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被牛郎救下的那头青牛,实是陆玄有意安排的。
那日他救那几个真武门下太玄派弟子,重见牛妖李青花时,心生感应,冥冥之中有一丝天机显露,他有一桩机缘落在牛妖身上。
这次不同于那东海里的龟妖田志斌,只能模糊感应却不知具体落在何处,而是他确切知晓了具体机缘是什么!
牛妖李青花,将会在未来某一天,帮助一个牛郎偷走天上织女衣服,并且暗中撮合两人。
当时他越品其中细节,就越觉得熟悉,这跟前世的七夕节牛郎织女传说,几乎一模一样!
这等传说,将会随着在人族中流传,从而产生变化,成为人族文化的一部分,有教化男女情爱的作用。
这等与人族繁衍发展息息相关的传说,若参与进去,便如他跟随真武灭杀妖族分润功德,也会有一份教化功德入账。
虽比不上三皇治世,五帝定伦这种教化大功,但总算是一份教化功德,对他而言,也算聊胜于无了。
修持九转玄功若没有功德相助,当真是缓慢到了极点,他原本还打算慢慢修炼,不想依靠功德外物,如今看来却是陷入了知见障。
仙神吞吐天地灵机,食朝露餐云霞,这些不都是外物?与功德本质上没什么不同,盘古开天辟地,天道演化洪荒,天道降下功德,自然可以用来提升道行。
真武凭借功德成为大罗金仙暂且不说。
自洪荒开辟以来,除却道祖外,共有六位圣人。
女娲依靠造人大功德成圣,西方二圣立佛门,发下四十八大宏愿后天道降下功德成圣,三清圣人亦各自立了人阐截三教成圣。
各大圣人,最终成圣都少不了天降功德相助,只不过是或多或少的区别罢了。
只有那圣人之师的道祖,成圣时最早,也并未在洪荒中显露出什么异象,如何成圣他人难知,但应当也利用了功德。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当真是圣人至理,陆玄身份特殊,与妖族有死仇,还欲进六道轮回接走家人,提升修为是迫在眉睫的首要大事。
所以,陆玄心中有过一丝悔意,炼妖壶用去了除妖功德,不然再集赞些,便就玄仙有望了。
不在北俱芦洲,炼妖壶终是难以彻底发挥出作用,白占功德,真不如用来提升道行。
陆玄抬首望天,有了他掺和进来后,不知那瑶池王母,所作所为,是否会跟前世传说中的那样。
牛妖李青花被他取出元神,在其苦苦哀求下,去了六道轮回,总算是保留了一丝转生归来之机。
至于下一世是人、天人、地狱、饿鬼、畜牲、阿修罗中的哪一道,要轮回几世才能修成今世天仙道行,那就不是陆玄需要考虑的了。
分出一丝灵识附在其身,依着天机里的透露出的地点人物,找寻到牛郎,一手导演了这场传说。
到最后陆道人斩首青牛,收回灵识,这场教化功德本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就等王母接下来动作。
事实上陆玄还打过另一个目的,那就是想要算计王母一把。
王母因冥河一剑斩了昔时道侣东王公,与其有深仇大恨,只是冥河乃是圣人之下第一等人物,可称之为准圣,一个大罗想找准圣报仇,可谓是几乎不可能之事。
没被人家找上门来,也是她改换了西王母的名头,回到紫霄宫,被道祖钦点为瑶池王母,才令冥河有所顾忌从而收敛。
奈何不了冥河,王母将对冥河的仇恨,牵连到所有与之有关的人身上,陆玄曾差点被冥河从后土手里抢走,现在父母还在血海中,因果纠缠很是紧密。
天机晦涩,道行差距,王母无法从冥河入手推算,而陆玄身为应劫之人本就不能被推算,所以被王母认为是冥河掌控了应劫之人。
这就是为什么王母在陆玄脱身封神榜时,会出言反对,也是为何纵容柏鉴让文超恭抢走游天仙使的原因。
这些是陆玄元神脱离封神榜后,结合东王公与冥河仇怨,以及那日王母在道观里对陆道人说的那番话,细细思量猜测出的,他估计与真相八、九不离十。
然而那日灵霄宝殿,王母出言相阻,已是跟他结了仇,再次上天,真武给他安排的游天仙使又被抢走,双方仇怨可谓是更深一层。
是以,见文超恭当时巡游至此,便打算顺势借青牛来坑文超恭一把,却不想被王母看出,出手保了下来。
不然文超恭失手打死百姓的消息,他可是变幻声音,装作其他仙神,暗中散播了不少,只要有人参上文超恭一本,说不定就要被收去神位。
这样他便能重新夺回本就属于自己的游天仙使了。
却不知王母又是如何巧言,竟劝动玉帝开口,将此事大事化了了,那可是东王公的转世之一!
玉帝这都能忍?就不怕王母真复活出完整的东王公,那时你玉帝颜面何存?
如今王母依然统管天庭大部分女仙,与西王母权利差不了多少,而玉帝统领天庭,名义上的三界之主,竟能心大到不在意文超恭,这是陆玄不敢置信的。
而由文超恭负责东胜神洲来看,玉帝似乎是真的乐见其成,有意让其与青帝碰撞,早起让东王公转生归来一般。
玉帝的谋划,陆玄着实看不太懂,只凭着前世见闻,对游天五仙使的人员安排有各方势力,并联系西游一事,推测有可能是打算趁着圣人消失得这个量劫,收服天庭仙神,彻底坐实三界之主的身份。
并且玉帝对他这个应劫之人的身份,似也早有算计,这等存在,心机城府当真是深沉的可怕,一举一动都不知道算计了多少人在内!
就在陆玄神游物外时,忽然他目光一定,似察觉到什么,目中金芒闪动,透过之前在织女身上布下的小手段,看到了一幕情景。
宽广寂寥的瑶池,一处殿内,织女两手牵着一对子女,凄然低头,俏丽容颜憔悴了不少。
反倒是两个幼童,面露笑容,开心地四处看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