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楼的服装店里,胖大婶还是在做着手工线活,店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空无一人,好像这个店从来就没有什么生意,永远是大婶自己在衡量着难熬的时间。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楼上则热闹了很多。
王一尘忙着时间号的研究,马清瑶还是在搞她的解码任务,那条叫有为的傻狗还在屋里子各个角落乱窜,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个物种,如果知道的话,它是该恐惧还是该自豪呢?
马清瑶在一堆古书籍的粉尘当中坐着,翻阅着三百年间所有有关密码的内容,从各民族的暗码到电报中的摩丝码和雷诺码,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些蛛丝马迹,因为她觉得那格族人绝不可能是凭空自己设计出一种密码来,必定和某种东西有所联系,而这种东西就会帮助自己破解箱子里的壁刻,而那格族人两次生命的神话也就能解开了。
打心底马清瑶不认为那格族人是外星人,因为如果真实那样的话,以外星人高超的科学面积普及,不至于会在几千年前遭到人类的屠杀,就算是他们的文明发展不及地球人,那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好了,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这些问题都说不通,对此,马清瑶给出的结论是:斟灌氏(那格族)在某个历史时期的文明陷落,限制了他们发展的进程,从而导致了他们悲惨的命运和神话般的经历,这些秘密都需要自己去找出来,可能这个过程会无比艰辛和痛苦,但为了这个快完蛋的地球,似乎她没有别的选择了。
“清瑶,快来看,这大概就是时间号毁灭的原因。”
教授扔掉手里的笔,搓了搓那快要酸麻的手,指着地上那一堆画的乱七八糟的图纸。
“这这么乱……,我好看什么?”
马清瑶看着地上至少有二十张的草图后说道。
“哦,这些是喔的草稿,看这个。”
教授递给助手一张画的跟装修草图似的纸,这张纸更像是一张几何教学图案,有的地方还图有大黑疙瘩,估计是画错了修改的。
“我解释给你听,有点乱怕你看不懂。”
“据时间号队员自己说,当发生时间停止的是第四天,也就是说他们是在离开地球四天的距离发生的。我测算过,大概是月球左右的位置,那个日本人山下说的没错。真不愧是有丰富经验的老宇航员,够专业的。”
“按照他们说的,这三十几三十几年都是在一个虚拟的时空中度过,那么基本可以推算他们不是在咱们这个空间里,换句话说,他们和咱们不是一个维度里的空间度过的。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们一直没有收到咱们的信息,而自己发出去的信息咱们耶收不到。如果真在同一个时空里,再远的距离,按照光速,发出的信息,在几天内地球上也就收到了,为什么所有发出的信息都收不到,因为压根儿就不在一个维度里。除了那一次土星的图片,那次是个例外,但为什么能收到,我还没想清楚。”
“我猜想,时间号进入的大概是个U字型空间。”
“U字型空间?我却第一次听说这个名称。”
马清瑶钦佩的看着自己的老师,虽然满头雪白,但说起科学研究,兴奋起来的劲头不亚于一个发现一个喜爱玩具的孩子。
“是的,U型空间,是一个半口袋型的时空,是我听了山下恕人的录像里的有关这个一段话后才有了这个灵感,所以说,山下确实是个伟大的人,有着丰富的想象力和严谨性,日本人就是这特点。”
“为什么他们会三十几年都飞不出去?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怎么进去这个维度,更不知道如何出来,所以你只能在虚拟的空中飞来飞去,看见的所有一切都是镜像,而不是实物和其他。他们一直处于U型维度的底部,相当于头顶着一只张开嘴的大口袋,你越加大马力往前开,镜像也就跟着你跑,可无论你跑多远,你的头上那只口袋却一直在你头顶上,永远蒙着。”
“可他们究竟怎么进去的这个维度现在却搞不清楚,但我已经知道怎么从这个维度里出来了。嘿嘿。”
“怎么出来啊,教授?快告诉我。”
马清瑶摇着教授的胳膊。
“帮我拿点薄荷叶去。”
马清瑶依话做了。
“其实很简单,既然是头顶着口袋出不来,为什么不选择脱下口袋?在U型底部出不来,那在U型顶部不就出来了?在这个维度里,你想去哪,必须向着相反的方向跑,不要管飞船的一切数据,那些都是不真实的,科学发展到了最后,还是得靠人脑,你没听说那句话吗?科学技术的最高境界就是原始和纯粹,在数字时代甚至更高的文明时代,当你有很多想不通的问题时,不妨先想一想1+1到底等于几?真是能一百万个确定等于二?我看不见得。比如著名的格子间理论上说,各个不同的维度空间就像是写字楼里的格子间,一间一间的很整齐,其实你那看似一层的格子间里还有五维甚至更高维度的空间是和你叠放在一起的,只不过你看不见罢了,但别人却能看见。你说说看,这个1+1等于几?等于二吗?还是三或四?它等于无限答案都是对的。”
马清瑶听的入迷了,她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的领域里,这是她第一次听教授如此耐心的给她讲如此精深的问题,马清瑶瞬间忘了她本身来这里的任务,像得了失忆症的人,往日的冷血和阴霾全部都一扫而空,换之而来的是对科学领域的更深的热情和信心,她觉得自己研究的解码领域真正是浩瀚的科学技术里的一瓢水,正是眼前这个老头打开了自己拥抱无限学海的大门。
“现在就需要去证实我刚才的U型推论了,我得赶紧准备准备。”
“这事我不能去,太老了,你也不能去,看来还得找别人去。”
“找谁?有危险性吗?”
“危险?最多就是永远回不来吧。”
屋里的空气凝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