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卿雪回到屋里的时候,屋里有位青袍少年正在喝茶。
卿雪也不介意,直接绕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师父怎么来了?”
那少年恨恨的看了她一眼,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我没事就不能来吗?果然,见色忘师,见色忘师啊!”
卿雪无奈的扶额,笑的一脸嫣然,“师父你这是什么逻辑,再者说了,我这一身医术都是你教的,我自然要好好利用啊。”
走到少年的身后,芊芊十指攀附到少年的肩膀上,卖力的帮着少年按摩着,“师父果然是不老之身啊,十年了我都长大了,可师父你啊却依然还是昔日那般少年模样。”
“世人只知天涯老人已经仙逝,却不知他只是摒弃面具做回自己罢了。”卿雪边说话还一边瞄着少年的表情,看着一年享受自豪的样子,手下更是卖力,嘴边试探性的开口:“对了,师父还记得断炼吗?序抒椋就是中了这一种毒。”
少年睁开双眼,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怎么会?这毒确实有些棘手。”
断炼,他自然是知道的,两百多年前,这毒是由西盈国师研制出来的,顾名思义,此毒会严重阻碍人体经脉的流畅,对于不修炼的人来说没什么?,但对于修习之人那可就是致命的,中毒后,若在不知情的条件下修习,当经脉阻塞到一定程度时就会爆体而亡,死后化作一摊血水,若是处理不当,人一旦闻到或者接触到也会在无形中中毒。
这毒高明就高明在若非医术高明之人是无法诊断出的。
这个毒,使得西盈改朝换代,国师也就是当时的驸马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他还用蛊毒控制了西盈皇室和西盈百姓,使他们不得不臣服于他。
所幸,西盈国最小的皇子逃了出来,这才使得西盈没有被真正灭国。
其余四国震怒,却对他的蛊毒无可奈何,毕竟谁都不想让自己的百姓遭受苦难,让自己军队的实力大大锐减。
直到有一人带来一张药方,说是可解蛊毒和断炼。
这张药方是真的,国师被诛杀,国师的爪牙也一一被诛杀,有关于这一种蛊毒和断炼的配方被三国皇帝共同销毁。
送来药方的人连带着配方从此音讯全无,这一场浩劫牺牲了太多的人同时也破坏了经济,使得五国(西盈小皇子登基了)不得不停下来休养生息。
这断炼……虽说是人界的,但更为准确的来说它却出自仙界,当年那个送解药配方的人多半也是仙界的人,毕竟已经过了三百多年才出现在这片大陆上,难不成仙界又准备搞什么动作?
卿雪眯着眼看着眼前的老人,“也就是说还有的解?我亲爱的师父,你打算跟我好好交代一下这件事吗?”
少年无奈的挠了挠头,嘿嘿一笑,眉宇间尽是少年的憨直,“这毒已经三百多年不曾出现在这片大陆上了,我这不就认为它已经灭绝了嘛!不过你真的打算救那什么劳子太子?”
据他所知,这人十年前就十分了得,若不是因为断炼,现在的他有可能有能力与轩郝那位传说的战神比肩了。
“救,怎么不救?师父想来你也是知道解毒的方法的,所以……”
与如今相比这断炼已不如当初来的凶狠,相传当初的断炼中毒者只需要半个月的时间便会死,痛苦程度犹如凌迟,而这个应该是后人不懂原先配方而自己研究而出的。
看着卿雪一副‘你懂的’的表情,老人气的没吐出血来,这丫头,净会压榨他。
不过想想,他还是觉得序抒椋比较可怜,解这一个棘手的毒,公子无邪可不是什么善茬,希望他可别被坑的太惨。
……
茉莉间
卿雪推门而入,正好看到序抒椋在窗前负手而立,点点阳光撒在他的身上,宛若羽化而登仙的仙人。
卿雪走到窗前,将手中的药方递了出去,序抒椋是聪明人,有些事不必她多说他也会懂的。
序抒椋结果药方,眼中闪过一瞬的错愕,“这六株药材虽说不是格外珍贵,但是取到却有些难度……雪菱花和翡凝草南越皇室倒是有,琏玉藤是东陵皇室独有,七星草和冰兰花在幻之林内围,只是这天星草则在天九大陆才有,有什么药材可以替代吗?”
序抒椋的眉头微微蹙起,虽说他不懂医术,但他却也知道这味药的珍贵程度,雪菱花和翡凝草费些心思就能拿到,至于琏玉藤,四国赛会就要开始,他或许可以以第一的身份向东陵皇提要,但七星草和冰兰花只能靠眼前的这个公子无邪,最难的是天星草,在天九天星草不是什么绝世稀罕的药材,但是也只有天九的气候适宜天星草的生长,这真是个大麻烦。
“有是有,但是能替代天星草的药材并不适合在这片大陆生长。”
言下之意就是,能替代的药材也只能在天九找到。
“若只是用药,我的身子还能支持多久?”
天九虽然也与千羽通商,但是来回需要的时间太久了,他的身子越来越糟糕,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虽无法根治,按照你的体质,应该还能撑三年,若三年之内还是无法根治,太子殿下,您知道后果。”
他的情况太糟糕了,若是从五年前就开始治疗,用药压制住毒性的扩散,再加上师父的金针之术,或许他还能多活几年,可是现在……
真是可惜了这样的人才,若他有一具健康的身躯,现在,他或许就能成为与传说中的那位轩郝帝君齐肩了。
“目前,本公子只能用药浴来尽力疏通你的经脉,那六味药还需太子多多尽心,最好尽早。相信殿下身边不乏医术高明之人,本公子将药浴需要的药方交于你,待到殿下药浴之时,本公子以金针之术解开一些穴道。”
卿雪走到桌前拿起笔刷刷刷地写下药浴的泡浴时间和使用方法等注意事项。
“殿下,七星草,冰兰花和琏玉藤本公子可以寻的到,其余四样就看殿下的了,放心,本公子绝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当然太子殿下也是守信之人,必不会出尔反尔。”
她知道,像序抒椋这样的人是不会喝药的,更何况作为一国太子,哪怕不是日日喝药,时间一久,必然会被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加以利用,到时,加上有心人的引导,必然会是一场大麻烦,南越国的皇帝是个处处留情的人,序抒椋的兄弟姐妹可不是一般的多啊,五国皇室中子嗣最为繁盛的当属南越第一,序抒椋头上就有五个哥哥了,下面更是有五个弟弟,加上姐妹,和历史上的康熙皇帝不遑相让了。
听着身后远去的脚步声,序抒椋嘴角狠狠一抽,不守信义?出尔反尔?本太子岂会是这种人?该死的,要是让他证实是谁给他下断炼,挫骨扬灰都不足以泄他心头之愤,他必要那人生不如死,该死的断炼,害得他被公子无邪狠狠地压榨了一把。
想想他的公子无邪坑的那些东西,他恨不得立刻吐血而亡。
该死的!
“啪。”序抒椋手中握着的茶杯应声而碎,还没摔到地上就化为白粉随风而落了。
卿雪从袖中掏出骨扇,哗的一声扇叶张开,摇了摇扇子将白粉扇远了些,免得衣裳上粘上粉末,“太子殿下,本公子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心平气和可以让你更长命些。”
序抒椋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眉宇间尽是自信,“相信公子无邪不会自砸招牌。本太子不曾想公子无邪居然做的一首好画。”
他扬唇一笑,眼中一片明亮,“公子无邪当真是无双之才啊,医术,修为,剑术,画术,想来公子无邪琴音也是无双了。”
那把骨扇,扇骨他算是看不出什么门道了,那副画,虽说只是简单的荷花戏水图,但是画工可不比无量先生的画儿差多少啊,这样的人,若是敌人还真是神秘而可怕。
“你说扇子?”卿雪将扇子合起轻轻敲打着另一只手的掌心,似乎是想到什么开心事,唇角微微扬起,连语气中都带了份欢快,“害,我哪里懂画画儿,这扇子是千砂赠我的,千砂的画工可谓诡异的很,画工雕工千砂可谓个中高手了。”
其实她也觉得很奇怪,明明她不善画画才对,但是莫名的她居然擅长画画,她也是偶然间发现的,但是她想了很久却依然没想明白这个技能到底是怎么来的。
序抒椋的嘴角抽了抽,英俊的面孔也依稀见着些黑气环绕,他这到底是遇见你什么人呐这是,东陵国风还真是开放,断袖居然也可这般明目张胆白日宣淫。
他楞楞看了看眼前带着面具的红衣男人,确认眼前之人的的确确是个男人之后,好一会才干巴巴道:“贵国还真是民风开放。”
不过话说回来,这公子无邪确实是比一般男人要娇小些,身量矮了些,不似一般男人的虎背熊腰,但却比女子更加高大威武些,乍一看倒是比大多女子更有韵味,倒也是妖魅的很。
“也不是人人都如我一般好男风,只是嘛两情相悦必然不会在乎这些。”
害,这些年也是不容易啊。
“……”序抒椋被怼的无言以对,却也不得不说公子无邪心里敞亮的很,如明镜高堂般的暖阳直直照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