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春,护城河畔的柳已抽了条,发了新芽,一位素衣老妪迎风站着,静静地注视着前方,遗世而独立。
“阿奶,今儿个风大,娘要我寻你回去,别又像上次一样落了风寒。”少年把手上的斗篷披在老妪身上。嘴里劝说着。
“齐儿,陪老身再站会儿吧,再站一会儿。”
“阿奶,您每年这时候都来这,是在等什么人吗?”
“对,在等人,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那定是老奶的故友,说句冒犯的,老奶您这位故友也忒不守时了,让您等了这么些年。”
“是啊,真不准时啊!都这么些年了,你还没来。”
柳生哥哥,你现在在哪儿?素儿等了你好久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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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柳生哥哥上台了吗?”少女的脸上泛着因疾跑而现的潮红。
“刚过去,应该还没呢!”
“那我得赶紧过去了,不然一会就瞧不着了!”话语刚落,就朝戏台跑去。
“诶,你这丫头,慢点儿,别摔着。”
“知道了!”
“伶儿这丫头咋咋呼呼的,倒也喜人得紧。”
“是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敛点,那才叫好呢。”
“容娘,你就偷着乐吧,伶儿性格那么好,多讨人喜欢,我们家素锦就是太静了些,反倒要下的功夫还多得多。”
“晚娘你就别在这取笑了,我家花伶要是有那素锦一半省心,我才叫偷着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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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二老忒疯癫,平白无故弄虚言。我本堂堂蟾宫客,岂有乞丐为椿萱!”一曲终,戏中人皆退,一阵寂静后,掌声如雷。
“柳生哥哥,你唱得真好,伶儿也想同柳生哥哥唱得一般好。”
这番话引得座上少年轻笑:“伶儿日后定是要唱旦角的,你应想同素儿唱得一般好,或是同容姨,晚姨唱得一般好。”
“好,那伶儿日后要同素儿姐姐,娘,还有晚姨唱得一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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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儿姐姐,你就教教我嘛,伶儿不是故意不听师傅教导得,是那鸟儿实在生得有趣,明天庄主就要抽查了,素儿姐姐,我知道你最好了,你就教教我吧。”
“你这丫头啊,好吧,那你仔细学着。”
“嗯,好,素儿姐姐真好。”
“你啊,真拿你没办法。”素锦轻点花伶额头。
“听好啊唱时,气从丹田而出,通过喉腔共鸣,直接发出声来,这叫真嗓,我们唱旦角就用真嗓,而你柳生哥哥唱小生用假嗓。”
听到柳生,花伶顿时红了脸:“素儿姐姐真讨厌,教就教嘛,提甚么柳生哥哥。”说完还作势生气,转过身去。
“好好好,不提不提。”