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竹来到大殿时,有一半的长老已经在这里了。司马俨高高地坐在掌门位上,看见初竹来了,向她点了点头。
“掌门,这次的莲花镇事件还是尽早查清较好,若是魔族再次入侵,早些发现较好。”夜半影站出来说,其他长老纷纷附和。
其中有一位长老望见站在一旁的初竹,心生一计转身对掌门说:“不如将这个任务交给夜雪长老吧。”
此话一出,众人朝后看了看初竹。初竹刚来,就连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就被推了出去。而且还有一半的长老没来,可是她也没办法。
她却还是一脸平静地说:“掌门,就交给我吧。”
司马俨有些为难,他也不傻知道这是长老们故意针对她,对初竹说:“长老还未来齐,况且若你一人怕是不行...”
一个不知名的声音响起:“夜雪长老不是才收了一位天赋极好的徒弟吗?”
初竹听后微微皱眉,叶衍现在连心法都还未练成,若是与她一同下山怕会引来不少的麻烦。万一她保护不周,叶衍要是不小心......
她急忙打消了这个念头,怎么说她也不能想些乱七八糟的。
初竹对各位长老深深鞠躬后说:“叶衍才受了伤,何况他拜师没几天,如此快便要下山历练怕是不妥。”
“这么说夜雪长老是怕没有能力保护好徒弟了?”
初竹一下子噎住了,只是死死盯着说这话的长老。那长老也不怕,也同样以轻蔑的目光瞧她。整个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
“行了,”司马俨拍拍桌子,拿出一副掌门的样子,“初竹,你便带着叶衍一起去吧。”
初竹还想再说,却被一阵阵的拥护声压了下去。
“掌门英明!”
“掌门已说了,夜雪长老就别再争了。”
……
初竹敲响了叶衍的房门,在来的路上已经准备好说辞了。
待进门后,初竹开始向他说明情况:“因为长老们的极力推荐,你需与我一起下山。明白吗?”
说完了,她就准备了这么多,说完后还不自觉双手抱在一起观察了他的房间。干干净净,整洁得很,与她的房间完全是两个概念。
初竹微微轻咳一声,看来是得好好收拾了。
叶衍一听就明白了,不过他不能理解,他不过只是一个小弟子。他稍微想想便知,又是些长老在为难师父。
“师父,我连灵器都没有,我去不就是拖后腿吗?”叶衍耸耸肩说道。
“若是说灵器现在你并没有能力去万剑阁挑选,不过我可以输灵气给你,你可以好好练练。平时若是无事,也多看看那些书籍,近日太忙无空教你识字,你便去找你的师姐师兄吧。”初竹目前也只能想到灵气这个办法了,只要他灵气可以足够调用而自保就行了。
叶衍低头想了想,笑着回答初竹:“师父,弟子明白了。那何时出发啊?”
初竹刮了刮茶叶,说道:“因为你的手臂还未好,掌门便说五日后出发。”
其实是她好不容易从长老们口中得来的五日。
初竹喝了口茶,随口一问:“吃饭了吗?”
叶衍愣了愣,后回答道:“吃...吃了,当然...”
他不明白师父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初竹看了看他,后递给他一个药瓶,对他说:“额头,一日一次。”
叶衍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乎没那么疼了,但还是笑嘻嘻地说:“弟子多谢师父。”
临走时初竹渡了她灵气的十之二给叶衍,递给了他一本图鉴书籍,并且嘱咐他切勿太过着急,容易适得其反。
叶衍送走初竹后,在房间里拿出书籍学习着上面的动作招式,将灵气引入丹田之中。叶衍感觉到了一股暖意从身体中散发,之后便一步步照着书上的做。门外突然起了一阵风,似乎把师父门前的桃花都吹来了。
叶衍很高兴,他将这凌雪峰好好地逛了逛,自从上山来就没有好好地欣赏这里。逛了一大圈,唯一好玩的也只有后山了。上次来的时候他其实也有细细观察,不过今日再来叶衍发现这每一棵桃树上都刻着一个相同的字,可惜叶衍不识字。
“说不定是师父刻的自己的姓呢。”叶衍摸着树干上的字自言自语。
“叶师弟?”叶衍寻声回头看见了凉雪衣拿着折扇沐渐,嘴角微微勾起唤了一声师姐。
“你来转转?”凉雪衣走到叶衍旁。
“嗯。”叶衍伸手摘下一朵刚开的桃花,甚至连花瓣都还没完全舒展开。
叶衍其实挺喜欢这个师姐的,长得漂亮好说话。
凉雪衣笑着继续说:“先前我碰到师父,让我有空教你识字。”
叶衍顿时就觉得无脸面了,师父真是什么都说啊,既然是师父的意思也不能不听。“不如就这些天吧,隔几天我就要和师父下山了,怕是没空了。”
“下山?你这手......”凉雪衣疑惑地问,她没想到师父竟会带着受伤的弟子下山。
叶衍笑着说:“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算什么。”起了一阵微风,更多的桃花飘了下来。
……
这五天,叶衍除了一直跟着师姐学写字,灵气在身体里已经可以自由运转,他还跟着书上的学了几招。
由于叶衍不会御剑,而且初竹也不想麻烦别人就决定步行去莲花镇。他们走的那一天凌雪峰弟子都前来送行,一个接着一个说着:“下山小心。”
只有童徒子一脸纠结,昭婷儿推推他,悄声说:“不去和师父道别吗?虽然师父只去几天...”
童徒子手指动了动,目光望向初竹那边强硬地说:“师父那么厉害,又不会受伤。”
初竹其实一直注意着他们那边,她对叶衍说:“等我一会。”童徒子见初竹走了过来,有些不自在,但依旧是抱着手东张西望。
初竹走到童徒子面前,道:“还生气?”她之前罚了童徒子很多次,但这是第一次哄他。
童徒子撇撇嘴,眼睛盯着地面说:“弟子哪敢生师父的气啊。”昭婷儿轻轻戳了戳他,低声说:“好好说话。”
初竹叹了一口气,摸了摸童徒子的头,说:“是师父的错,师父一直以来都没有在乎过你们的感受,独断专行,以后不会这样了。”童徒子盯着初竹,因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竟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初竹这是第一次哄人,语气还显得有些生硬。
童徒子猛地抱住初竹,像个要糖吃的小孩,软软地说:“师父,下山小心。”在场的其他弟子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初竹也是一时受到惊吓,第一时间本想推开,可是转念一想过去又让童徒子受了许多委屈,便随他了。
叶衍突然猛咳一声,对那边还抱在一起的两人说:“师父,时辰不早了。”
初竹拍了拍童徒子的手,说道:“好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童徒子这才依依不舍地松手,笑着贫嘴道:“比起师父来的确是小孩子。”
初竹无奈叹了一口气,徒弟太过贫嘴怎么办?
“我下山这几天不要到处惹事了,”初竹转身继续说,“出了事没人罩着你。”
童徒子笑得更深了,“弟子明白。”
转头对昭婷儿得意地说:“你看见了吗?我刚刚抱了师父。”昭婷儿还在震惊中没缓过来,听他这样说忍不住称赞道:“看见了,整个凌雪峰都看见了,勇气可嘉。”
童徒子又嘿嘿地笑了起来。
初竹走到叶衍旁说:“走吧。”
“好,”叶衍转头跟师兄师姐说,“师兄师姐,那我们走了。”他们纷纷点点头,待他们走远后,就连忙跑到童徒子那问东问西。
叶衍在路上忍不住偏着头问初竹:“师父,方才童师兄...抱...你,为何不推开?”他认为按照师父的行事作风是一定会推开并且给两巴掌的,因为他第一天就见识到了。
初竹不受干扰,继续目视前方走着,回答道:“我徒弟。”
解释起来太复杂,而且她也没有必要跟他说。
叶衍这就郁闷了,为何童徒子抱师父就可以,他那天说了两句话就被打了。他随手在路边摘下一根草,叼在嘴里。初竹淡淡地瞥了一眼,又继续赶路了。
两个时辰后,他们到达了莲花镇。
叶衍这才想起了他并不知道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他问旁边的初竹:“师父,这莲花镇发生了什么事啊?”
初竹见这莲花镇太过繁华,人挤人,便不自觉将手护到旁边的叶衍前,这才缓缓开口:“听掌门说是有一条害人河。”具体的情况其实司马俨也不知道,只是让他们去莲花镇东边的王府询问情况。
叶衍走在了初竹面前,挡住了向前窜挤的人流,喃喃问道:“人怎么这么多?师父小心点。”
奇怪的是这些人看起来并没有知觉,只是盲目地走,叶衍还看见有两个人面对面地走,撞在一起了都是互不相让,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环住了自己的手腕,低头一看,是初竹拿出了一条白布分别缠住了他们的手腕。
初竹腾空而起,踩在了屋顶上,向王府方向前进。叶衍嘴里大声嚷嚷:“师父小心点!我不会轻功啊!”
当他们到达王府时,大门并没有关,他们一来便看见有一个妇女在王府院子里到处走,就像刚刚在街上的人一样。叶衍跑过去拦住了她,问道:“请问......”那人直接推开了叶衍,继续走。
幸好初竹在后面用手挡住了他要摔倒的趋势,她开口说:“有些不对劲。”
“这人力气好大...”叶衍轻轻地揉着手臂说。
“夫人夫人,”一名小姑娘从房里跑出来,头上别着一只简约的发簪,并没有看见站在一旁的二人,嘴里还念叨着,“怎么一时没看住您就跑出来了?”
叶衍一直保持着戒备的状态,初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不用紧张。
初竹上前走到那小姑娘前,说道:“你好,我们是派来处理莲花镇事件的,请问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那小姑娘先是愣住,而后低头想了想,对初竹说道:“原来您就是老爷请来的仙师啊,请跟我来。”她扶着那位夫人走进了大厅,初竹看了看后面的四处张望叶衍,跟着走了进去。
王老爷清楚来人后连连作礼,客气地说:“麻烦仙师了,仙师下山不易啊。小纤,给这两位仙师上茶。”他口中的小纤就是他们方才在院子里遇到的那位小姑娘。
初竹坐下后,对王老爷说:“请问这里发生了何事?街上为何会有那么多人?”
王老爷摸了摸胡子,摇了摇头说:“这莲花镇最出名的就是贯穿这个镇的一条河,月洛河,平时镇里人洗衣做饭的水都是用这河里的。”叶衍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继续听王老爷说,“就在几天前这河突然出了问题,所有人喝了这水之后都像是丧失了理智的傀儡一般到处走,都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
初竹问:“难不成是有人在这河里下了毒?”
王老爷叹了口气说:“起初我也是这样认为,可是我派人检查一番后并没有查出任何问题。”
初竹和叶衍打算先休息再去查看,叶衍在王府到处逛,他无意间走到王老爷的房门前,里面传出了王老爷与一个仆人的谈话。
王老爷叹气道:“松儿的忌日快到了吧,如今夫人已变成了个怪人,怕是.......”
“老爷安心,夫人只不过是得了怪病而已,会好的。”那仆人道。
“叶仙师,您是来找老爷的吗?”叶衍正专注偷听,身后忽然传出一阵声音。
叶衍吓得不轻,转头一看小纤正疑惑地看着他。叶衍摆摆手,道:“我...我迷路了,这就回去。”叶衍连忙往初竹房里走,打算向她说明先前听到对话。
小纤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后才离开。
“师父。”叶衍轻敲初竹的房门。
“怎么了?”初竹刚刚收拾好房间就听见敲门声,开门后就看见一脸不知所措的叶衍。
叶衍向初竹说清楚后,问:“师父,你觉得这王老爷是不是有些奇怪?”
初竹低头抿了抿茶,道:“倒也不完全,其实我更奇怪的是,整个镇大部分人都得了这病,整个王府为何就王夫人得了这病,其他人却安然无恙。”
叶衍用手挠挠脸,站起来四处转悠,脑中灵光一闪,对初竹说:“那么这人极可能与王夫人结仇,那么......就有可能是王府的人。”
初竹放下茶杯,看着他说:“想不到你挺聪明的。”
叶衍拍拍胸脯得意地说:“那可是,我自然是......”
初竹打断了他即将自夸的长篇大论:“好了,回房早些休息,明日我们去月洛河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