样,CM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少年,他精通计算机技术,性格冷淡在这群技术人员面前气势却丝毫不弱,并且处理能力超一流,被很多特工们戏称为人脑计算机。
“根据三天前在莫西尔三环路白客网咖的黑衣青年试图刺杀初代棱异「星宿」林沐映留下的破坏痕迹来看,”卡门·菲茜从指挥台上拿起遥控笔,随着他的点击一张张照片出现在墙上的屏幕上。
“普通人是无法做到这种程度的破坏的,而且他没有携带武器,据实习特工希惜和北时凉提供的口述情报,这个黑衣青年指尖会释放长达半米的利爪,类似于猫的前趾骨。”卡门接着说:“一周前二环路的中心广场漫展暴乱就是这个青年引发的。”
“所以此次任务被定为暗物质棱异侵入事件,由总局派来的特工队执行。”卡门转过身看向基罗·卡拉什尼科夫。
基罗站起来,“本次任务由我带队,你们提供技术和装备支持,希望在坐的各位能够配合。”
阿丽娜此时也站起来,“各位,总局派来的特工们有绝对的执行能力,所以我们需要提供最好的技术支持,由你们随时盯住萨兰多市区的监控,并且提供必要支援。”
在场的技术人员纷纷起立,阿丽娜接手卡门·菲茜的工作,卡门则带着基罗前往装备库。赫兰德跟着基罗,三人在电梯中缓缓上升,大家都在沉默,似乎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和一个十七岁的男孩几乎没有共同语言,基罗都可以当卡门的父亲了。一会后,摩尔赫兰德的电话响了起来。
赫兰德接电话,备注是“钟离”,两人在武器装备方面有些情投意合于是赫兰德带着钟离进入摩尔大厦的装备库,两人讨论着武器就交换了电话号码。钟离还打算任务结束后带赫兰德回总局的装备实验室参观参观。
“赫兰德,今天上午在装备库配置和挑选装备我和北时凉就不去了,我打算带她去一趟你昨天说的那家医院。”电话那边钟离低声说,好像怕打扰到什么。
“哇靠那是家精神病院!钟离你小子脑子没坑吧?昨晚我是喝了酒才跟你说那家医院不错的,那不过是我老爹住在那里而已!”赫兰德瞪大眼睛靠在电梯角落捂着手机说。
“那好我顺便去看望一下你老爹——琼斯·西泽尔也住在酒店,他一会就到摩尔大厦,跟基罗老师说我已经看过武器库了,出任务的时候我会赶到的,挑选武器到时候再说。”钟离说。
“我去!”赫兰德低声骂,“我老爹就是在那家精神病院去世的!我说的还不错是反话你没听懂吗?!我说你……”赫兰德还没说完,钟离就挂掉了电话。
基罗和他对视一眼,卡门笑了笑,“赫兰德哥哥,电梯间里打电话我们可都听得见,何况你开了免提。”
……
十字路口上,早上的车流量处于高峰期,钟离从租借平台搞的玛莎拉蒂被堵在了红绿灯前。
“她睡前要喝温牛奶才能睡着,你往牛奶里加了安眠药。”琼斯抱着臂坐在在副驾驶上冷冷的说。
酒店里并不只住着钟离和北时凉,琼斯也住在那里,不过他睡在旁边的房间。昨晚他们的对话和动作琼斯都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
阿丽娜安排房间时开了一个客厅和一个双人间一个单人间,但是没想到北时凉根本不打算和钟离睡在一起,阿丽娜轻轻一叹说这俩小情侣在某些方面还不够开放啊!于是钟离就睡了沙发。
“防止她醒来乱跑嘛,希惜又不在她身边陪她,正和林沐映住在赫兰德的别墅区里呐。”钟离用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前面的车流量依旧不减,两边都是嘈杂的鸣笛声,还有几个人互相看着不爽对骂了起来。
“钟离,你知道世界上最孤独的三个地方么?”琼斯低声问。
“地狱吗?抱歉,剩下的两个地方我不知道。”钟离轻佻地回答。
琼斯往后看了看,北时凉正在车后座睡的香甜,她柔顺的长发铺在车座上,盖着一条鸭黄色毛毯。依稀还能听见她低声喃喃着什么,偶尔还砸吧着嘴像是要找爸爸妈妈讨糖吃的小孩。
“是孤儿院,养老院,和精神病院。”琼斯低声说,“我看过一本书,作者说,如果你痛恨一个人,别把他送进监狱,别把他送进地狱,让他尝尝住在精神病院的感觉。”
钟离知道琼斯想要说什么,长叹一口气靠在座椅上,“如果是轻微病情还能治,我不希望情况恶化。她活的太累,放弃某些东西或者被禁锢在那里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车外依然嘈杂声不止,两人沉默了许久。
琼斯突然猛地揪住钟离的领口,“她曾经在训练场上想杀了我,她眼睛里全是恐惧和害怕!你觉得你能用鸟笼囚禁天使么?何况她只是个女孩!”琼斯语言组织有些乱,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他死死盯着钟离的眼睛,片刻后颓然地回到座位,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爱一个人不是囚禁住她或者捆绑住她,你太急于求成。”
琼斯不等钟离回答,推开车门独自下车前往摩尔大厦,只留下钟离坐在那里,狠狠地敲了一把方向盘。
“操!我他妈哪儿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孩会这样,我他妈上一个喜欢的女孩就是因此而死的,我随你任性行啊天高任你飞啊,结果呢?死的时候连葬礼都没举行连告别都没来得及说。如果能够保证她活的普通活的开心,就算是把她囚禁住把她捆住不给她自由又算得了什么?难道放手让她去送死!?”钟离从衣兜里拿出一根烟和打火机点燃,长吸一口,缓缓吐出一阵白色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