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话音刚落,楚连霜就松开了手,黑衣人才翻滚着躺在了地上。正当他要爬起来的时候,从房梁上跳下一名暗卫稳稳当当的踩住了他的身子。
“啊——”本就没有力气的黑衣人伴随着凄厉的叫声又趴倒在了地面上,他的下颚骨已粉碎,不止身上,脸上也渐渐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九爷。”暗卫跪下身子向楚连霜行礼。
“你在找我吗?”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位一身红裳的女子,她的头上还盖着红盖头,盖头下的红唇轻轻一挑,将拖着的人扔了出去。“怎么会!”黑衣人看到被扔出来没有一丝气息的人,眼睛不由得瞪的流出了泪。
慌张,害怕,作呕,颤抖,视死如归。黑衣人急急的喊道“我可以!王爷!我可以做您的眼线!求您...求您不要杀我别杀我....”
“青竹。”楚连霜淡淡的声音响起,他的喉咙一下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忘了发声。“他是咬舌自尽的,也好向他的主人交代,真是个好奴才。”
耳边是楚连霜冰凉又满不在意的声音,仿佛一切都与他置身事外,但黑衣人的耳边不停的重叠着“自尽”两字,从他的嘴中说出来,更是令人刺心。
“是。”被唤作青竹的暗卫迅速地蹲下了身子,双手捏住了黑衣人的颧骨和脸颊,黑衣人瞪大了眼睛,只听得呜呜的几声,他便断了气。
青竹松了手,立刻起身,站在楚连霜的身后。见到他血肉模糊的脸和嘴角溢出的血丝,仍然毫无表情,不为所动。
血腥味慢慢的从空气中弥散开来,周围一片静寂,除了风声呼呼,再无半丝声响。
“九爷,尸体我和墨松已经处理好了。”许久,另一名暗卫悄然无声的和青竹跪在了地上。
楚连霜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两名暗卫又悄然无息的消失了
“楚连霜!你不结婚了是吧!”见他迟迟没有什么动静,头上还盖着红盖头的曲铃韵恼道,气的捏住了拳头,跺了跺脚。这才让在沉虑的楚连霜猛地睁开了双眼,他不禁笑出了声
“哈哈哈...”楚连霜迈开步子,踱步走向站在屏风旁的曲铃韵,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曲铃韵被这手中突然的暖意一颤,但随即便适应了他的温暖。
“我是忘了文籍,忘了武学,忘了青竹,忘了这金椋,也不会忘了我的爱妃。”楚连霜启唇柔声道,说完握着曲铃韵的手,握的更紧了。
他是椋国最有威望的九爷,是皇帝最信赖最宠爱的九王爷,是闺阁女子倾慕的御霖侯,是让所有人低至尘埃,遥不可及的楚连霜。
可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在她的面前,从不自称本王。想到这,一股暖流在她的心间漾开来,曲铃韵轻叹了一口,随即一抹按捺不住的笑在唇边勾起,只觉得安心和幸运。
“阿嚏...”门外的青竹打了个喷嚏,他抖了抖肩立刻恢复了站姿。
躺在屋顶上的墨松轻身一跃,站在了他的身旁。“你说咱们王爷,为什么不留下那个人审问一下,兴许能问出什么呢?这样一死百了了什么线索都没有啊。”
闻声,青竹偏头瞪了他一眼,冷声道“就你聪明。”
“也对啊,我能想到的王爷怎么可能想不到。”墨松一副大悟的样子,拍了拍手。
青竹扶额。
他踌躇了一下,竟觉得心里一紧。
盖头挑下了,阅女无数见过万千美人的楚连霜还是微微怔愣住了。
红盖头搭在了床沿上,一股粉香扑来,楚连霜只觉得这股胭脂味,再也不是俗粉,而是绕过他心头的一阵清香。面前掀下了盖头的女子,露出了她倾城的容姿。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曲铃韵微微颤抖的睫毛扬起,如水般的眼眸抬起,与他的视线对上,眸中好似一阵涟漪。
正因为身边的女子,是他的心上人,他冰冷的心才开始重新为之颤动啊。
楚连霜的视野再无法仔细的观赏她精心插选的珠钗金步摇和用心盘的发髻。他的手指抚上了曲铃韵明亮的红唇,俯首抿住了那片红润。
绣鳳鸾的大红被祳堆满床前,火红的夏帐上挂着一对天鹅的帐帘,两双绣花鞋就在踏梯现,全屋箱笼框桌都贴上了大喜剪纸,红烛把新房照得如梦般香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