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道人跟着古镜慢悠悠的行有一个时辰,来到了一处妖山后,停了下来。
古镜上显出妖山内的洞府景象。
只见那猴妖坐在石椅上,虽然化成了人形,但尖嘴猴腮,毛都褪不下去,不伦不类的,背后还有只尾巴左右摇晃。
猴妖手撑在扶手处,愁眉苦脸,不时轻咳出声。
陆道人将神通一收,古镜如烟气散去。接着他嘻嘻一笑,再使了个神通,变作了一只飞蠓,无声地朝山内飞去。
“嘻嘻,现在孙悟空应该还在花果山整天逍遥吧?他的成名绝技之一,倒是被我偷走率先用了出来。”
陆道人心中暗笑,不知道以后取西经时,其他妖怪有了防备,孙悟空变换蚊虫被识破时,又是个什么表情?
山中有好几处明岗暗哨,都是些有了灵性通了人妖的小妖,其余的,就是大大小小的猴群聚在一起,玩耍享乐。
陆道人顺着猴妖归来的路线,很快就到了一个长宽十二三丈的洞口前,有两个化形猴妖,一胖一瘦,各自守在左右。
向上一看,此洞还有个名字:吉吉皇宫。
陆道人暗自哂笑:“一群连衣服都歪歪扭扭的猴子,守着这么一个破山洞,也敢自称皇宫?井底之蛙,沐猴而冠。”
陆道人变成飞蠓之后,不仅体型细小的几不可见,就连气息也若隐若无,这守洞的两只猴妖没有发现丝毫异常,殊不知有人就在他们眼皮底下闯入洞中。
不过这一次,陆道人却并不打算顺着猴妖走了,他现在未渡雷劫,要真在大模大样地出现在天仙级数的猴妖面前,能否继续隐藏身形还是个未知数。
山洞里温暖干燥,洞顶每隔几丈,竟有不知名的发光珠子照明,这些猴子倒是找了个好去处。
陆道人顺着一条岔道拐了进去,同时放出神识小心感应,这是忽然听到了一丝诡异的声音。
他心中一动,继续往里飞,直到听到对话声。
“小风儿,这幽弥皇后又开始发疯了,我俩要不要去请大王过来啊?”
“什么皇后,大王早都把她休了。如今在大力追求腐娘娘,恐怕要不了多久,腐娘娘就是我们吉吉国的皇后了!”
“可是,她毕竟当了我们吉吉国数百年的皇后,怎到如今,被大王削去了法力,落到如此模样,唉!也不知大王发了什么疯,非要去找那腐娘娘。”
“嘘,慎言!你我兄弟二人还是多辛苦些,遮住这些动静,勿要吵了大王休息。”
陆道人这时已飞到了话声处,一看只是一青一红两只猴妖,此时正运起微薄的法力,尽力缩小诡异之声的传播。
可惜这两只小妖道行实在太低,仍有断断续续的声音向外散播。
陆道人神色一动,暗中出手,使了个法子,将这处与外界隔绝开来,省得他接下来搞出什么动静,将正在休息的猴妖吸引过来。
认准前方那个紧闭的小洞口,他心中自语:“这跟娲皇宫有联系的腐蛇,究竟藏着何种阴事?这猴妖拼着被她打伤,几百年的妻子不要,也要得到她?希望这秘密对本体那边的谋划有用。”
陆道人化作的飞蠓双翅一颤,便顺着石门门缝挤了进去。
门后是一个数丈大小的小空间,没有光源,一片黑暗。但对早已能黑夜视物的陆道人来说,构不成丝毫阻碍。
他趴在石壁上,一眼就将洞内情况尽收眼底,很快目光就停在了趴在地上,软绵绵的一坨黑影,那怪异之声正是从其身上传出的。
“呜……呜”
陆道人凝神细听,终于听出了一些眉目。
“法无凡圣,亦无沉寂。法本不有,莫作无见。法本不无,莫作有见。有之与无,尽是情见,犹如幻翳。”
那黑影一直重复着,陆道人听着听着感觉有些不对劲,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一般。正疑惑间,忽然他灵光一闪,心神微震:
“这不是佛门一部典籍里的话么!”
这西方佛门,自周代商,道家内争,阐截两教闹翻之后,就一直飞速扩张。如今的整个西牛贺洲,几乎都是其地盘。
但这可是仙神佛三方势力都插不上手的北俱芦洲,在一个大妖的洞府里,作为猴妖的妖后,又怎会念叨这句佛家偈语呢?
疑惑之下,陆道人又认真地看向了黑影,同时神识扫去。
“原来是个人族!”他讶然道。
这句话陆道人说出了口,反正他在外面使了神通,洞里的动静传不出去,这妖后又被废了法力,他也无需太过小心。
更何况,他还有心试探一番。
果然不出陆道人所料,洞内声音一顿,那黑影动了动身子,头从地上微微抬起,一双漆黑的眼睛四处转动。
见此情形,陆玄微微一笑,摇身一变,便现出了人形,通体散发着淡淡青光,立在了黑影面前。
“你一个人族,又怎会当了那猴妖的妖后,莫不是被虏过来的?不对,你之前有法力在身,倒也不弱的样子,似乎也渡过天劫了。如此一来,贫道对道友际遇倒是有些好奇了,还希望道友能够讲述一二。”陆道人抬手,一道青光没入黑影体内,淡淡开口问道。
黑影看清陆道人面孔后,挣扎着似要起来,陆道人眉头一皱,再同样挥手几道青光,道:“你全身经络筋骨都被打断了,贫道只能将其暂时拼接起来,要想彻底痊愈,实数万难。”
一听此话,黑影气喘一阵,用微弱的声音道:“多……多谢道友了。”
声音轻如蚊呓,“如我没看错,道友修的是道门正法吧?只不过还未渡过天劫,就元神出窍遨游四方了。须知肉壳是我等修道人大道未成之时的渡世宝筏,一旦肉壳受损,那就终生大道无望了。”
陆道人嘴角一动,一脸不置可否,黑影哪里知道,他根本就没肉壳!然而那玉珏的不凡再一次体现了出来,元神居于内,与常人并无区别。
黑影见陆道人无动于衷,也不再多劝,心中自怜,她自己对肉壳珍重的紧,可如今……
“说起来,妾身师门与道家倒是渊源颇深,祖师跟道家几位大能也都是平辈论交。不知道友可曾听过,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什么!菩提祖师?”陆玄心中一震,失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