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古以来,阴阳生而万物有灵,神魔妖兽,不在话下。而天地又有众多隐秘之所,无迹可寻,曰其洞天福地。所谓失者无意,遇者有心。于是世间诸多异事,妖鬼神通,仙修神魔,奇书异法,皆由是始。
虽有修仙,亦难免生死之别,遂有因果循环轮回复始之说。天有不测风雨,天意难测。即使大部分人衣食富足,生活安乐,也总有人冥冥中走上一条不归之路。世事无常,是是非非谁又能说清道明?但前人的苦痛安乐,千载百载,不过一枕黄粱,如入卷中,也不枉一桩趣事美谈。
百年前,正魔大战。正当是激战之时,传闻一代魔主别天,于逝心渊跳崖而死,尸骨至今无处所寻。人言或为情,或为友。亦有人言恶行所致,方有此劫。总之魔主逝后,,魔道中人忽然隐退,消声匿迹数十年。如今已被正道打压不足为患。而百姓渐渐生活安定下来,也忘了百年前的这般往事,只有在些修真门派,才偶尔谈到些许。
而新的故事,就在一个名叫水心村的不知名的小地方展开…………
“白成灰,这么晚了,你又偷偷跑到水心璇来。”来人无奈地朝湖边走去,拍了拍坐在地上的小孩。
小孩回过头来,呆呆的嗯了一声,爬起身子道:“水叔,村里人道你是最懂水的了,你说这湖里可会藏了个人么?”
叫水叔的中年男人捏了捏孩子的小脸,打趣道:“小屁孩尽讲胡话,这深水,就是头牛栽进去也没影了。咱村不是没人跌进去过,那可是再也没爬起来。就你小子胆大,敢跑这湖边玩儿,以后啊依我说非得把你拴在家里!“
”别别,我错了还不行么。对了水叔,我来这的事你可别告诉水婶啊!“
”臭小子,现在怕挨打了不是,嘿嘿。“
“水叔你就再帮我一次嘛,你上次偷酒的事还不是我帮你瞒着的。”
“行吧,下不为例。咱们快走,不然你水婶可起疑心了……”
一老一少渐渐消失在泥泞小路的尽头,落日把它最后一抹红藏在林中。这个名叫水心璇的地方此时已是漆黑一片。斑驳的水纹冲击着山石,发出“嘶嘶”的怪声,不知是哀鸣还是低呼。
“水婶,我们回来啦,好香的饭菜!”
“老婆子,饭菜都烧好了吧”
“好了好了,就等你们爷俩了”循声走出一位约莫四十多岁的女子,裹着粗布衣,扎着头发。左手提着一条猪腿,右手握着锅铲,想来这便是水婶了。尽管额上沾了些灰,但撇去年纪和妆容,这水婶还是个美人儿。
“水婶,你烧的菜是越来越好吃啦!”白成灰窜到座位上,拣了一筷子鱼肉放到嘴里,大声赞道。
水婶抬起头笑道:”好吃就行“,突然又像想到了什么,板起脸撇了白成灰一眼”你小子是不是又犯事了,我天天烧给你吃也不见得你夸过几次,无事献殷勤,有古怪!“
“哪有哪有,我是和水叔出去砍柴去了。“白成灰小脸一红,往后边推了推边上的水叔。
水叔一边嘿嘿尬笑了两声,一边从肩上扛下一捆柴来放到地上。”我寻思着家里的柴怕是不够用了,就喊了成灰到林里帮着搞些过来。“
”这样啊,家里也是没柴了“水婶自顾自念叨了一会,转过头对白成灰笑道:”成灰,婶冤枉你了没生气吧?你爹娘把你托付给我,就是想让你平平稳稳在村里。可是你啊,贪玩。三年前你昏倒在水心璇边上,可把婶担心坏了。婶就怕你再出一点差错。”
“三年前么。“白成灰嘀咕了两声。脑中仿佛又听到了来自水心璇的低语声。
三年前他独自一人在林中转悠,也不知是否是迷了路,竟迷迷糊糊来到了水心璇的边上。白天时的水心璇风平浪静,他也见过村里人在湖上撒网捞鱼,在加上自小儿胆大,白成灰边想着自己也抓条小鱼带回家玩儿。他记得自己走到湖边,水刚漫过腰的时候,自己突然就滑了下去。他感觉到冰彻的水握住他的四肢,一点一点渗进他的胸膛,使他喘不过气来。就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几声低语
:“世界是你们的,而我就在绝望中深深地凝望。怀抱冰彻的心,总有人走上和我一样的道路。孤独吗?循环预示着再相见。消逝,是最好的结局…………“
之后白成灰就昏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听水叔讲,那天本一切如常,下午时分水心璇上空忽然翻起黑墨,滚滚雷霆携着暴雨激荡在湖中央,水心璇再次出现了漩涡。水婶深怕他在湖边上,就叫上了村里人到处沿湖找。最后发现白成灰晕倒在湖边上,以为小孩子吓着了也就没追究下去。至于白成灰日后再诉说当时异事,大人们只道是小孩吓慌了神,熬了碗鸡汤安慰安慰,也就不再提了。白成灰自己最后也不知是梦是醒,是真是假。
“不吃饭在想什么呢成灰,又想去湖边玩了吧!”水婶敲了下白成灰的小脑袋,嗔怒道。
“没有没有,水婶水叔我向你们发誓,以后我再也不去水心璇玩啦。“白成灰瞪大了眼睛,举起右手一脸庄重。
”行行,有你这句话叔婶就放心了,不早了成灰也快去睡吧。“
”我知道了“白成灰道。
入夜。月色被云遮盖,仅存下一束照在窗前,透过窗洒在墙上。墙上的蜗牛静静的趴在墙面上,一动不动,一切人事都似与它无关。此时的村子是格外静的,细细听可以感觉到林中的虫鸣。不过,这个时候白成灰仍未入眠。水心璇的低语声萦绕在他的耳畔,且今晚格外清晰,像是在召唤。
“又在胡思乱想了,我答应了水叔水婶以后不再去的,还是赶紧睡觉吧。”白成灰给了自己一拳,蒙在被子里,强迫自己睡去。
“…………过往,再重演。将来,再相似…………少时奇,难恨当年情。白首亦难寻,云烟那时意…………“
三年前所听到的声音不断白成灰在脑中响起,甚至未听到的也一一涌现出来。”水心璇……“白成灰小声嘀咕着。”要不就今晚再去一次吧,明天以后就再也不去了,这样也算是说话算话。“
少年心里这样想着,村里人不知道。但是大家都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水心璇底再一次暗流涌动。月光铺洒在湖面上,潮水向两边退去,渐渐让出一条道来,不知是通向哪里。雾影朦胧,风声夹杂涛声作响,在牵引,在呼唤。这是一条连接过去的循环之路吗?没有人会知道。
白成灰,倔强的少年,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别循之路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