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芊芊的奶娘犹豫了一下,快步上前拦住了大夫人。
大夫人浑身猛地一颤,以为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发现是宋芊芊的奶娘的时候仍然提着警惕,问道:“你拦着我做什么?”
宋芊芊的奶娘看着就叹了口气。
她是看着大小姐长大的。难道还能害了宋芊芊和大夫人不成?这样想着心中不禁一酸,便露出几分怜悯的神情来。
大夫人最看不得别人对她露出这样的神情。可是又无可奈何,于是道:“你有什么事么?没有我就要走了。”
宋芊芊的奶娘便笑着问:“您可有什么需要的?我会尽力帮您的。”
看着大夫人有些怀疑地看了自己一眼,宋芊芊的奶娘不禁有些黯然。大夫人犹豫了片刻,问道:“我想要回去一趟。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
宋芊芊的奶娘不禁犹豫了片刻。
大夫人着急地催促道:“我没有时间了。你知道的,我藏了很大一笔钱。要是你能帮我的话,我便将那些财产送你一些给你养老用。”
大夫人藏了多少钱,宋芊芊的奶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本是为了好心帮助大夫人,闻言此时不禁也有些心动,道:“我想想办法。你明天还能出来吗?”
大夫人犹豫片刻道:“怕是不能了。我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你能不能让我回去一趟,或者给大小姐捎句话也成。”
宋芊芊的奶娘苦笑道:“大夫人,您是不知道。大小姐身边现在管束得严格着呢。别说是我了,即便是府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轻易也是见不着大小姐的。”
大夫人想了想,道:“这样好了。我把东西的地址告诉你,我先回去。你明天找个时间把东西拿给我,我便告诉你一处藏银子的地方。如何?”
那奶娘终究是忍不住诱惑,张口答应了下来。
大夫人便在宋芊芊奶娘的耳朵边说了一番话,悄悄地又回去了。
大夫人并没有离开多长时间,回去的时候那丫鬟还在昏迷着。大夫人将衣服给那丫鬟穿好,坐在她身边等着醒来。
那丫鬟傍晚方才醒来,揉了揉眼睛迷糊地看了看四周。看到大夫人冷笑的脸的时候那丫鬟不禁悚然一惊,连忙站起来后退道:“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大夫人冷笑一声,道:“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对你?你自己算算,拿走了我多少首饰?下次见到老夫人的时候我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老夫人不可。”
那丫鬟是个机灵的,问道:“说吧,你还要我给你做什么?”
这丫头果然是个聪明人。大夫人想了想道:“明天会有人来看望我,你只要找个机会将那个人带进来就行了。”
那丫鬟和外面的侍卫是熟人,这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她想了想,面上露出一些为难的神色来,道:“可是带人进来是有很大风险的。你是不知道,外面有四个侍卫守着呢。就算是打点一番,他们也不一定会同意。”
大夫人冷笑一声,道:“无非是银两罢了。这些你就不用操心,明天来看我的那个人定然会带着不少银两。只要你做得好,再分给你一些又有什么难的?”
那丫鬟妆模作样地想了想,勉强地道:“那好吧。只是这算是我帮你的,日后不准再提起那些首饰的事情。”
大夫人点点头,道:“这是自然。”
那丫头闻听大夫人这句话,自然欢天喜地地去了。
……
宇文鸠这几日却总是心神不宁。
他得到暗报,宇文乾这几天在塞北出现过一次。可是四弟不是一直在府中吗?去塞北做什么?他中间甚至还去探访过一次宇文乾。
宇文乾像个没事人一样地接待了他,还告诉他天气冷了些,不知怎的身体却好了许多。可是宇文鸠的探子肯定地说,就是宇文乾。他的那个探子已经在手下做了五六年,从来没有出过错,他一时便纠结了起来。
他总是怀疑宇文乾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他母妃也是这样说的,只是一直没找到什么揭穿的机会。
正沉思的时候,宇文鸠的贴身丫鬟却来到宇文鸠的书房,硬着头皮道:“启禀三皇子。您让我看着苏瑾,那苏瑾这几日……”
“这几日怎么了?”话一说出口连宇文鸠自己都觉得有些急切,“咳,我是说他又想做什么?”
“他发了很多天的烧,医生来也开了不少药。但是好像都没什么用,眼看着就要不行了。”那丫鬟迟疑了一下,最终说道。
“什么?!”宇文鸠猛地便站了起来。发觉自己的失态,便又坐了回去:“请的都是哪些大夫?”
那丫鬟有些奇怪地看了宇文鸠一眼。能请哪些医生?自然是下人们请的那些大夫了,看一次病十个铜钱的那种。
这样想着,那丫鬟却也觉察到了宇文鸠对那苏瑾的态度不比寻常。犹豫了一会儿,那丫鬟低声道:“只是一般的大夫罢了。您也是知道的,没有对牌请不动什么好大夫。”
宇文鸠的脸色更为暗沉,发怒道:“我让你好好看着他,结果你就把他给我弄成了这副模样。既然如此,要你何用?”
那丫鬟才镇长觉察到宇文鸠的怒意,连忙跪下道:“是奴婢的错,请三皇子殿下饶恕!奴婢现在就去请最好的大夫来!”
宇文鸠冷笑一声,一脚将那丫鬟踢翻:“不必了,我去亲自看看他!”
他见到 苏瑾的时候,苏瑾还在睡着。
明明是大冬天,竟然还出了一身的汗,有几根发丝在额头上粘着,脸上也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宇文鸠看着,竟有种帮他擦擦汗的感觉,随即便对这种感觉感到万分的不齿与羞愧,连忙站起身道:“怎么不给他喝药?”
旁边站着的小厮已经发现三皇子对那戏子的态度十分不同。
便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三皇子的话。药早就喝完了,只是这苏瑾的身体却一直不见好。大夫昨天又来过一次,说是让躺着静养呢。”
连药都不给开了,直接躺着静养。这病该是凶险到了什么程度?宇文鸠不禁心中一惊,随即沉下脸来。
“这个人不能死。他对我还有很大的作用。来人,给我抬到我的屋子里去!”宇文鸠厉声喝道。
“这个……”一边的侍卫有些犹豫,“三皇子,这恐怕不太好吧。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怕是会说您……”
“说什么?”宇文鸠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侍卫,“本宫行的端走得直,他们想要说什么就说去吧。给我抬到我房里去,去请了京城最好的大夫来!”
那侍卫不敢多说什么,连忙答应着便去了。
外面还飘扬着小雪,苏瑾就这样被一张被子裹得严严实实送去了宇文鸠的房里。其中一个侍卫不由得仔细地打量了一眼那传说中的戏子,暗暗咂舌道:“乖乖,这戏子生的真好看。”
“快闭嘴,若是让三皇子殿下晓得了割了你的舌头。”另一个侍卫小声说道,之前偷偷赞叹的那个侍卫连忙闭上了嘴巴。
大夫很快就请来了。
那大夫乃是之前在宫中做过御医的大夫,因为说话太直所以被当时一个比较得宠的妃子赶出了宫。谁知赶出宫后大家都喜欢找他看病,于是名声比在宫中的时候还要响亮一些。更重要的是,他晓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那大夫把了一会儿脉,沉思道:“本来不是什么重病。想来应当是心病,忧虑过盛加上郁郁难平,着了凉之后便是这样的情况了。”
“哦?”宇文鸠暗暗点头,“那您说究竟该怎样治呢?”
“要是按老夫所说,便是先开一些平肝火的药物。让小公子的心病有所缓解。之后治疗伤风便要容易得多。”那大夫摸了摸胡须,说道。
宇文鸠点了点头,道:“那就按先生说的来便好。”说着身边小厮拿出一张整齐的银票递给那大夫,宇文鸠点了点头道:“辛苦了。”
那大夫看了一眼那张银票,吃了一惊,连声推辞。宇文鸠倒也不说话,只是含笑看着他。
那大夫推辞半晌,自己倒是先有些不好意思了,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再推辞了,只是以后您府上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便只管叫了老夫来,定然不会再要一分钱。”
宇文鸠点点头没说话,放那大夫走了,随后看着苏瑾沉睡中的脸呆了半晌,方才轻轻地关上门出去了。
宋芊芊的奶娘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但总归是拿到了大夫人所说的那样东西。她拿着那小黑块看了又看,怎么想都不知道大夫人为什么为了这件事冒着那样大的风险出来。
正看着,向晴却走了进来,还拿着几个绣花的样子。一抬头看见宋芊芊的奶娘坐在这,向晴倒是吓了一跳,随即笑着问道:“您在这里做什么呢?”
宋芊芊的奶娘连忙将手中的小黑块藏到袖子里面,笑道:“没什么。我在想,什么时候能见大小姐一面?我有半个月都没见到她过了。”
向晴倒不是个多心眼的。也没想太多便笑道:“大小姐也是日日想着您呢。什么时候得空了,我便找个机会让您去看看大小姐。”
宋芊芊的奶娘笑了笑道:“那便要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