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你三天了,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比市长还难。”
邓鸿进了办公室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打开冷气对着风口吹起来。
“你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需要我给你倒一杯冰仙人掌汁吗局长大人?”
董鹤眼镜片里反射着光,看起来冷气倒是比空掉还阴森。
“噢,董秘书,您别太客气,我自己来就好了。”
邓鸿察觉出了董鹤的不爽应该和自己无关,即使这样也不想触这个霉头,规规矩矩的把解开的衣服扣子又重新系了回去。
“找我什么事?”
“噢是这样,您看新闻了吗?上面说地球离太阳的距离又近了好像几十万公里,轨道又偏离了正常轨道零点五三四度呀,你就没感觉又热了很多?”
“那又怎样?”
董鹤头都没抬,依然看着窗外的大街。
“我是想问,咱……咱们的那个船票的事,你看什么时候有个准信?毕竟这个地球是说炸就炸了,随时的事了都……”
邓鸿一脸谄媚讨好的仰视着董鹤。
“就为这个?”
“对啊,我不为这个还能为什么?您说的嘛,钱是一切路的推土机,只要钱到位了,就不存在办不成的事。”
“我不是再三告诉你,一有消息就第一时间通知你,不用天天往这里跑,我不告诉你,你跑了也没用,就连市长还在那素着干着急呢?我能跑到市长前面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怀疑我黑你那五百根金笔?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可以把钱退给你,你以为我想揽这些破事?想拿钱给我人多了去了,要不是看在你在青岛海营帮了我不少忙的份上,就是一万根金笔你看我干不干这活。”
邓鸿吓坏了,从没见董鹤发过这么大火,极为后悔自己刚才的试探性言语,这等于是逼着对方和自己摊牌,不幸的是,自己手中几乎没什么大牌可出,好牌的主动权都在对方手里。
“别别,董秘书,我刚才是胡说,是扯淡呢,您别跟我计较,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啊,别说五百根了,只要你开口,就是五千……”
董鹤眼睛“刷”的扫了过来,“呦呵,你倒大方,挺有钱啊。”
“我是打个比方,打个比方,五千我是没有,不过只要你能办成事,真需要的话,倒不是不能想办法………”
此话一出,邓鸿就后悔了,他太明白董鹤是个什么人了,只要给他送礼和送钱,从没嫌多过,是个狮子大开口型的黑心人物。
董鹤看出来对方心里的焦虑,语气转向了缓和,“你也得理解我办事的难度,你想想啊,光咱们亚洲比较大的海营就有十五个,青岛只是其中一个,那还有其他两个大洲呢?这十几亿人谁不想得到船票?谁不舍得花些钱?这里面比你我有钱有势的起码几千个不止吧,咱们算什么,连市长都愁的天天抽风跟电击疗法似的。想要办成事,就要出大招,不出大招是绝对不可能胜出的。”
邓鸿“刷”的一下站了起来,铿锵的说,“董秘书,你就说吧,只要能得到船票,不管出多少钱,我都去想办法,只要能得到船票,哪怕吃了自己孩子我也干。”
——————————————————
“好了,多余的话不再重复了,我的意思你都明白,如果想通了就找豆叔联系,一会他会告诉你联系方式的。还是那个条件:你帮我们去谈判,我帮你找到许小欣,一言为定,决不食言。”
智伯在巷子口对着车内的耳朵和颜琴说道。
“我为什么不能直接来这里找你?”
“因为过了今天我就要离开这里前往别的地方了。”
智伯没有流出丝毫的不舍和眷恋。
“离开这里?这些家具都不要了?”
“哪能都不要?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东西,没有它们我会吃不下饭的,全部都带走。”
智伯抽了一口烟斗,跟仙人一样吐出一口白烟,悠然的说道,“你们昨天到我这里,这消息一定会传出去,已经不保险了,所以我也要赶紧逃跑啊,哈哈。”
耳朵彻底折服了,什么叫当机立断,什么叫神龙见首不见见尾,昨天自己还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侏儒似的小老头,何德何能能成为地球上地位盖过三大执政官的人物,这种行动之果决,判断之准确的魄力的确不是一般人所能具备的。
“那我以后去哪找你?”
“你找不到我,谁也找不到我,只有我能找到你,所依你只有等我来找你。”
智伯把烟斗里的烟灰拍了拍,“走吧,豆叔送你们去车站,他会保护你们安全避开马进伟的人。”
“您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见过您的。”
耳朵表情铿锵,他盼望着在自己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能看到智伯赞许的目光和感动的泪水,可智伯笑了笑,“没关系,就算有谁知道了,我下午就离开这里了,它们还是别想找到我,这么多年只有我找别人,没有谁能找到我,你大可不必这么谨慎,累。”
耳朵脸红到脖子根了,赶紧摇上车窗,尴尬的对着智伯笑一笑,对这个老头产生了一丝憎恨,仅仅是因为他的万事亨通,对所有事情的强大掌控力,对事情的发展做出的一切看起来都无可挑剔的做法。可自诩聪明的耳朵心底还是有一点点的不舒服,他不喜欢别人事事高自己一头。你可以比他有钱,可以比他有地位,但他恰恰不能接受你比他事事料于先机,这对他来说是最大的侮辱和践踏,比尿在他身上还让他难以接受。
可这个智伯好像是人间的活着的上帝,除了身边的光头豆叔不是天使外,几乎和先知没什么区别,就连拯救人类的种子这样的伟大事业都要指望他。更令耳朵不舒服的是,他似乎用妻子许小欣的下落要挟着自己,虽然没有明说,但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话里话外已经对自己这个所谓的克鲁格人有了防备,好像还透露出儿子皮球也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被要挟的对象的意愿。
来吧,都来吧,一切都向我开炮吧,反正我现在已经成了全人类的敌人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耳朵坐在车里望着窗外,外面的行人一个个顶着灰白色的面庞,似乎对这个曾经无情的对地球人痛下杀手的凶手的同类不屑一顾。而自己当了四十年的人类,同样对这些所谓的敌人恨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