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南美洲,一处树林中。
一块大石头附近,数千块鹌鹑蛋大小的白色半透明石块散发出的浓郁灵气,由于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所困,生生地在这没有丝毫灵气的星球上创造出了一座小型的洞天福地。
一个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皮肤白里透红但却只有三寸大小的婴孩双手掐诀,闭目盘膝坐在这块岩石上,身旁是一杆黑色小枪和一个土黄色的钱袋似的东西。
他此刻其周身灵气翻涌,缓缓没入其体内,似是在修炼某种功法。
钱袋自然便是储物袋,而那杆小枪则是他的本命法宝,枪名“黑旦”,其外表与蜀国名将姜维的宝枪“绿沉枪”颇有些类似,原本是储存在他的丹田中,时刻以婴火祭炼之,但现在却不得不拿出来了,因为元婴已经没有了。
即便是本命法宝,想要存入丹田,至少也要有结丹期的修为,而现在的他仅仅只是筑基后期。
之所以变成这样还要从他的眼球内部出现空间裂缝开始说起,当时他的左脑直接连骨带肉地被削去了一块,等于在脑袋里开了个洞。
别看他已经结成了元婴,但是想要修复大脑还不够格,因此这肉身便算是废了。
虽然元婴期修士肉身没了依旧可以凭借元婴的形态存活,但如果长时间离开肉身的话,元婴也会承受不住,因此一个元婴期一旦失去肉身,就必须想尽办法在短时间内重新获得一具新的肉身。
换做是他出生的星球,夺舍显然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现在有大量的资源,只要找到一个天才夺舍的话,他甚至有突破到分神期的可能,但现在这里只是一个连灵气都没有的贫瘠星球,能不能出现有灵根的人还是两说,他可不敢冒险。
最后没办法,他只好舍了修为,以体内元婴为基,辅以残余肉身之精华,重构肉身,而由于化作物质所需要的灵力超乎想象的庞大,所化的人形只能达到这个大小。
不过大概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虽然没了修为,但由于他当初比较果断,在肉身彻底死去前就做出了这个决定,并付诸行动,好歹算是将扎根于原肉身的识海继承了下来,这样他以后也能省却不少事了。
良久,待其周身的灵气浓度下降到一定程度后,他吐出一口浊气,缓缓收功。
他睁开双目,眼中满是苍凉。
五百多个春秋的日月苦修,就这样顷刻间烟消云散,这种打击可不是什么人都承受得住的,也就是他心境修为极高,这才能打起精神,重新修炼。
只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由于没了修为无法抵御星空中的种种危险,他不得不暂时逗留在这颗星球上修炼,可由于这颗星球没有半点灵气,他只能用自己带的灵石修炼,但没想到的是,这种完全依靠灵石的修炼损耗极大,即便用光他的所有灵石,他的修为到那时也顶多就是结丹后期而已。
虽然他也有一些丹药,但它们全都是用来突破修为境界的,想要单纯用来提升修为也不是不行,但效果还不如几百块下品灵石有用,以至于他最后只敢利用灵石表面附着的那一层可再生的灵气来修炼,从而保证资源的循环使用。
但灵石表面的灵气浓度想要在吸收过后恢复如初,起码得三五年的功夫,耽误的时间不是一点半点,如果找不到更好的修炼之法,即便他能保证灵气的无限量供应,但是在他的寿元耗尽前,他所能吸收的灵气依然是个定值,一旦这个量无法让他进入结丹后期,那么他现在这样节省就无异于白费功夫了。
今天的这一批灵石,便是他最后“可用”的灵石,他要是再想用灵气修炼,就只能另寻他路了。
“唉,算了,还是先找个供养的人家吧,否则还得自己找东西吃。”他摇了摇头,尽量不去想这些糟心事,心中开始为以后做打算。
筑基期的修为按理已经可以辟谷,但那是有灵气为身体提供能量才行,否则不吃东西也是会饿的,更何况,他也不能一直保持现在这个形象,哪怕法术神通什么的都不受影响,但总归是不习惯不是?
因此他需要大量的食物来发育身体,可他早已辟谷不知几百年了,储物袋里除了有些蕴涵灵气的瓜果,就再没有其他食物了,而就算是这些瓜果他也吃不了几顿,因此只能找一个人家寄居。
这种做法在修仙界是很常见的,尤其是那些小型的修仙势力,身后都是有着上百万的凡人为其织布、种地、放牧以及生产一切所需物资,然后修仙者则是在有瘟疫或洪涝灾害时派遣人手,帮助凡人度过困境。
当然,凡人是不知道那些修仙者的身份的,因为就像没人会在猴子面前显摆自己能说话的本事一样,修仙者里也不会有哪个家伙有兴致去凡人面前显摆自己的道行,那样只会招人耻笑,给自己以及其所属的势力丢脸。
心中做出决定后,他便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就是一声长啸,啸声如雷,声震十里,无数飞禽振翅而逃。
将自己的位置暴露出去,顺便发泄一下心中的郁气。
随后他收起了布阵的各样东西,又布了个隐匿禁制,将小枪和储物袋藏了起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在储物袋上附上了自己的神识印记,一旦真出了什么意外,再找回来也不难。
然后他又走向不远处的一处草地,单手虚握,只见一块直径两米左右的土堆被隔空抓起,然后被他放到一边,露出了一个大洞。
在这个洞口下方的两三千米处,有一座大洞,里面堆放着数十万块灵石,洞窟的边缘有着他所布置的阵法,一方面是加固洞窟,以免塌陷,另一方面则是避免灵气流出。
他将不远处的那几千块灵石扔了下去后,就将洞口重新堵死,又设下了禁制,充作障眼法以及保护。
弄完后,他便如一个寻常的弃婴一样,坐在岩石上静静地等待着有缘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