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一家清楚了缘由,对这样的结果也毫无办法,不得不承认,世道艰难,女子生存不易,女儿跟着老道士去修仙,反而是最稳妥的生存之道了。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林清岑跟着老道士准备上路了。
“岑儿,这是娘给你准备的细软,这是娘给你准备的点心,路上吃。这是给你准备的衣服,从八岁到十八岁春夏秋冬各一套,娘都连夜给你赶制出来了。”林清岑看着着大包小包的在发愁,这么多东西,怎么带啊。
“岑儿,这几本书你带上,女子不用考取功名,且需要读书明理,功课不能丢。”父亲关切的又送来一个包袱。
“小妹,这是哥哥这几年的私藏,这是你上次说喜欢的莲花玉佩,哥哥都送给你了,要是路上不好走,就写信回家里,家里给你寄钱,可千万别省着啊。”
看着哥哥担心的脸庞,母亲大人眼里的两包泪,还有父亲一脸三观崩塌却依然坚持要送自己的样子,林清岑湿了眼眶。
“爹爹、娘亲、哥哥,你们注意身体,岑儿这就要走了,希望哥哥能代替岑儿孝敬你们,此去不知归时,但岑儿一定用心学艺,早日归家,看望你们。”林清岑真的难过了,原本平静的生活像被一颗石子投入湖中泛起涟漪,面对家人真切的关怀,面对修仙之路的迷茫,林清岑心里不可谓不难过,恨不得不走了。
“嗯哼,这么多行李,徒儿,为师暂且帮你收到储物袋里吧”,老道士拿出一只像荷包一样的黑色麻布小袋,单手掐诀,再将袋口朝向这一堆行李,眨眼间,这一堆行李便消失了。
林氏一家看到此等情况,默契的默了声。
“这真的不科学啊”林清岑想。
“这个袋子能送我一个吗?我想送给小鱼去”林清岚不厚道的想。
“哼,江湖手段,媳妇儿,这人怎么越看越像骗子?”林父想。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多多给女儿带些东西的,我苦命的女儿”林母想。
“诸位留步了,清岑与我有师徒之缘,我自会好好对她。”说着,右手凭空一抓,手掌中赫然出现一枚黛色小瓶。“此乃益气丹,有培源固本、延年益寿的功效,凡人服用此药可强身健体,增寿十年的功效,送与你一家,以全我与安风兄的情分。”
“大师,我父亲他究竟是为何疯魔的?”林怀山终是藏不住心头的疑惑,如果所谓的修仙是真的,那当年才华横溢的父亲为何没有成功,母亲去世前含恨的眼神,这十多年的辛苦打拼,如果修仙是真的,那又该如何自处。
阮氏心疼的看着丈夫,忍不住伸手在丈夫肩上轻抚。
林清岑很明白父亲的心思,这个家之前的日子真的很辛苦,父亲几乎是带着对祖父的恨意,活了这么多年,他无法接受自己恨了那么多年的父亲,原来走的是正途,这对他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也罢,此事贫道亦有责任,当初贫道初下山,偶遇安风兄,相谈甚欢,禁不住安风兄的相请,也抵不过年少气盛,不慎将一些修炼的窍门告诉了安风兄。”老头捋了一下胡须,面色悲痛。“然修仙之途本就艰难,磨难颇多、艰险颇多、走火入魔也是颇多,一招不慎,就会伤人伤己。”
当年你祖母来赶我离开,我也不甚在意,想着如此也就不叨扰你林家了。我没想到安风兄偷偷拿了我的练功手札,并且自行走上了修仙之徒,无人指导,终于出了意外。”
老道士庄重的对林怀山鞠了一躬,“至于是哪一步出了问题,贫道不甚了解,但最终是贫道的失误,贫道在此发誓,定会对清岑鞠躬尽瘁,助她化解劫厄,扶她走正途,用自己的身家性命保护她的身命安全。”林氏一家不知道,修仙之人因果缘孽甚重,老道士其实是对林清岑发了一个心魔誓。如违此誓,终生难以寸进。然老道士却并未对林氏一家提起。
林怀山听了此番解释,终有些释怀,深深的对老道士拜了一拜。“说到底还是我父亲自己的选择,您不必道歉,亦不欠我们什么。请您照顾好我女儿,怀山在此拜谢。”
“就是,说白了还是我祖父自己不靠谱。”林清岚张口总结,也化解了凝重的场面。
林清岑听到她机敏的哥哥出来圆场,忍不住笑出来。
老道士趁机道,“此去山高水远,也是时候出发了,你们放心,我必会护好她的。”于是牵起林清岑的小手,走出了林家的大门。
“信女阮氏,乞求三清祖师,祈愿我女儿此去一路顺心,不求长生,不求名利只愿她一生平安,信女愿日后常年茹素,不在杀生。”
“弟子林怀山上拜三清祖师,希望各位天尊勿怪弟子以前愚见,不计前嫌,护佑我女儿一生平安。”
“天上各路神仙,我愿意将我的好运气全部都给我妹妹,希望我妹妹以后所求皆如愿,余生皆欢喜。”
远方一老一少,一高一矮,手牵手渐行渐远,留下一大一小两个背影。却有三道金色的光华,倏地从林府中飞出,没入林清岑所佩戴的宝石串珠里。
林清岑丝毫没有察觉,老头儿“咦”了一声,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便不再言语了。
此去经年,不知何时归故里
巷子口的两颗柳树,缓缓飘动,仿佛在诉说着不舍。
“师父,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未央城,师父还有些俗务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