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妖王可没白胜己这般定力,听到蛤蟆怪这番说辞,俱都俯仰大笑,有甚者连石桌都踢倒了,打翻珍馐酒水,滚在地上狂笑。
本以为能说出引太玄派之人入阵,就已是蛤蟆怪呆到极限了,没想到还能说出布周天星斗大阵这种话来,真是笑掉大牙。
见众妖如此,蛤蟆怪醒悟过来,知自家方才所言有多离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幸好被满脸疙瘩遮住了。
他冷哼一声,干脆闭眼不语,省得再闹出笑话,同时心中暗暗冷笑,我看你们能商量出个什么法子来!
“依我看,既然诱敌不成,那就改强攻!我等这次二三十妖王带阵,上百天仙压阵,下有数万小妖,一齐而上,足以将此城连根拔起!”又有一文质彬彬妖王说道。
虽外表有文气,然内在却也是个憨货。白胜己微微摇头,这么多妖怪同时攻城,没有配合,乌合之众,下下策。
况且太玄派也不是傻子,怎么会看着你冲过来,说不定都已经在城外布好大阵,只等你们过去送死了。
其余妖王有看出这一层的,出言之后,也否定了这一策。
“设伏不成,强攻也不成,不如点出强大妖王,与对方斗法可行?”
这一计策乍听可行,还展现了仙家风骨,可是细细深究,却也是信口开河。
他们这些修炼多少年岁,才修成玄仙的妖王,哪个愿意去跟对面人族拼命?
上面将北俱芦洲的妖王都通知过,然而最终聚集在这里的也不过二三十位罢了,稍微道心正常之人,都知这第一场斗争惨烈。
三界中不知有多少目光注视这里,他们怎会愿意在此暴露自身情况。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可是有不少大能,都想寻个代步灵兽,养在道场中看守洞府。
道家玄门中人还好,失去自由好歹可保灵智不失,若逢机缘,不定还能再归山林。
若是到了那佛门佛祖菩萨手中,就要被强制改信佛法,整日吃斋念经,终生青灯古佛相伴了。
好不容易修成妖王,哪个愿意被别人骑在身上,当个代步灵兽。
白胜己暗暗叹气,这也是为何在场妖王聚在此处半年,都未商量出个结果的原因,都是一群不修性命,只修神通之辈,头脑不灵光。
除了……
他略含希冀看向上首位那妖,一身道行已修至玄仙巅峰,差一步就是妖神之尊,这位,应当不会令他失望罢?
商讨之声逐渐减小,顺着白胜己目光,其余妖王也看向了此妖。
“诸位,根无需这般麻烦,只要我张口一吞,甭管那城中有多少人族,俱要被吸入我口,化为飞灰!”
此妖青面蓝眼,鼻若悬胆,头上一圈金色鬓毛,袒胸露乳,本体乃是一只青玉狮精,大咧咧嘿嘿笑道。
白胜己眼前一黑,强行压抑住哆嗦的手,忍不住心中哀叹,这一群猪队友,此番斗战,妖族必输无疑!
他知这狮精法力高强,甚至与那玄清一样,会用法天象地大神通,可能说出这种话来,绝不是个合格的领兵之主。
上面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白胜己都能看明白的东西,为什么妖族上层就看不出呢?
……
“道友请随我来。”眼前之人身穿黑甲,一身修为深不可测,脸上含笑。
“真君叫小神玄清便是。”陆玄哪敢托大,连连推托道。
真武身前有龟蛇二将,俱是金仙大神通之士,还是佑圣真君时就跟随左右,修为资历,都不是他能比拟的。
来真武道场后,就见到二将中的灵龟真君立在宫外,好似早就知他要来,然而应劫之人行踪该不会被他人推算出来才对。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灵龟真君笑道:“你救的那五人中,有一人与我颇有渊源,是故我知你要来。”
陆玄恍然。
“帝君在里面修持,你自进去便是。”到了一处殿前,灵龟真君压低声音道。
陆玄点头,看其离去背影一会儿,当即进入。
里面有一玄衣道人,坐于蒲团上,身后有玄黑水气,浪声涛涛,分有灵光,令人不敢直视。
“你来了。”
声音淡淡,似天地间无有什么事能令其动容。
陆玄心神微微恍惚,眼前的真武帝君,与昔日那个连拍马屁都没听过的佑圣真君,判若两人。
“是,小神玄清,拜见帝君。”定下心神,他恭敬参拜行礼。
“离我远些,若是让那劫力侵入我体,恐怕我好不容易修成的大罗果位,就要被你拉下去喽!”
陆玄一愣,仔细体会,才发觉这话里止不住的笑意,心知真武是在打趣他,一直紧绷的心不由一松。
他也跟着笑起来,苦道:“帝君就别挖苦了,玄清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成了应劫之人,还差点连累了我一至交好友。”
真武目光从陆玄身上扫过,令后者心中一凛,赞道:“不错,已经快要晋升玄仙了,法身也不弱他人。”
陆玄听后,再次郑重一拜,朗声道:“谢过帝君,若无帝君提携,玄清哪能身脱封神榜!”
一股无形力量将他托住,不能下拜,只听真武道:“你最该谢的不是我。”
陆玄愕然,想了想,才道:“我身为下界山神,轻易不可上得天庭,日后再去时,定会拜见天蓬真君。”
真武微微点头,接着摇了摇头道:“你可知,当日为了圆你脱身封神榜,我动用了天庭多年积累人脉,眼看就要成功,却被瑶池那位横插一脚,差点功亏一篑。”
陆玄目光微闪,有心想问那位为何要阻他脱榜,却又生生忍下,似那等大能,他人一提起名号就会被其感应到。
真武身为大罗,可以屏蔽掉感应不被发觉,他一个天仙,却是不能提起。
“幸好大帝亲去灵霄宝殿,保你脱身,不然……”真武自嘲一笑,“我倒要在众仙神面前丢了面皮。”
陆玄心中微动,他本以为紫微大帝替他说话,是真武请动所为,然现在听其口气,似别有隐情。
“此事还需从你这应劫之人的身份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