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待花木兰走远,回头与铠简单商量了一下,便一边派人往大理寺请示狄仁杰,一边派人向兵部报告,办理交接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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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长廊,一近高高耸立的观星台,花木兰突然心里一阵悸动,从内心深处泛起一丝恐惧,隐隐仿佛感觉观星台上面蛰伏着一头远古巨兽,择人而噬。每靠近一米,心里的压迫感越来越明显。实际上,从这个角度,花木兰根本看不到观星台之上的情景,更看不到人。
刚踏上观星台的台阶,花木兰突然感觉仿佛一层细细绵绵的无形压力笼罩在身上。
花木兰坠在最后面,一步一步,沿着观星台后面长长的台阶缓缓而上,仿佛肩上扛着一座大山,而且每上一个台阶,压力就重了一分。
花木兰看看前面脚步轻盈的上官婉儿和王昭君,一时不明所以,但依然咬紧玉齿,一步一个台阶。
脚步越来越沉重,一身香汗淋漓。行至半途,终于承受不住,花木兰忍不住轻轻呻吟一声,身子一颤,仿佛全身气血抽空,几乎虚脱在地。
说也奇怪,花木兰刚发出声音,那沉重如山的压力突然不翼而飞。
居中的王昭君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发现花木兰满头大汗,摇摇欲坠。
王昭君大吃一惊,赶紧扶住了她。
花木兰轻轻倚靠在王昭君身上,奇怪地看了王昭君一眼,却发现她除了有些紧张之外,丝毫没有其它异状。
上官婉儿本来走在最前面,回身看到花木兰的样子,若有所思,望了望观星台之上,然后温和地道:“木兰妹妹长途跋涉,有些累了,暂请歇息一下吧”。
王昭君感激地看了一眼上官婉儿,道:“多谢姐姐。”
花木兰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会,力气渐渐恢复过来。
花木兰轻轻搂了一下王昭君,站直了身子,向上官婉儿点点头,道:“好了,谢谢。”
上官婉儿笑了一笑,继续引路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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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引着花木兰、王昭君,一登上观星台,便见到传说中的武则天。
武则天并未盛装,只是一身素衣,亦没有一丝绝世强者的气息,但其绝世容颜、沉静如水的气质,让人感觉高山大海,深不可测。
据说,自先帝离世之后,武则天气质大变,从脾气火爆转为深沉厚重,极少动怒,更谈不上动手。事实上,武则天根本也不需要自己出手。十六年前,与三贤者墨子的那场惊天大战,算是多年来唯一的特例。
而且,除了重大的祭祀活动之外,就连平日上朝议政,武则天也是一身素衣。
因此,花木兰见到武则天的装扮,并没有丝毫诧异。只是,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花木兰心里却极为激动。武则天可谓是王者大陆所有女子心里的偶像。
以花木兰天不怕地不怕的秉性,就是见到天王老子,看不顺眼,也会打上一架再说。
小时候,听父亲讲起先帝、女帝的故事,花敬定总是一副仰慕不已的样子,自叹弗如,花木兰内心深处其实一直有点不服气,她更崇拜的是大唐一代军神李靖。但此时此刻,当站在武则天的面前,花木兰心里却不由有点发虚,头皮有点发麻。
在武则天丹凤眼一眼望过来的时候,花木兰突然明白,为什么刚才登阶如此艰难?这极可能是武则天对自己的一次压力测试。
因为,这整座宏大的观星台,都是武则天的“场”!
气场!!
不像攻击力强大,但实际上自我防御非常脆弱的魔法师,一般强大的武者,修炼到一定的境界,都会拥有自己不同属性的气场,用以保护自己。像花敬定,全力施为之下,可以在自身的三尺之内,释放坚硬凝重的防御气场,外人若要伤害到花敬定本体,必须要先击溃这层防御性气场。
曾经,为了挫挫花木兰的锐气,不要小觑天下英雄,花敬定安坐太师椅,让花木兰全力进攻。结果,花木兰用重剑砍了一刻钟,都无法攻破花敬定的气场,可见一斑。
只是,虽然身为帝国第二神将,亦是大唐有名的高手,花敬定的防御气场的极限范围也只是三尺而已。若与武则天的气场一比,无异于江河比之大海!!
花木兰心悦诚服,与上官婉儿、王昭君一起,盈盈向武则天跪拜了下去。
武则天看着面前三个气质各异,却同样天赋出众的美娇娥,心下微微一笑。
“平身吧。”待三人行过君臣之礼后,武则天温和地道。
上官婉儿闻言,遂领着花木兰、王昭君站了起来,恭恭敬敬侍立在一旁。
武则天目光落在王昭君身上,问道:“令师尚无音信么?”
王昭君一阵黯然,回道:“回陛下,是的。”三年前,燕然部族上代圣女鱼玄机突然宣布,命王昭君接任圣女之位,便孤身一人,深入大漠极北之地,从此杳无音信。作为鱼玄机唯一的亲传弟子,师尊身入险地,王昭君自然担心师尊的安危。
武则天自然看出王昭君的担忧,淡淡地道:“昭君不必担心。当今之世,能伤到令师之人,恐亦寥寥无几。”
那倒确实,鱼玄机亦是当世十大最强者之一,就算与那位大漠至尊生死相搏,恐怕亦是五五之数。
王昭君从小在鱼玄机身边长大,自然知道师尊的神通,只是三年都无音讯,确实有点不寻常,心里总是放心不下。事实上,王昭君已得鱼玄机真传,修为亦是不低,唯一欠缺的只是实战经验,对瞬息万变的战场缺乏应变。上次中伏被擒,就是实例。
武则天目光一转,望向花木兰,露出满意的神色,微微点头,道:“你很好。”能在自己的气场内,负重而上数百米,何止很好,在大唐境内,已经屈指可数。在自己强大的气场内,自己若是要刻意压制,一般的强者,能走上几步,已属难得。
“花都护身体尚好?”武则天继续问,露出一丝难得的关心。
“谢陛下垂询。家父身体尚好。”花木兰肃然道,“只是家父身子抱恙,患有隐疾,恐怕有负圣恩,不堪重负。木兰为人子女,常感有心无力。”当年,花敬定被刺客偷袭所伤,留下旧患,一直未恢复过来。对于大唐兵部迟迟不肯派人接替父亲职位,不让父亲退下来修养,依然让父亲在边塞辛劳,花木兰心底还是颇有微词的。只是,花木兰知道父亲沉重的家国情怀。更何况,父亲身为帝国神将,又是帝国最重要的安西大都护,若想要调整他的位置,没有当今圣上点头,谁敢乱动?现在,圣上下问,花木兰心里也明白这应该是武则天刻意的安排,因此,虽然不敢名言,但还是隐约透露出自己真正的心思。其实,花木兰当初奉命入京,心里就曾想过,一定要想办法通过狄仁杰的关系,与兵部尚书姚元崇大人接触上,看能否有机会替父亲申请退下来修养。万万没想到,自己前脚还没踏进长安城,兵部尚书的BOSS、大唐最高统治者武则天却召见了自己。刚才进宫的一路上,花木兰确实反复衡量过,自己极有可能触犯天颜,但机会难得,今日不言,以后恐再无机会向圣上当面陈言了。
上官婉儿闻言,大惊失色。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忤逆武则天的旨意,可不是开玩笑的。她本以为花木兰冰雪聪,万没想到她却如此冒失。
武则天何等人物,心里似明镜一般,一看花木兰细微的神情,自然也看出花木兰心底的些许不满,不以为忤,不由微微一笑,宽慰道:“一切因由,皆是最好的安排。”当年,自己与先帝一手提拔花敬定,除了花敬定那力压群雄的武技,更看重的是花敬定的为人做事。这些年,花敬定亦不负自己所望,每一件事,都办理得妥妥当当,甚至连章怀太子这么棘手的问题,轻重火候都把握得很好,甚是让自己满意。最让自己意外的是,花敬定居然还生了一个好女儿!年纪轻轻,已有如此修为。比之当年这个年纪的自己,亦不逞多让。勇武还是其次,更难得的是花木兰对父母孝,对国家忠,这份心思更是弥足珍贵。
这次,武则天召见王昭君,其实心里更想见的却是花木兰。以前已经对花木兰有所耳闻,今日亲眼所见,果然将门虎女。大唐帝国人才辈出,后继有人啊。更让自己欢喜的是,在花木兰身上,武则天依稀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
“你们初入长安,是否已经安排好住处?”武则天转而问道。
“微臣奉苏烈大人之令,听命狄仁杰大人安排。”花木兰略为思考,还是决定向武则天实话实说。
“狄仁杰?”武则天听了,心底微微一愣,笑道:“如此,也好。”
武则天看了看王昭君,道:“至于昭君嘛,就住在宫内吧。婉儿,你安排一下。”
“昭君既是我大周国宾,不必受宫中规矩约束,可自由出入。”
上官婉儿看武则天心情甚好,于是也笑着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