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贞楠拦住他们,道:“没事儿,叔叔阿姨,这位路先生呢,比较有钱,而且跟唐嫣关系也挺好,他觉得给你们花这些钱,值得。是不是,路先生?”
面对凌贞楠的阴阳怪气,路城南虽无奈,但也没办法,只好说:“是,叔叔阿姨,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安心住下吧。”
“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房间。”
把两老安顿好之后,凌贞楠就起身告辞了,路城南一直追到她外面的马路上:“贞楠,你等等,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一下,好吗。”
凌贞楠走的很快,他拉她她就走的更急,最后他只好强行拉着她的手拦住她的去路:“楠楠,你听我说行不行,就算你要判我死刑,也得给我一个自辩的机会吧。”
“好,你放开我!”她冷眼看着他,“你先松手。”
“我不放,我要是一放你肯定走了,楠楠。”路城南乞求道,“楠楠,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
“松手,否则免谈。”
在她厉声要求下,路城南才微微松了手,她立刻一把将手抽了回来,并且拿出纸巾用力的擦拭了几下,这一切看的路城南的眼角都突突跳了起来:“楠楠,你这是干什么。”
“脏,我怕生病。”她嘴角斜挑,不屑的说着,“你知道有些人喜欢滥交,很容易传播什么疾病的对吧。”
路城南的脸刷的白了:“楠楠,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我明说吗,你不心知肚明?”
“我……”
“我不管唐嫣是自愿还是非自愿拍的那些照片,但是路城南,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将那些照片流出去,你等着,我一定会告你的,我会告的你身败名裂,你知不知道!”说完她就用力推了他一把,气呼呼的往前走。
路城南反应过来想追上去,可是马路上车来车往,隔断了他前进的去路。
凌贞楠回了唐嫣的病房,唐嫣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正好可以看到马路上的情况。
她走过去,一把将那窗帘给拉上,打开包,拿出里面的照片丢在她的面前:“你自己看看吧。”
唐嫣原本苍白的脸瞬间血色全无,她捏着那些照片,手脚嘴唇都哆嗦起来:“贞楠,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虽然心疼,可凌贞楠还是责备道:“你别管我怎么来的,你看看,你说你是不是作践自己啊。”
“你告诉我,你到底哪里弄来的啊。”
“有人寄到杂志社的,是叶家成拿回来的。”
唐嫣的脑袋轰的一声就炸开了:“他明明答应过我的,他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将这些照片流出去的,贞楠,他答应过我的!”唐嫣激动的掀开被子想去找路城南算账。
凌贞楠赶紧拦住她:“唐嫣,你冷静点,冷静一点。你还在住院,身体还好呢,别这样,啊,冷静一点。”
唐嫣突然泣不成声,抱着凌贞楠哭起来:“楠楠,他怎么能这样呢,他怎么能这样对我呢,他明明答应过我的,他明明答应过不会把这些照片流出去的。”
“他现在就是一混蛋,真的,嫣儿,你听我说,这种人,不要也罢,你没必要为他寻死觅活的,不值得,知道吗。”
唐嫣伏在她的肩头哭泣:“楠楠,我没有你好命,遇上罗绍琛这样的好男人,我现在也不是想为他寻死觅活,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对我。”
“那也不急,反正等你住院了再问也不迟。”
唐嫣重新被劝回了病地上,好不容易才睡着,凌贞楠累得直叹气。特地等她父母过来接班后才离开。
坐在沙发上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屁股还没坐热呢,罗绍安就大摇大摆的回来了:“哎,大嫂,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他穿的叮叮当当的,将破包连同手上的东西一股脑朝她面前的茶几飞过来。
动作倒是非常的精准,不过还是有几样飞到了凌贞楠的身上,她只好用手挡,结果又被震得跳了起来,一本娱乐八卦周刊杂志上刊登着一个女人的裸照,虽然只放了她半个侧面脸出来,凌贞楠还是一眼认出了她来,这是唐嫣!
“绍安,这东西你哪里弄来的?”
“报摊上买的啊,要多少有多少。”
“哪个报摊?”她心里不安的预感似乎一语成谶了,她的紧张让罗绍安狐疑,“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难不成这上面是你?这不是开玩笑嘛,你哪有这样的身材啊。”
“我问你,你哪个报摊买的!”
“神经病,报摊外面有的是,小区门口,多得很。”
凌贞楠拿起包鞋子都没换就跑了出去。
罗绍安喊她:“喂,你拿我的东西干什么。”
可是凌贞楠已经进电梯了。
她捏着这杂志,不安愤怒席卷而来。
小区门口的报摊上围了不少人,闹哄哄的,她推开众人,同时也夺下了几个男人手中正在欣赏的杂志:“老板,这些多少钱,我都要了。”她将所有的杂志都抱住,不让其他人染指。
几个男人不同意了:“喂,小姐,先来后到知道吧,你一个人买那么多杂志你看得完吗。”
“我乐意,你们不用管。”她丢下钱就走。
然后又跑到下一个摊位,买走了所有的杂志。
其他人都用一种神经病的眼光看她,她却不管。
可是她一个人能有多大的力量,全市又有多少这样大大小小的流动的报刊亭?她在街头疲于奔命,但又起得了做大的作用?
脚下是用旧报纸包起来的那些杂志,她蹲在马路边上,懊丧的不知如何是好。
要是这件事情被唐嫣知道了,她还能继续做人吗。要是她的父母看到了,又会怎么想呢。
这么冷的天,她跑出了一身汗,可是她的力量实在太小,杯水车薪。
黑色的车子停在路边,凌贞楠感觉眼前的阳光被人罩住了,她抬头,逆光里,罗绍琛疏朗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带着包容,他朝她伸出手,她吸了吸鼻子,将手放了进去,他将她用力一拉,她的身体往前一倾,扑到他身上:“我脚麻了。”她说。
他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抹去她的眼泪,又看着地上那一堆东西,叹气:“走吧,先回去再说。”
“不要。”她抓着他的胳膊,仿佛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罗绍琛,你帮帮我吧,你想想现在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要不然唐嫣会没办法做人的。”
他说:“现在这些杂志都上市了,很多人都买走了,就算你把剩下的全部召集回来,也没用了,当务之急,你还是要多照顾唐嫣的情绪。”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啊,非得要这么做,害死她很好玩吗,你说,到底是谁啊。”
“好了好了。”罗绍琛按住她情绪激动的双肩,“先回去再说吧。”
可惜祸不单行,她还没到家,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唐嫣再度自杀,已经被送进去抢救了。
罗绍琛驱车赶往医院,路城南比他们先一步到了。
唐家两老在手术室外抱头痛哭,泣不成声。
路城南脸色苍白,站在一边吸烟。
唐嫣是在病房的洗手间被人发现的,当时她已经割了腕,鲜血染红了洗手间的地板,人也昏迷了,手边散落的是那本杂志。
凌贞楠捏着带着唐嫣血的杂志走到路城南的面前,在他开口前,重重的一耳刮子已经落下:“畜生!”她用力的骂道,那个巴掌声清脆有力,震得他耳朵发麻,嘴角流出了血。
路城南不再解释,不再辩解,只说:“对不起,但是照片不是我流出去的。”
“就算不是你流出去的,也跟你脱不了干系啊,除了你,还有谁有这照片!”
路城南说:“我没有把照片给过任何人,除了……”他没有再说下去。
凌贞楠心里也明白了:“看来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路城南,我真是看错你了,以前的你是什么样子,现在的你又是什么样子,你到底怎么了,为了钱,真的可以不惜一切出卖自己最好的朋友吗?你是不是把自己的灵魂也出卖了呢,你不觉得歉疚吗,要是唐嫣真的出事了,你打算拿什么跟她年迈的父母交代,你的良心能安吗。”
路城南沉默的接受了她所有的指责,唐家父母并不是很了解情况,所以还走过来劝凌贞楠:“贞楠,这跟路先生没什么关系,要怪只能怪我们嫣儿自己,怎么能拍这些,丢人的照片呢,要是被村里人知道了,我们还怎么抬起头做人呢。”
“阿姨……”凌贞楠心里难过,却束手无策,只能希冀的看着罗绍琛。
罗绍琛他也不是神,他只能客观的说:“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只要唐嫣人平安无事,什么都不要紧,大家先到那边去休息吧。路城南,你跟我过来下。”
凌贞楠要跟过去,但是被罗绍琛拦下:“你还是去看看唐嫣的父母吧,稳住他们的情绪要紧。”
不知道罗绍琛跟路城南说了什么,没多久路城南就走了。
凌贞楠依然愤愤不平:“你怎么让他走了,应该让他给唐嫣低头认错,赔礼道歉。”
“这件事情除了他没有人能平息得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明白吗。”
凌贞楠倒抽一口冷气:“你说这一切都是童心苑做的?”
他伸手,在她鼻子上用力刮了一下:“孺子可教也,还不算太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