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护法闻言只是抬起头来看了两人一眼,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阿方将军很快就被叫了过来。当他亲眼看见自己喜欢的十三被捆在凳子上鞭打的时候,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站起来冷硬地道:“大鹰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
大鹰王冷笑一声,“只是让你看看什么是背叛了我的下场!”
阿方强行压制下心中的愤怒,冷冷地道:“您是不是弄错了?我只是觉得十三很可怜,想要帮她罢了。”
“帮她?”
大鹰王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神情来,“帮她做什么,提水?清理伤口?还是生孩子!”
“你太过分了!”
阿方气得牙齿咯咯响,冷冷地道:“没想到表面上十分豁达的大鹰王,竟然是这种人!若不是碍于两国之间,眼下我定然要撤军!”
“撤啊,我巴不得。”
大鹰王冷冷地说道,两人对视的目光当中像是能够碰撞出火花来。
右护法眼见两人就要打起来,连忙劝解地道:“这是何苦呢?本来却也不是十分严重的事情。阿方将军,容我说一句,那姑娘本来就是大鹰王的小妾,您和她走得太近,鹰王难免生气啊!”
“你娶了十三之后哪里曾和她说过一句话,又算是什么娶?”阿方冷冷地说,“再者我只是和她说了几句话,觉得阿方姑娘可怜罢了,还轮不到你们来教训我!”
右护法有些为难地看了两人一眼,只好低下头不做声。
大鹰王脸色沉得能够拧的下水来,沉着脸道:“我倒是没想到,阿方将军怀着这样的心思。也罢,既然你这么喜欢十三,我就让人打上一百大棒,然后将她送给你好了!”
一百大棒,那肯定就是要将那个女子活活打死了。
一时间西潘阿方便心中十分愤怒起来,径直走到了大鹰王身边,冷冷地道:“明日训练场上,我要和你打上一架!”
大鹰王冷冷地看着他,半晌方才道:“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个将军也敢和鹰王顶嘴了。既然如此,便来吧。”
“好。”
西潘阿方冷冰冰地扔下这样一句话,转身便走。
大鹰王唇角泛起一丝冷笑来。
直到看着阿方走远了,一直不曾说话的左护法方才慢悠悠地说道:“大鹰王不是这样冲动的人,想必是心中另有想法吧。”
“哦?”
大鹰王闻言有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左护法,“你倒是聪明,从来一眼就能看穿我的想法。既然这样,你来说说我是怎么想的。”
“现在宇文王朝已经弱到了这种程度,哪里还是咱们的对手?何苦一定要和东胤国一起瓜分。何况那边还有洋人在,咱们实力强横,现在已经不用怕他们了。”
大鹰王半晌没做声,只是沉默已经代表了左护法说的话完全正确。
左护法不知怎的,却突然勾起嘴角嘲讽地笑了笑。
他服侍了那么多年鹰王,为鹰王卖了不少命,可是他最终还是开始怀疑他了。若不是还担心着东临海,只怕他早就走了。
大鹰王冷冷地笑了笑,道:“上次让你去看海儿,那银针的确很好用。”
这一句话像是晴天雷劈一样地炸带左护法的头顶,半晌他方才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大鹰王:“你派人跟着我?”
鹰王冷冷地笑了笑,道:“我也很想相信你,只是你实在是太聪明,由不得我不放心。”
右护法惊讶地看着两人,半晌方才道:“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并不理他,只是静静地对视着,半晌鹰王方才慢悠悠地道:“你放心好了,她是一定会去那里的,因为这就是她的宿命。何况她并不喜欢你,你又何苦执着?到时候说不定就要耽误了你的性命。”
左护法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慢慢地离开了。
鹰王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当中泛起一丝冰冷的杀意。
宇文王朝的军营里。
“宋姑娘,根据四皇子送去的那女人送来的情报,现在已经成功地在两人当中有了裂缝。现在又该怎么办呢?”
拓跋老将军咳嗽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宋初倒是没有注意到拓跋老将军的不自在,而是沉思了一会儿道:“大鹰王那个人虽然算得上是一个英雄,但是他心中十分多疑,咱们就刚好可以利用他这一点。现在他虽然和阿方中间有了缝隙,但是并不至于到了自相残杀的地步。咱们则可以故意示弱,让大鹰王看到他们即便没有西潘国也一定会赢。这样的话……”
宋初没有接着说下去,拓跋老将军却连连鼓掌,道:“真是个妙招。妙哉,妙哉!”
宇文乾笑了笑,道:“宋初一向别处心裁,和一般的姑娘家很是不同。”
拓跋老将军不禁打趣地看了宇文乾一眼,笑道:“这当真是四皇子自卖自夸啊。不过我之前的确是对宋姑娘有些偏见,想来宋姑娘是不会介意的了。”
这便是在和她道歉了。拓跋老将军即使之前有些错处,但是毕竟是个长辈,何况在关键的时刻还是很帮助宋初的。宋初连忙笑道:“老将军说的是哪里的话,宋初只不过是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罢了,至于做的成果如何还是将军的功劳。”
拓跋将军便笑了起来。
安国公只觉得这一幕分外刺眼,便咳嗽一声冷冷地道:“只不过是一些小计俩罢了,哪里能够登得上大雅之堂?”
拓跋老将军有些奇异地看了安国公一眼,方才说道:“行军打仗,讲的就是一个诡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能制胜嘛。”
安国公只觉得十分气闷,起身便走了。
走出帐篷,安国公身边的谋士方才低声地说道:“国公这一举动是不是有些不妥当了?要知道那宋初人虽然不讨人喜欢,但是计俩的确可以试试啊。”
楚襄便从鼻子当中出了一口气,冷冷地道:“你是不晓得。从前在西南的时候,我便是大帅,大家都要听我的。可是这次皇上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让一个毛头小子做了主帅,分明就是要杀杀我的气焰。那拓跋老将军更是做事犹豫不决,白白瞎了这样好的名声。”
那谋士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看见宋芊芊朝着安国公这边走来,便闭上了嘴巴恭敬地站在两人身后。
安国公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仍然尽量放缓和了语气道:“芊芊不知所来何事?”
宋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伤心地道:“只是想念舅舅罢了。舅舅知道否?上次战争的时候哥哥中了敌人的箭,现在还在养伤,他也十分想念您呢。”
国公闻言不禁一怔,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竟然不知道。”
宋芊芊一面叹气一面摇了摇头,道:“自从上次战争之后就不能够下床了。只是哥哥一直不让我告诉您,怕您担忧。”
国公叹了口气,道:“既然是这样,我便去看看他。”
说罢便朝着宋文驿的住处走去,而跟在身后的宋芊芊看着安国公大踏步向前走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晦涩的光芒。
那四皇子,竟然还没死!
不行,她这次一定要让那宇文乾和宋初死个干干净净。宋芊芊咬了咬牙,正在想着计谋的时候却看见安国公身边的谋士转过头来看她,连忙露出一个哀伤又美丽的笑容。
那谋士怔了怔,又将头转了过去,像是不曾看宋芊芊一般。
她心中冷笑一声,脸上装出一副哀伤的神情,快步走了上去:“舅舅,其实芊芊也是不想麻烦您的,可是哥哥的病情眼见越来越严重了,那宋初也不肯让别人给他包扎,无奈之下我也只能……”
说罢便抽泣了起来。
安国公现在是只要一听见宋初的名字就觉得头痛无比,偏偏在自己的侄女面前又不能表现出什么,只好勉强地道:“我现在就让人给文驿拿了药来。芊芊不要慌,我定然会给你和你娘报仇的。”
宋芊芊擦眼泪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抬起眼睛来道:“可是舅舅之前不是说了要找暗卫杀掉宋初么?”
安国公有些尴尬地顿了顿,道:“这件事倒是也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简单。你莫要管了,在战争结束之前我定然会将宋初除去。”
宋芊芊心中讽刺地笑,面上却露出一副感激的神情来:“既然是这样,那就要多谢谢国公您了呢。”
安国公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没说话。
宋文驿正躺在床上无聊地练着几个新学的招式,却听见宋芊芊的声音传来,不禁吃了一惊,要知道这些天他生病了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妹妹了,怎么现在又来了?
“驿儿呢?伤口怎么样了?”
安国公撩起帘子走了进来,宋文驿顿时明白了一切,眼中闪过少许失望,抬起头来笑道:“多谢舅舅还惦记着,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安国公便仔细地查看了他的伤口,皱眉道:“若是处理一下的话想必现在伤口都已经能够愈合了。听芊芊说宋初不肯让人给你收拾伤口,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宋文驿不禁顿了一下,方才道:“是。”
宋芊芊一直深深地看着宋文驿的眼睛,一直到宋文驿点了头之后方才满意地笑了笑。
宋初当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安国公强忍住内心的愤怒,冷冷地道:“驿儿放心,舅舅定然会为你报仇!”
宋文驿闻言很是有些尴尬,只得点了点头道:“全凭舅舅做主。”
两人又说了些有的没的,安国公方才站起身来道:“你还要将养身体,我就不多和你说话了。怪不得这几日在操练场上不曾见到你,若不是芊芊说我却还不知道。”
宋文驿连忙道:“只是一点小伤口罢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何况舅舅每天忙得很,我便想着养几天伤就好了。”
安国公起身离开,走到门外的时候方才感叹地道:“没想到文驿当真是长大了,竟然能够为我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