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低迷,种种迹象表明,江流出事了。但,为什么?一个刚回国半年的人,能有什么原因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目前已知家人这边没有什么可寻的资料,而艾利在跟挪威方面联系之后确认江流确实是要在那日回挪威,但是什么原因,挪威方面也不知晓。跟江流通话的人,只知道江流说了,她会尽快回去,其他并无可用信息。线索,急需可用的线索。
牧马人停放的港口,是个盲区,周边没有任何可用的摄像头或者天眼,因雨水的冲刷,地面可寻的线索也几乎是零。这一个又一个根本没有指向性的线索让所有的人烦躁。
“队长,化验结果出来了”负责化验的警员匆匆跑进来,在虞政褀的示意下开始汇报“绷带和玻璃碎片上的血迹均为A型,经比对确认是同一个人的。我们对手表卡扣处的皮脂也做了化验...”警员迟疑了一下,望着杨墨不知该不该继续
“继续”
“是,队长。我们提取了绷带、玻璃碎片上的血迹还有手表上的皮脂进行脱氧核糖核酸比对,通过STR位点进行基因分型,发现其中有14对一致,可判定为同一人,也就是说”声音轻了很多“基本可以确定是江医生的。”
见背对着门的杨墨没有说话,“你先去忙你的,有其他发现及时汇报”虞政褀赶紧安排。
正思索如何打破气氛里的紧绷,一直没说话的人却开口了“江流的手机充好电了么?有没有什么线索??安排人去查快递来源,那个手表的快递来源,现在只有这个方向有可能会有突破了。另外,艾利那边也要再联系,看看江流最近工作上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上次艾利那个学长在国外不就是...有没有可能这边也是类似...还有...”
“杨墨”虞政褀打断了杨墨的话“手机那边,已经再查了。最后一个电话拨出的时间是16:02分,显示拨出时间只有6秒”
“没有通话时长?”
“没有”
“那就查对方...”杨墨转身,看向虞政褀“发什么呆啊,抓紧去啊”
“那个电话,是打给你的”
......
时间是静止的,虞政褀没再说话,而杨墨也愣住了,掏出自己的手机,确定没有任何有关于江流的未接电话...
“阿杨,你...”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也就是说,有可能打电话的时候人还是好好的,因为改变主意所以没等接通;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电话刚拨就已经...”
“队长,又来了一个快递”...
这次是个EMS的信封,“叫人过来先采集指纹”
痕鉴人员在采集着指纹,而杨墨和虞政褀只是瞪着从信封里拿出来的那个U盘,这会是什么呢?今天的得到的信息太多太乱,直觉告诉自己,U盘里的东西一定不会让人舒服。特别是里面的内容可能和...有关...
指纹采集完毕,杨墨拿过U盘插在电脑上。是一段视频文件,点击打开:
可视的三面都是白色的布景,正中的藤质座椅上坐着一个人,手脚被缚,脸上和额上有明显伤痕。双眼圆睁,并无焦距....
虞政褀握住杨墨的肩,用力按了下。
画面上的人,很明显的,是江流...
视频文件只有20秒,并没有声音,只能看见江流被缚,神情惊恐,双目好像不能正常视物,似乎一直再用耳朵辨别什么......
“我找人去查EMS,你..”
“我跟你去”刚起身,电脑里传出提示音,一封未读邮件跳了出来。本不予理会,但是看到寄件人,杨墨坐了下来。
虞政褀见状什么也没说,开门出去了。
这是一封定时邮件,寄件人---江流
鼠标操作着箭头停在打开位置,却没能点下去...
从中午到现在,8个小时,得到的信息没有一样是好的,现在的这封信到底是什么,突然间一点都不想打开。
或者说,他还未从江流失踪这个信息中回神,虽然安排了各项工作,但那都是出于多年警察的本能。就个人而言,似乎还没有准备好。从事警察这么久,他很清楚失踪超过24小时意味着什么,刚刚那段视频也暗示着太多的可能...当这些同时出现在亲近的人身上...杨墨的太阳穴抽痛着
为了抓紧找出线索,还是点开了邮件....
当虞政褀从外面赶回来时,杨墨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电脑合上了。
“队长呢?”大办公室里随便抓了个人问
“活动室里”
虞政褀掉头就走“副队,你先别过去了”
“为什么?”
“队长在打拳,已经半个多小时了。”
没人敢进去....
活动室
犀利的出拳,干脆的撞击声“乒乒砰砰的”,急促的喘息,加上越来越快的击打声,简单直白的宣告着里面的人心情非常的糟糕
“杨墨,或者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我才能叫出你的名字,从相识到现在已经有16年了,我一直很想知道却又害怕知道的不是你心里是否有我,而是你真的认识我么?是不是很可笑?如果主角不是自己,我也很想笑
6年的时间,从挪威到这里;六个月的时间,走到现在这个位置。杨墨.......我,有点累了。好像.....也.....有些坚持不动了呢…越靠近越是害怕,我以为我可以笑着努力到某天,到你再次告诉我你有了喜欢的人,然后装着潇洒的跟你告别呢…可在你问我为什么还是一个人的时候,在你想要帮我多认识朋友的时候,为什么我却越来越想逃离呢?
喜欢是一件很容易又不容易的事;喜欢你,是我一直想修一生的学分,但或许我真的没有那个天分
现在的你就在眼前,就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但已经极限了,不是吗?…那道看不见的墙,杵在我的面前.....你的心里,需要的是妹妹,并不是我……
你或许会放在心里的是那个叫江流的妹妹,而不是叫江流的那个江流……
在我尝试了这辈子最冒险的举动时,你说“以后别这样了“......我想,我错了…贪心是要付出代价的…
虽然舍不得,但我还是决定要离开了,再不走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连妹妹都做不好了呢?我惶恐着,在那些你看不见的地方,那愈想证明,愈不肯定的勇气啊,殆尽....
就不说再见了,也不会再有机会了。请原谅我用不再见面,贪心的妄图在你心里留下一个的位置…不再见面,或许我就能慢慢学会不再去想念你,或者永远的留在曾今的记忆里…
杨墨,我要谢谢你,在这个生日,在这个一无所有的城市,你,有陪过我…也让我偷到一个并不属于我的拥抱…
此生钟情与你,无憾...望你珍重
杨墨......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做一个完全相反的我,这样面对你或许就能坦然一些。
江流”
信很长,也很乱。可印在杨墨脑子里的就只有这简短的几段话。一段清楚明白的叙述,一段十多年都没有说出口的感情积累,一个他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却偏偏,偏偏在叙述者不知所踪时出现...
这打乱了他的思绪,让原本焦灼的烦躁,更加让人无法忍受...拳出的更快,更猛,可心里的烦乱却一点没能释放...
虞政褀推门进来“聊两句”杨墨停下,接住对方扔过来的矿泉水,拧开盖章猛灌了几口,便把剩下的水都扣在脑袋上--
“有线索吗”
“没有,快递是通过自动储物柜的方式投递,快递员是从箱内取出的,根本没见过投递人”
“其他方面呢”
“暂时没有进展...你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分得清主次。现在最要紧的是时间,按视频来看,目前至少,她还活着”
“阿杨,她生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艾利说,挪威那边证实这次是江流主动要回去的。”
“我说过了,没发生什么”
“阿杨,她是为了你才回来S市的...你,知道吗?”
是啊,你知道吗?杨墨,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