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皑雪山之巅,一座木亭顶端落下了一层白雪。袅袅青烟自亭中升起,缭绕在亭子的支架上,久久不离。
片片雪花飘落,一切都十分的寂静,安详。
一位黑衣男子半倚在护栏上,看着亭外落雪纷纷,仰头喝着手中小葫芦里面,源源不断的向着外面流淌着的清澈酒水。
“喂,你可别光顾着喝酒啊。我之前和你说的,你可曾上心?”雪山之中,一柄白伞分开了飘落的白雪,白衣少年的脸颊苍白胜雪。
“好久没有见到你了。”白衣少年将手里的伞合拢,搁置在一旁的护栏上,“和我说说吧,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又跑到什么地方玩去了?”
“怎么可以说是玩呢?”黑衣男子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微不可闻的笑容,若是其他人知道了,估计三观都会被刷新,“我也是有好好的完成你的委托来着。”
黑衣男子仰头饮下一口好酒,然后面不改色的对白衣少年说:“也就只有在你这里,我才可以放下一身的防备,畅快饮酒啊。哈哈哈哈哈。”
“酒鬼。”白衣少年嗔怪着说道,不过怎么看都像是对黑衣男子的关心罢了,“天天这么喝,怎么就喝不死你呢?”
“咕嘟。”黑衣男子带着些许可惜的看着亭外的飞雪,似是自语一般的说道,“可惜了这么好的景色,竟然只有我一个人在此饮酒作乐。”
白衣少年白了一眼黑衣男子说道:“你以为激将法对我有用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是有多么惊人?”
“嘿嘿。”黑衣男子如同小孩子恶作剧被发现一般讪笑着摸摸头说,“嘛,你喝醉的时候,可比现在可爱多了......”
黑衣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将头一偏。身后的亭柱上面出现了几根散发着丝丝寒气的冰针,入木三分。
“喂喂喂,不至于吧你这可算是谋杀啊。”黑衣男子无奈的说。
白衣少年手中撵着几根冰针,虽是笑着,但是却给人一种置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这点程度我可不认为能杀死你,再说了当初还不知道是哪一个混蛋诓骗我喝下去的。”白衣少年在说完以后,将手里的冰针甩到亭外的雪地里面。
“我这可是在说已经发生过的事实啊。”黑衣男子轻笑,“当初谁知道你的酒量就这么惊人。”
“得,废话少说。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白衣少年斜视黑衣男子。
“啊哈哈哈,那是自然。”黑衣男子将酒葫芦挂回腰间,从手上的一枚铭雕着双龙的银色戒指里面带出一条黑色的“布匹”。
不,那是流淌着的液体,如同黑夜一般的深邃。
“这就是你找到的最好的金属?怎么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白衣少年坐在一旁,秀气的眉毛皱成一团。
“这些东西可不能只看外表。等一下整个过程的时候,你自己小心一些,我分不出身去帮你。”黑衣男子凝重的说。
“别逗我了。怎么?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可以让你这'剑仙'害怕的事情?”白衣少年笑道。
不过看着黑衣男子没有丝毫缓和的神情,白衣男子将笑容止住说道:“真的有这么危险吗?”
黑衣男子点点头。
“算了。大不了这个东西我不要了!”白衣少年猛地起身,拉着黑衣男子的手就要向着亭外走去,“我不可以为了这个东西,伤害到你!”
“我们是什么关系?”黑衣男子看着白衣少年问道。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你绝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屈指可数的朋友。”白衣少年回答。
“你对我来说,也是这样。”黑衣男子挣脱白衣少年的手,然后掌间浮出一抹如同星河般灿烂的魔力。
在黑衣男子魔力的引导下,不知名的金属开始向着特定的形状开始变化。
不过此时此刻,金属开始在疯狂的扭曲,颤动。黑衣男子的额角浮现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白衣少年见状,一边用手在虚无之中画着特定的符文,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瞬息之间,金属四周的空间被虚无的锁链禁锢。那个具有灵性的金属在这一片禁锢之下开始慢慢的停止挣扎。
黑衣男子的脸色似乎轻松了些许,于是继续下一步的动作。
天地之间浮现出了一层刚猛锋利到了极限的意念,朝着被定型的金属液体涌了过去。
在这一片高端的剑意磨砺下,桀骜不驯的金属最终还是乖乖的被黑衣男子捏造成一把普通的长剑。
而此时此刻,就在两人都以为这一切都将结束的时候,空中突然劈下一条红色的雷电。
白衣少年大惊失色,慌忙挥手将自身魔力化盾。众多细小的符文被少年排列成一片符文汇聚而成的大盾,将两人护住。
“哼......”白衣少年闷哼一声,这倒赤雷突然而来,打了少年一个措手不及。红色的雷电肆虐在少年的经脉之中,巨大的符文之盾开始颤动不定。
看了看还在炼剑的男子,白衣少年一狠心,在虚空之中开辟一道裂缝,从里面不要钱似的向外丢着卷轴。
在这种紧要关头,如果有任何一个差错的话,不死即残啊。
刹那之间,彩色的光芒冲击着红色的怒雷。少年以自己的底蕴抗击由苍天对此降下的神罚。
“你个混蛋,为什么一定要找这种东西呢?明明帮我找一把上品灵剑就可以了,谁让你帮我找和你'荡歌'一类的宝剑了!?”
如墨染的雷云汇聚在这个雪山的苍穹之上,无尽的雷电闪烁在虚空之中,震耳的雷鸣充斥在耳边。
一道道的卷轴在空中无火自燃,一道道玄奥的法阵凭空出现向着赤红的雷电攻击,然后消散。
从最最初级的火球术一类的低级法术,再到烈焰环城这类五星法术。在这一场人类与上天的对拼之中,充斥着绚烂的法术色彩。
白衣少年的衣服被些许冲破阻碍的小型闪电烧焦,胜雪的肌肤上浮现着或多或少的烧伤,嘴角上挂着的一行鲜血象征着少年受到了内伤,体表不时浮现的赤色电弧将少年本身的魔力封锁。
“唔......”白衣少年百忙之中看了一眼还在炼剑的黑衣男子,他的脸上同样遍布着紧张的汗水。
在这般神罚之下,白衣少年的存货不断的减少,他情不不禁的想着:“今天怕是要大出血了......如果可以逢凶化吉的话,我绝对要和那个混蛋好好谈谈!”
想罢,白衣少年一狠心会出一把冰剑沾着自己的心头血在虚空之中描绘着鲜红的法文。同时,空中双方对拼的力度依旧没有丝毫的减少倾向。
眼看着双方交汇之处即将来到面前,白衣少年虽然十分紧张,但还是稳住手在强大的神识之下描绘着巨大的鲜血法阵。
“咳咳。”
随着一声轻咳,构成法阵的最后一笔收尾完成。鲜红的法阵之中猛然传出一阵龙吟,随后一条五爪金龙自阵内飞出,直奔赤雷而去。
金龙强悍的能力将赤雷撕裂,但是不断增添的赤雷却是金龙盘旋而上步伐面临的巨大阻碍。
“咳咳。”
白衣少年半跪在雪地里面,微微红润的双唇此刻犹如他的皮肤一般惨白。胸口处的伤口还在向外流淌着红色的血液。
白衣少年最后看了一眼黑衣男子。在天灾之下,这个男人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即便他身后的剑夹颤动不以也依旧专心雕刻着面前的乌黑长剑。
最后,金龙耗尽了法阵的全部力量,化为乌有。赤雷毫无阻碍的倾泻而下,目标直指下方负隅顽抗的白衣少年。
看着赤雷邻近,白衣少年用手在虚无之间描绘着什么。但是随着身上红色的电弧闪烁而过,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哪道没有完成的法阵就这么消散了。
“啊~啊,真的是,怎么会引发这么强的东西呢?”
赤雷闪过,白衣少年心想。
一道熟悉的身影划破赤雷。黑衣男子手持一柄利剑,立在凄惨的白衣少年身前。
那把长剑,作为挚友的他怎么可能不认识?
荡歌荡歌,那是那个男人的第一把剑,也是最强的一把!
剑仙之名,名副其实!
白衣少年颤抖的想要立起来,却被黑衣男子护在身后。
“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挚友。接下来,边看我的表演吧!”
男子自信的回头,不羁的黑色长发在天罚下胡乱飞舞。男子凭借着一人一剑,任何挡在身前的阻碍都被一剑斩之!
“哈哈,果然是剑修吗......”白衣少年在此时此刻完全的放松了下来。因为,他无条件的相信他可以解决今天的危机。只因为他能做到而已。
白衣少年失去意识之前,一柄黑色的长剑飞到自己的手上,胸口的血液顺着手臂滑倒剑柄上面。
乌黑的光芒微微乍现,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这种光芒,远远不及面前的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