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一个个都是神吧,没在现场也能知道。
“学校的椅子底糙得狠,肩膀上有明显的几道口子宽的划痕,总不成是人抓的吧。”戚畔拿着棉签沾了点药膏涂上去。
处理伤口的整个过程,莫离没有吱声,也没有躲,“有时候我都在怀疑你是不是没有痛觉。”
“是有这种病,叫先天性无痛症,是基因异常导致的神经系统发育障碍。”戚畔手上涂药的动作停顿了下。
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有这种病,“没蒙我吧,好像得这种病。”
涂好后,戚畔用拖把拖干撒出来的生理盐水。
拖地的时候,他哀叹一声,“就你这小暴脾气,陆景恩能受得了么,他以前还是八中小霸王呢,别以后你们俩一块发起脾气互相打。”
“要么一个守寡,要么一个丧妻。”戚畔洗了下拖把,没拧太干,把整个房间都拖了一遍。
“能不能说我点好。”她乖乖的坐在床上,也没抱着手机玩就看着戚畔拖地。
“周末去听演奏会吧,很久没看我弹琴了吧?”戚畔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对折的票。
莫离看着票上的作为,“第一排么,你这次没有叫楚老师他们吗?”
戚畔把拖把放进卫生间,坐在她旁边,“叫了,你跟他们一起坐着。”
“我先提前知会你一声,我是压轴出场,前面还有几位老师,楚老师会不会让你上去跟他一起弹我就不知道了。”
“我拒绝。”她把手里的票塞还给戚畔。
“必须去,你的这双手要是再不碰琴就真不认识琴键了!”戚畔把票塞过去,“你是跟月正笙过不去还是跟自己过不去,他一不碰你也跟着不碰。”
戚畔站起来双手抱着她的肩膀,“你已经赔了你阿姐的一条命给他们了,一命抵一命够了。”
“阿姐的命不算,月正颖是在那次事件后死的,月正笙的父亲也因为这个成为了植物人到现在都还躺在医院。”
她杀了莫瑶后的一个月,黑道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找到了月正笙一家。
妹妹月正颖一枪毙命,父亲月正禾从高楼坠下,就只剩下月正笙和他的母亲躲在衣柜里逃过一劫。
莫家那年发生的变故,让之前的仇家都找上门来了,好在有一个神秘人在背后暗中帮助他们,才让莫家在败落后的三年里重新回归A城。
“祖宗,真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要有那功夫较劲,好不如去把当年的那些人抓来揍一顿。”戚畔晃了晃她。
“知道了知道了,我失手打死的人也不少,照样活蹦乱跳吃菠萝包打游戏,周末我去。”莫离歪着头,眯眼笑了下。
戚畔关上门后,她脸上的表情骤然一变,唇角冷冷勾起,“还用你说,他们早死了。”
演奏会离开始还有一小时,戚畔戴着口罩跟鸭舌帽,领着莫离从后面进来。
台上,几位资历深的老师还有扉糜正在等着他们。
楚江一听说莫离要来,激动的拉着扉糜说了一堆的话。
扉糜听得都不耐烦了,“行了外公先,师姐来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我早就说过师姐不会放弃的……师姐跟师哥过来了!”
“楚老师。”莫离先向楚江打了个招呼,接着跟其他的老师打个招呼。
楚江领着她坐在钢琴前,“来,小莫你先找找感觉。”
莫离的手轻放在琴键上,有段时间没碰了,琴技不知道退了多少程度。
她没即兴演奏,打算弹一首《鬼火》练练。
弹奏时,节奏上她放慢了一点,不过整首曲子弹下来有些地方还是慢了点。
“不错,这么久没弹,双音技术倒还没全部还给我,”楚江拍了拍她的肩膀,拍的位置还是她肩膀伤口处,伤已经结痂了,没刚开始的那么疼,莫离也就没吱声。
“老楚啊,这孩子要不给我当徒弟好了,12超技中最难的一首曲子,她能在那么久不碰琴的情况下,能弹出这样,比协会训练营的那些人强多了。”一位教授说。
“去去去,小莫从小就和戚畔跟着我学琴,她当你徒弟我把副会长的位置给你。”楚江得意的说。
莫离虽然现在还没答应,但也没跟他说死,只要没说死就有可能。
这样她跟戚畔可就是他最得意的两个徒弟了。
莫离的演奏靠前,琴技还没有完全回,本来楚江就是想借这次演奏会让莫离重新回归钢琴道路的。
她头上带着顶黑色鸭舌帽上台,在弹奏的过程中,全身心投入进去。
没注意到观众席的最后一排,有一个人压低着帽子,在莫离登台的时候,拿出手机录完她全程的弹奏。
戚畔登台时,观众席一片尖叫声,莫离耳朵都快被他们叫炸了。
这确定是来听钢琴的,不是来看人的么?
他按下第一个琴键,全场安静下来,低调的音,缓慢的节奏。
音乐进行到高潮,音调快而略有些颤抖,压抑的,沉闷的。
音落,他睁开双眼,台上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没人看到,一滴眼泪从他左眼中流出。
戚畔站起,面带笑容冲观众席那鞠了个躬。
等观众席的人全都走之后,莫离弯着左手胳膊肘碰了下戚畔,“蛮不错的,你看楚江那脸,笑出向日葵了都。”
戚畔咧开嘴角笑了下,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那是必须的,等你那天进入协会,楚江会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你的。”
“星星有什么好的,就是一些星球和天体发出的光。”她说。
“摘下来放进你的眼睛里,眼睛有光不是更好看。”戚畔指了下她的眼睛。
“是吗?”莫离一双深沉如大海的眼睛看着他,睫毛又长又浓,双眼皮也恰到好处。
她的眼睛很漂亮,可惜里面没有星星。
戚畔伸手摸了摸她的睫毛,“大概吧。”
“走,我们师徒好久没一起吃一顿了吧。”楚江走来。
“老楚,你今天这么好,以前我们一起弹琴结束后,你也没啥想请我吃一顿。”戚畔一脸看出一切的表情看着他。
“去去去,没礼貌,老何的孙子已经订好了,我们过去就行。”楚江说。
一行人转移阵地,莫离没跟着他们进去,去了趟洗手间。
她推开最后一间的门,进去把门反锁,“什么事?”
“阿莫,你没在家?”熟悉的声音传来,陆景恩已经很多天没来学校了。
“嗯,出来了,跟戚畔一起。”
“你为什么躲洗手间里跟我通电话。”陆景恩问。
“那边这会肯定唠起来了,吵。”实际上,莫离是怕那边太吵,听不太清陆景恩的声音,有点几天没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