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并作两步,靠着灵力加持径直窜过楼梯,直接上到二楼,本以为二楼会是乐康茶楼、天珍阁、悦香楼那样是单独隔起来的厢房。被一楼的脂粉味儿熏得直闭气的闻人有双一探头就放开了呼气。
“唔——咳咳咳!”
停在楼梯口的人也被猛窜出来的人影吓了一跳,捏着嗓子“诶呀诶呀”地捂着心口跳到了一旁。
“这位客人怎的如此急躁,如此孟浪万一吓到诸位公子可怎么办啊~”
男老鸨?
夭寿了!
不闻身旁人矫揉的软语,闻人有双现在只想赶紧穿过这群魔乱舞的厅堂,到达对面唯一能够通往楼上的台阶。
要不是……不知道和鸾到底在几层,自己何苦要进来这馆子,直接爬窗进去了!
没想到身形刚一动,就感觉头上戴着的幂篱被人扯着猛地一松。一时间闻人有双被眼前所见所闻羞得发懵的脑子里只剩下——
完蛋,没了秋花提醒,忘记卡支簪子了!
本来守在楼梯口的那个绿色纱衣的男子见闻人有双二话不说就想跑,活像个想要白嫖的急色登徒子,惊急之下一把扯住了闻人有双松松戴在头上的幂篱的黑纱一角。
幂篱坠着黑纱从黑白掺杂的发梢溜过、脱落,一只手指纤长的手在幂篱落地之前猛然伸出,险而又险的在幂篱即将触地前接住。
好身手。
绿纱男人顺着伸出的白皙手臂向上看去,顺着锁骨再到喉结小巧的颈子,胡乱披散的发间半遮半掩着露出一张少年人棱角还不甚分明的面孔。少年明显是头一次见这场面,直羞红了脸,惊怒到闪闪发亮、湿漉漉的眼睛简直不能更惹人怜爱了。
绿纱男子呆愣愣的看了片刻,紧接着捂住嘴巴压抑制住差一点就惊叫出口的尖叫,但还是捏着公鸭似的嗓子扭捏出声。
“诶呀——极品啊~”
闻人有双羞恼地收回手,警惕地分神注意眼前奇怪男子的举动,暗自检讨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定不能再回头管这幂篱,应掩面撒腿就跑才对。
幸好提前捏了脸型,扮成了男子样貌,只是时间紧急……不知到底像不像。
思及此处,闻人有双故意放开了手脚,冷下神色,颇有男儿气概地抬手将额前凌乱散下的发丝一股脑全都撩到了脑后,亮出光洁的额头和眉毛。更显得这张脸雌雄莫辨起来。
“你做什么啊!敢拦小爷!”
诶呀——秀色可餐!!!!
绿纱男子双手捂着脸颊,嘴角裂开痴笑,愈发凑上前来。
余光注意到绿纱男子更加激动起来的神态,饶是闻人有双再自信也不禁有些忐忑自己是否太长时间搁置了易容术没有勤加练习,手艺生疏了。
这男人怎的眼神更像是要冒起火一般,明明已经换做男人模样了啊!怎的还是一个劲儿的往前。即使是做这、这般行当的男人也是应该垂涎女色的……吧!?
想到最后闻人有双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想要躲开面前不住往前的绿纱男子,不料却一脚踩到了身后突然撞过来的一个怀里搂着人踉踉跄跄、大腹便便的醉酒男人。
又来……这个晚上是怎么回事!
“怎、怎么回事儿啊你!会不会、会、看路啊!你……呃啊——”
闻人有双晃神之即被人怼到后脑勺上叫骂,不由自主地转了个身,正与身后肥头大耳满嘴酒气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闻人有双只感觉脑子里崩了半晌的弦“崩”地断了,惊怒之下抬脚就踹向了那人几乎顶到自己后腰上、如七月怀胎女子一般的肚子上,直接给人踢飞了出去,带倒了几盆巨大的精致盆景,栽晕在了层层纱幔之上。
这般巨大动静一下子引起了全场的关注,调笑的停下了嘴,劝酒的停住了杯,上百双纸迷金醉的眼睛齐刷刷的在游移片刻后盯上了闻人有双的脸,一时间淫邪下作的、探究好奇的、看好戏般的各色心绪一窝蜂的盘绕在各种形状的眼睛里,直直向着闻人有双冲射过来。
松开一开始被肥头醉鬼钳制在怀里的华服男妓,闻人有双受不了地从乾坤子里掏出福珠,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太大动作,只能捻在指尖来回搓揉,总算压下去了心底的烦闷躁动。
赶在有人动作之前,闻人有双反手将幂篱扣在自己脑袋上,抓住身旁两个出身楚翘馆的男人,故意放出身上的威压,压制住在场蠢蠢欲动的人,足尖点地,“唰”的一下冲向了通往三楼的楼梯。
但是这次学聪明了,没有一个劲儿地往上横冲直撞,而是在楼梯转角就停了下来,借着巨大盆景的遮挡,边往脖子上套福珠的绳串,边向着被自己掳掠过来的两人问道:“你们,可知和鸾所在?”
紫衣华服的男子一下子经历了不少,明显有些六神无主,压身慌乱,梨花带雨的看向身旁的绿纱男子。
然而绿纱男子不知是吃错了什么,只是一直面红耳赤的盯着闻人有双不耐烦的侧脸,只看得闻人有双觉得心底发虚,又有些没由来的烦躁。
于是往绿纱男子的膝盖上虚踢一脚:“问你们话呢,还不快回!两个大男人……扭扭捏捏吭吭哧哧的像什么样子——”
绿纱男子听到这里,突然脸色恢复了正常,甚至“嗤”地笑出了声:“哎呦——小客官可真是说笑了,都是些男倌儿、女倌儿罢了,什么男人不男人的,要是您愿意呀~奴家也可……”
“好好说话!”
闻人有双一听这男人这么阴阳怪气儿的说话就难受,见他竟然还朝着自己伸手,这次真的照着膝盖踢了一脚过去,本无意真的踢实,但绿纱男子还是趔趄了一下。
眼看着对方摇晃着要倒,闻人有双又下意识地伸手勾住对方的肩膀,一把抓进了怀里。
“诶——我说你这人,是不是碰瓷儿,我根本没用力的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