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点点头,道:“哪能听不见,这样大的声音倒是将我们吓了一跳。”
乔若雪不禁恼怒道:“那宋夫人在搞什么鬼?车夫不快点走还在等什么!”丫鬟领了乔若雪的命匆匆忙忙上前道:“在这里墨迹什么?还不快走!”
那车夫连忙答应一声,只听得马车里那女人又开始咯咯地笑,变笑边念叨什么。
旁边的路人惊奇道:“难不成安国公府请了个神婆不成?”
另一个路人道:“兄台,敢问你是怎么知道这是安国公府的人?”
“这还不简单吗?”那人比划了一下马车,“马车上镶嵌着安国公的牌子,一看便知道是安国公府的。只是不知道这轿子里是什么东西?”
“那你可晓得这轿子里是什么东西?”那路人又好奇地问。
那人摇摇头道:“这个倒是不知道。看国公夫人宝贝的不行,估计身家倒也不会低了去。”
那路人点点头,眼珠一转道:“兄台,你说会不会是安国公权势滔天,想要再进一步,所以弄了个逆天改命的东西来……”
“哎呦我的妈,休要胡说!”那人不禁紧张起来,冲上去便捂住了路人的嘴巴。那路人生的白白净净像是个书生,那人便问道:“我看你白白净净,又拿着书卷,难不成是为着明年进京赶考的不成?”
那白白净净的公子点了点头,笑道:“是呀。”
那人便摇了摇头道:“兄台,你读书读傻了?这种事怎么能乱说?莫要到时候因为一时之快而没了命呀!”
那白净的书生点点头,笑道:“我晓得了,绝不乱说话的。”
那书生看着众人慢慢离去,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得意的笑,转入一个屋子里消失不见。屋子那头正有两个小厮焦急地等着,看见王之谦走过来才勉强笑道:“公子,您又去哪里了?怎么不让小的跟着您,到时候夫人又该说我们了。”
王之谦风流地笑了笑,道:“公子我去哪里也要跟你交代一番不成?再说了。公子我去做大事了,你这样的小厮是不能理解的。”
说罢王之谦又开始摇头晃脑地说起“君子”、“伦理”、“大道”之类的话语。那几个小厮听不懂,却也不敢再问,只好垂头丧气地跟在王之谦背后。
王之谦本来是听说大夫人去了安国公府,想到宋芊芊还在禁足,大夫人却这样风骚,便忍不住想要搅了大夫人的好事。但去了之后发现事情好像和他想象的并不一样,便趁机散了些谣言便离开了。
难道说大夫人出了什么事不成,或者今天轿子上坐着的根本不是大夫人?再做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是大夫人疯了或者是不想去国公府,在用这种方式求救不成?
王之谦思索了半天却也每个结果,随手点了个小厮道:“你,去宋家门口问问他们大夫人的事情。”
那小厮不愿意去,但又怕自己若是不去自家少爷又要亲自去一趟,到时候少不了少爷又要被关禁闭,只好痛苦万分的去了。
而京城里,这样的谣言已经慢慢散播开来。
“你知道吗?安国公请了个神婆去逆天改命,据说想要当皇上呢!”
“此事当真?”
“我骗你干啥,据说那天好多人都见到了。那神婆坐在轿子里又哭又笑的,据说法力高强的很。”
……
安国公现在还在宫里,自是不知道这些事。
宋进贤将他狠狠地告了一状,皇上冷落他在大殿里站了整整一下午。他看着大殿里人来人往,而宇文浩南只是处理公务,便连头都不曾抬一下。
安国公忍着气道:“皇上,天色已晚,臣该回去了。”
宇文浩南看也不看安国公,只是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旁人怪异的眼神将安国公看得心头怒火熊熊燃绕,然而自己面前的人正是宇文王朝至高无上的皇上,他不敢放肆无礼,只得又叫了一声:“启禀皇上,臣想要回去了。”
宇文浩南仍旧没有反应,甚至连抬头也不曾。若不是安国公说话声音够大,安国公定然会怀疑宇文浩南是否听见了自己说话。
太子殿下拿着一张折子进来,还未说话先注意到了安国公的存在。他今日一整天都在上课,并不知道安国公为什么站在这里,但也听说了昨天安国公的“伟大事迹”,便朝着国公笑了笑。
安国公转过头去,权当看不见太子。
几个皇子陆续下了学,都来到了大殿里。
宇文鸠一向和安国公便有些看不过眼,此时更是装作没有看见安国公的样子。宇文乾倒是颇有兴味地看了一眼他,但也只是看了一眼,没做出任何表示。宇文瑞一向是个懂礼的,先朝着皇上行礼,随后也朝着安国公行礼。
安国公一向不喜欢宇文瑞那温温吞吞的性子,自鼻孔里哼了一声。
皇上的大太监周通不自觉地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皇上已经给了安国公最后一次机会,可是他还是没有抓住。恐怕安国公这个位子,他是做不久了。一代枭雄,真是可惜。
安国公却完全没想到这些。他立下战功无数,怎么会看得起这样的小皇子?何况这些小皇子日后的其中一个还需要自己的扶持,因此行礼什么自然也是应该的。
眼见皇子们被宇文浩南一个一个考察完功课,都已经离开,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安国公不禁用更大的声音道:“皇上,臣知道错了,不该擅闯宋相的宅子。日后必然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情,皇上便放臣回去吧。”
宇文浩南抬起头来道:“你让朕如何相信你?”
安国公知道这是要他向宋进贤赔罪的意思。只是一个堂堂武官,竟然向一个又酸又腐的文管赔罪,说起来岂不是让大家笑掉大牙?
安国公沉思了一会儿,道:“我赔给宋相五千两黄金!”
皇上冷笑一声道:“我竟没有想到国公是这样巨富。既然如此,就请你把今年的军费出了吧,我想宋相也一定会原谅你的。”
一年的军费少说也要上千万两白银。安国公自然有这个钱,可那都是安国公辛苦挣下来的,还有一部分是皇上赏的。一年的军费掏下来,定然会伤筋动骨。
宇文浩南看安国公沉默了,便又抛出另一个诱惑的条件:“你若是能出了这一年军费,宋相想必也不会再亏待你妹妹。宋家夫人想在你府上住多久,就住多久。谁还敢看不起她?”
安国公现在最为头痛的也就是妹妹的安置问题,此时听见皇上这样说自然高兴,便也顾不上心痛银两了:“既然如此,我便替陛下将这一年的军费出了又如何?明日我便将银两送来。”
皇上点点头,笑道:“国公真是为国为民,实在让人钦佩。”
安国公方才走了。
眼见大殿里没人,宇文浩南的神色方才慢慢阴沉下来。
周通连忙取了刚刚煎出来的药服侍他喝了,他一面喝一面道:“安国公为了他那个妹妹,可真是好大的手笔。”
周通服侍着皇上喝药,脸上也泛起一丝笑意来:“谁说不是。那宋家夫人我是派人打听过了的,那下毒之事非常确凿,没想到安国公却这样护着他妹妹。”
“这不是重点。”宇文浩南摇摇头,“安国公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钱?难道茶叶生意真有这样日进斗金不成?国库里现在拿出一年的军饷,恐怕也要一段时间来恢复。”
周通低声道:“皇上说的甚是。”
宇文浩南挥手命人将药碗端走,表情越发严峻起来:“安国公此人虽有将领之才,却做不了一个好臣子。看来是不能再留了。”
周通沉默不语。
……
安国公回到府中的第一件事便是冲着在门口等了自己四个时辰的乔若雪道:“楚秀呢?现在在哪里?”
乔若雪的表情有一丝的僵硬,抿着嘴道:“夫君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宋夫人还在用饭。”
寒冷的大风吹得安国公面色有些发青,闻言道:“用饭?现在都几点了,怎么我妹妹竟还在用饭,难不成厨房现在才给她做么?”
乔若雪没来得及说话,身边的嬷嬷连忙道:“回国公的话。夫人让厨房的先给宋夫人做的饭,宋夫人已经用了两个小时了。我们夫人一直在风雪当中等您回来,道现在还没用饭呢。”
安国公的注意力只放在妹妹身上,似乎根本没听见那嬷嬷的后半句话:“她在哪儿呢?带我去看看!”
那嬷嬷为难地看了一眼乔若雪。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宋家夫人用饭用得太高兴了,所以将衣服都脱了吧?正为难着,乔若雪的声音平静地响了起来:“宋家夫人在依兰居,夫君可以去看看。”
安国公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众人俱都看着乔若雪。乔若雪面色苍白,紧了紧脖子上的兔毛围脖,冷声道:“让他去。也好让他看看,自己的妹妹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
众人不敢做声,但心中都在回想着之前的一幕。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