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虽然有谦卑认错之意,可男人的神色不亢不卑,高贵淡然。
郑瑜见此,不由冷哼了一声,他最厌恶的便是南荨这一副永远都是淡然自若,不崩于泰山的神色,仿佛无欲无求,但又偏偏和他过不去。
“皇弟,洪于的事情,你可别想随随便便的敷衍过于,我宽宏大量给你两个选择,你要不赔我一个傀儡师,要不就把衣砂给我交出来,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郑瑜阴狠的道。
此时,朱砂正拽着衣砂走来,听到郑瑜这话,当即就怒了,正欲冷冷的斥喝郑瑜几句,朱砂忽然拽住了她,低喝了一声,“衣砂,你脑子究竟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衣砂讪讪的道:“我知道错了。”
“皇兄,衣砂来自长圣殿,又是我的侍女,你想要不可能。”南荨不咸不淡的道。“不过傀儡师,若是机缘巧合的话,倒是可以给你送一个,至于忠不忠心,我就不得而知了。”
“傀儡师忠不忠心,不用皇兄担忧,我有的是手段驯服他。不过……”郑瑜顿了顿,阴险的笑道:“这衣砂姑娘何时变成长圣殿的人了?我可记得,她一直都待在你身边赴汤蹈火。”
一说到长圣殿圣女,郑瑜就不由咬牙切齿,长圣殿的圣女就是一个疯女人!
整天风言风语的各种鬼预言,控制着整个南疆,甚至凌驾于皇族之上。如今,南疆如此弱小无名,附属于它国苟活,还不就是这神棍圣女的原因,要不然南疆早就一统天下了。
南荨淡然自若的道:“皇兄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询问圣女。”
“不用了!”郑瑜决然的拒绝,那神棍圣女,他避之不及,又怎么会去亲自去找她。
郑瑜思忖了一下,阴恻恻的道:“皇弟既不想弃衣砂,也找不到傀儡师,那就把神丹还回来!”
“太子殿下,陛下早已说过,神丹谁有本事拿到便是谁的,你既然没本事又何必在此求取呢?”衣砂从走廊里往大厅而来,冷淡的道。
朱砂到没有阻止衣砂说这一番话,而是不急不缓的与衣砂并肩同行,站立在南荨的身后。
衣砂的性子在外人面前一向冷淡傲气,也只在她和主上面前,才会收敛傲气。
郑瑜看见衣砂,脸色瞬间变得阴鸷,“若不是你暗算我,逼迫我的人背叛,神丹又岂会落到你手中?”
衣砂冷笑,“若论阴谋诡计,我又怎及太子殿下呢?”
若非这郑瑜奸佞狡诈,主上也不会在这南疆待如此久,以制衡南疆内外皇族。
南疆内部极为复杂,藏 污 纳垢。皇族分内外两支,内支由嫡系皇族构成,外支则是由女皇衔领的皇族,内外两支皇族相互抗衡。
而太子则属于内皇族,也就是嫡系皇子。主上则是外皇族的人。虽然内外皇族暗地里斗的头破血流,但绝对不会明面上起冲突,都是靠本事争取,这本事自然是南疆人擅长的阴招或绝对的实力。
这正因为如此,她才没有直接杀了洪于。就是为了避免正面冲突,可谁知……她不小心毁了洪于。
“哼!你们这也舍不下,那也不想给,那总得给我个交代吧,要不然这事闹到陛下拿去,但时候谁也别想还过!”郑瑜阴恻恻的道。
虽然南疆内外皇族都是自由竞争,但是绝对避免闹事情或一些正面冲突。因为这会影响南疆表面的和气,南疆实际上就是一个表面上和平,内地里百舸争流的腐朽国度。
“皇兄,想要什么交代呢?”南荨悠闲的品着香茗,淡淡的问道。
郑瑜阴笑道:“为了大家的利益着想,我们都互相退一步,我可以不要神丹,也不用你交出衣砂,但是……看在长圣殿的面子上,衣砂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郑瑜忽地站起来,拍桌喝道:“皇兄必须也得砍了衣砂的一只手!方可平息我的怒气!不然这事就没完没了!”
闻言,南荨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但瞳眸里却闪过一抹冷意。
“好,一人做事一人担!我愿意!”南荨还未来得及回绝,衣砂却突然冷喝道。
“啪啪——”
郑瑜一双阴柔的眼看着衣砂,赞赏的拍掌,称赞道:“衣砂姑娘真是好气魄啊!果然不愧来自于长圣殿的人!”
朱砂冷冷的瞥了一眼衣砂,低声不悦道:“衣砂,你太冲动了!”
衣砂却正义凛然的道:“这事本来就是我的错,那就我让我来解决好了。”
话落,衣砂也不顾朱砂冰冷的目光,坦然的站了出来。
郑瑜邪笑着睇着衣砂,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手中把玩了一下,往前猛地一掷,匕首直直的插 进桌面。
“衣砂姑娘既然如此有担当,那就现在把手给剁了吧!”郑瑜语带阴森的道。
衣砂傲然的高昂着头颅,不屈服的道:“剁就剁!这有何难?”
话音刚落,衣砂上前拔出利刃,眉头都不皱了一下,手臂一挥,径直的一刀砍在手腕上,手掌断裂。
霎那,猩红的血溅起,洒了衣砂一脸。女子却神色自若,只是脸色苍白了许多。
衣砂扔掉手中的匕首,冷冷的看着郑瑜道:“这下你可满意了吧!”
郑瑜浓眉微挑,瞥了一眼依然淡然南荨,意味深长的道:“皇兄身边的人真是扑汤蹈火,忠心耿耿的令人钦佩啊!”
言罢,郑瑜拂袖而去,同行而来的随从而纷纷跟着他的背影离去。
郑瑜走后,衣砂虚弱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微微侧头,只见南荨目光冷冽的看着她,不由让她毛骨悚然。
“你不适合待在南疆人,择日回南月阁。”南荨冷淡的道一句,便起身离去。
“主上!我不回去!你待在哪,我便待在哪。”衣砂焦灼的道,站起身来想去追逐南荨,朱砂忽地上前一步挡在她的面前。
“衣砂,你太特立独行,完全没有遵照主上的意思来行事,就喜欢自己下决定。夺神丹的事情,主上明明交由我来处理,你却妄自下决定去夺取了。”
衣砂惊慌失色,祈求道:“朱砂,我知道错了,我以后真是不会在这样了。”
“知道错了?”朱砂不由摇了摇,声音里有一丝轻蔑:“衣砂,你自己想想,这是你说的多少次知道错了?可你那次不是遇到事情又犯错,以此循环往复。”
“我……”衣砂凝噎。
朱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衣砂,你这英雄气节的豪迈性格以及鲁莽,实在是不适合待在南疆,回南月阁是你最好的归宿了,至少哪里有神医,他会把手接回去,你也可以在哪里无忧无虑,不用在这里受拘束。”
“不……”衣砂不停的抬头,神色楚楚可怜,语气却坚定的道:“我不回去!”
朱砂撇过脸,厉喝了一声,“来人!”
登时有几个纱衣女子从暗处掠出,恭敬的单膝跪在朱砂面前。
衣砂想逃离,然而朱砂忽地伸手,点在衣砂的穴位上,衣砂瞬间被定格住。
“朱砂……”衣砂正欲言语,朱砂忽地点了她的哑穴。她瞬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去了,只能睁大眼睛瞪着朱砂。
“你们几个务必把衣砂安全的送往南月阁!”朱砂神色凛然的看着几个暗卫道。
“是!”
暗卫们齐声道,旋即携着衣砂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