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楼答到:“回二王子,派去曲曰国的密探回来了,但……没有查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那阿单闭着眼睛缓缓说到:“什么是……没有价值的消息。”
云天楼思索片刻小心答道:“端木这个姓氏在双阙城很少见,双阙城中几乎都为单姓,所以端木这个复姓很好查。在双阙城只查到一户姓端木的人家,靠采药行医为生,半年前采药人一家离奇失踪,有人说被神秘人杀了,有人说他们离开了双阙城。”
“嗯……”
“端木一家深居简出,很少与人接触,所以……查到的仅此而已。”
那阿单闭着眼睛轻轻叹了口气:“继续查……”
“是,属下立即安排。”云天楼走出房门,长舒一口气,快步离开了旗云殿。
那阿单淡淡问到:“把端木栩叫来。”
话音刚落,一旁的侍女便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回到:“端……端木,端木栩姑娘,不在旗云殿。”
那阿单缓缓睁开眼睛:“什么?不在旗云殿?去哪了?”
“自二王子出战东幽国前,端木姑娘和寒儿小姐离开旗云殿后……便……便没再回来啊。”
那阿单瞬间清醒:“无灵呢?把无灵找过来!”
无灵听闻二王子从王宫回来后,便早早候在门外等着禀报此事,此时听到那阿单喊她的名字便立即跑了进来,一路低头来到房中跪在了那阿单面前。
“端木栩在哪?莫縉没有把端木栩交给旗云殿吗?”
无灵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到:“三个月前,奴婢去黑水山下接端木姑娘回旗云殿,奴婢一早便带人在黑水山下等候,直到晚上也没有见到有人下山,派人去黑水牢查看后才知,端木姑娘已经不在黑水牢了,后来奴婢在山下找了许久也未见端木姑娘的踪迹。”
那阿单沉默片刻后沉沉的说到:“去找!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就别在麒云殿待着了!”
太阳落到了山的西侧,巨大的高山遮挡住了太阳的亮光,半池山的灯光透光皑皑白雪显得更温暖柔美。
半池山处于王城结界边缘,楼宇从山腰处依山而建盘旋向上。山体被结界一分为二,分为了南山和北山,山南处于结界之内,山北则在结界之外。山南为王族的乐人舞姬所在之地,也是王族公子显贵的聚集之地,山北则为乌虚国商贾百姓业余消遣之处。
那阿族善舞乐、爱舞乐。那阿族在昆仑建立王城的几百年中,一直奉王命延续传承着族中的舞乐文化,同时收集吸纳了许多民间舞乐进行改编。半池山便是广纳收集舞乐之地,王族的庆典中更是少不了半池山的舞姬乐师们的献艺。
“你调查清楚了是半池山的马车?”那阿单问到。
云天楼说:“确实是半池山的马车,虽然摔的不成样子了,但马车上的花灯刻有半池山的字样。”
云天楼见那阿单有所疑虑便继续说到:“二王子,黑水山阴森险要本就极少有人从那里经过,除了这辆跌落山下的马车,再查不到其它线索了。而且……臣听闻最近半池山常有曲曰国人进出。”
那阿单不可思议的喃喃说到:“曲曰国,曲曰国人怎么可能在王城的结界之内。”
这日云天楼跟随那阿单来到半池山,南山千重楼中花灯点点忽明忽暗,轻幔上画满着彩色的符文随风而动,舞姬曼妙的身姿在水波之上翩翩起舞,琵琶琴弦指缝间,水光潋滟烟波里,月下华灯屋檐下,酒香萦绕胡琴间。
那阿单看着眼前这片繁华的盛景,心中愁绪万千,诺大的一个半池山,上上下下几千人,不知端木栩会在哪个角落,他看着千重楼中人来人往,心中思索着该从何查起。这时他身边一阵人声鼎沸,他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这一看便愣在了那里,手中的酒杯也悬停在了空中,他看着前面一名女子从楼梯上缓缓走下,并不是这女子有多么美艳,而已她的装扮与乌虚有着巨大的差别。只见这女子一名身素服层层轻纱,乌黑的头发散落至腰间,金色薄纱蒙面长长的垂到了胸前,她缓缓走到了众人面前。
那阿单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喃喃的说到:“这是曲曰国的服饰。
舞姬尚未起舞,一阵轻柔的笛子声从天而降,同样一身曲曰国服饰的男子坐在楼上的栏杆上吹奏着手中的笛子。笛声先起,琵琶胡琴丝竹钟磬一呼而应,舞姬随着乐声的雷动而翩翩起舞,飘逸的绫罗衬托着舞姬曼妙的身材和柔美的舞姿,引得台下阵阵沸腾。
那阿单面无表情的端坐在人声鼎沸的人群中,冷冷的看着舞姬翩翩起舞。舞姬眼神流转间台下众人阵阵沸腾,唯独那阿单在阵阵喧嚣中冷静的看完了整段舞曲。他起身走到一间安静的房间,随后云天楼带着那名舞姬走了进来。
舞姬在那阿单面前揭开面纱……不是端木栩!那阿单心中略感失望。
他仔细的打量了舞姬片刻:“你不是曲曰国人。”
舞姬浅浅一笑:“公子这里是王城怎么会有外族人呢?”
“既然是王城,你又是怎么学会的曲曰国的舞乐,还有……还有这身曲曰国的装扮。”
舞姬不露声色的打量了一番那阿单后笑到:“公子果然不是一般人,王城之内能看出这舞曲装扮出自曲曰国的人并不多,毕竟曲曰国距乌虚千里之遥,而王城又在结界之内。”舞姬看了看那阿单继续说到:“一年前半池山的山主为了庆贺耆王寿诞广纳舞乐,皆不满意,直到三个月前山主在北山遇到一名云游的乐人,一见如故,山主对这名乐人的才华极为赞赏,便推荐给了耆王,现在这名乐人已是最受耆王所爱的宫廷乐师,这些舞曲服饰皆出自他之手。”
最受耆王所爱的宫廷乐师!最受耆王所爱的宫廷乐师!那阿单心中阵阵凉意,他失神的问到:“她叫……什么名字?”
舞姬沉思片刻后一字一字的说到:“叫……顾寻喻!”
那阿单疑惑的问到:“顾寻喻?……是男是女?”
“是一名公子,与公子您年龄相仿!”
那阿单得知不是端木栩心中长舒一口气,瞬间放松了许多,但想到半池山的线索又断了,心中又泛起一阵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