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得闻冯先生今日入住新房,虎某特来祝贺,不请自来,冒昧之处,万请见谅!”
一进门,虎小猛就双手抱拳,十分夸张的假笑道,好像他真的很开心似的。
“哟,李老爷和李夫人也在啊,失敬失敬!”
李宝剑微微颔首,屁股却是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双方身份之高低一目了然。
关飒飒做的更绝,干脆装瞎。
对此,虎小猛虽然恼怒,却只能无可奈何的生闷气。
打不过还能怎么办?
在整个城阳郡,关飒飒都是鼎鼎大名。
铁娘子。
母老虎。
河东狮。
外号千奇百怪,但中心思想都一样。
“来者是客,先入座吧。”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还带着厚礼过来,可以说诚意满满,冯桓不好给人家冷脸,故而抬手虚引,笑着邀请道,“一会儿一起吃个便饭。”
“哈哈,先生客气了……”虎小猛选了个与李宝剑相对的位置坐下。
虎小猛不是一个人来的,上次在客栈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冷酷青年也来了。
这家伙从进门起就没吭过一声,一双眼睛到处乱瞟,而后脸上浮现了不加掩饰的失望之色,坐在虎小猛身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难道装修很差?’
冯桓面皮一抖,脸一黑,就算没你家房子大,没你家奢华,也不至于表现的这么明显吧?
虎小猛多精明的一个人啊,他一直在观察冯桓,一见到冯桓的面色变化,再瞅瞅自家老弟的脸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立马换上笑脸,朝冯桓道:“上次忘记介绍了,这是舍弟虎小最。”
“小最,还不问候先生。”
虎小最回过神来,起身道了声“见过先生”,接着却没有坐回去,一脸“有话想说,但不知道该不该说”的表情。
冯桓好奇了。
这时候他当然知道自己弄错了,看虎小最的样子也不像是个蠢人。
他笑道:“虎小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虎小最从小是个剑痴,没什么城府,既然冯桓都说了但说无妨,他立马就信以为真,连忙急道:“在下此生别无所爱,唯独钟情于剑道。我八岁开始练剑,至今几二十载,不敢说有什么大成就,自问略有所得。”说到这儿,他露出一脸的痴迷和崇拜,那是一种脑残粉提到爱豆时的不可名状的神情,“直到通衢客栈一晤,我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什么是剑道真谛……”
“前辈风采,在下是念念不忘。”
“冯先生,在下斗胆,求拜前辈为师,恳请先生给在下一次当面拜谒的机会,不胜惶恐。”
冯桓惊了个呆,大帅比脸都没露,居然还能吸引到一个迷弟,没天理了这是!
虎小猛却是措手不及,在来之前,虎小最是一点口风都没对他漏,完全是自作主张,简直胆大妄为,这让他又惊又怒,同时还有一丝期待。
李氏夫妇则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心里对于冯桓的评价不由得又拔高了一筹,不仅仅是因为又多出个神秘的剑道前辈,还因为虎氏兄弟在冯桓面前的态度。
果然,这个新交的小老弟,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呵……”按捺住心中的不平,冯桓轻笑一声,“确实是斗胆。”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各有不同,虎小猛失望之余,忙为虎小最开脱道:“舍弟莽撞,希望先生不要在意。”
冯桓摆了摆手,道:“无事。”然后他看向虎小最,“不是我有意推辞,是你要见的风影风先生,今日恰好不在庄内,不过——我可以替你转达你的诉求,是否得偿所愿,在彼不在我,你要明白。”
“明白明白。”虎小最一秒阴转晴,还有机会就好,“先生愿意帮忙转述,已是莫大恩德,在下非是不知好歹之人。”
“呵呵,坐吧。”
说这么说,到最后要不要成人之美,还不是冯桓一句话的事儿,只是现在他还没有做出决定,他需要和风影等人商量商量,计较得失。
不过虎小最的态度确实很令人满意,这是加分项。
…………
“你们什么人?”
“你们不能进去!”
“诶,诶,你们干什么?”
“滚开!”
“哎哟~”
“快去禀报庄主。”
“庄园的主人呢,客人来了,也不出来迎接……”
“人呢人呢!死哪儿去了?我家刘公子大驾光临,还不赶紧滚出来接驾!”
“……”
厅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杂音,像是有人正在强闯进来,庄内下人阻拦不住,等声音传到近前众人终于可以听清楚的时候,听到的就是某人嚣张的让冯桓滚出去接那劳什子刘公子的驾。
冯桓好悬气歪了鼻子。
李四更气。
所谓主辱臣死,在他这类“人造人”心里,冯桓就是天,就是唯一的真神,外面那伙人居然让“唯一的真神”滚……
是可忍,孰不可忍!
越想越气,李四当即撸起袖子,就要出去干架,他决定把外面瞎嚷嚷的人打出屎来。
但冯桓却叫住了他,如果现在在场的是风影和萧正刚中的任一个,冯桓都会随他去,李四不行,心意是好的,奈何实力不允许,别到时候没把人家怎样,自己先被打出翔,到时候面子里子都不好看。
一共就四个手下,折一个都肉痛。
“让他们进来!”冯桓黑着脸,长身而起,冷笑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真有能力还是猪尿泡里灌水,敢来我家里撒泼!”
“诸位,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
被人打上门不要紧,被人瞧不起也不要紧,要紧的是发生这一切的时候正好有熟人在场,你说尴尬不尴尬?
李宝剑和虎小猛等人自然是好一通安慰,然后李宝剑道:“门外的人像是刘家的大公子刘贺,这人是个纨绔疯子,此人本身不算什么,但仗着家势和一个嫁给郡守做小的姐姐,一向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一旦粘上此人,一般人还真没办法,即便我等,看在刘老爷和郡守的面子上也不好做绝,只能认栽,所以这家伙就养成了牛皮糖一般的无赖性格,非常恶心。”
“冯老弟是如何惹到这个混不吝的?如果不是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李某可以做个中间人,帮着说和一二,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跟这种人确实没必要僵持,能早摆脱就早摆脱。”
李宝剑能说出这番话,足见其诚意,说明他已经将冯桓当做一个利用价值较高的朋友。
这番话说出来就是给冯桓提供选择的,将刘贺的家底抖落的明明白白,如果你能兜住,就当他没说,如果兜不住,他愿意做和事佬。
虽然不需要,但冯桓还是认下了这份人情。
说话的功夫,来人已穿过前院,来到了大厅。
跟冯桓脑海中想象的“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脚步虚浮,脸色苍白的麻杆青年”不一样,这个刘大公子有着一副英俊阳刚的好皮囊,龙行虎步,气宇轩昂,丝毫看不出无赖子的痞气,更像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世家子,身后一群狗腿子的衬托下,十足的高富帅一枚,骗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女生,简直一个骗一个准。
这不由得让冯桓对他产生了丝丝好感,毕竟同类之间总是惺惺相惜。
但——
这点好感,不足以抵消其对自己的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